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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何道理

  西南方向的天空中,最后的一丝落日余晖,已经遮掩不住长庚星的明亮。

  客栈中的灯火同样明亮。

  傅红雪面前,已摆上四碟小菜,分别是酱牛肉、腌萝卜、炒花生和卤鸡脚。

  以及一壶刚刚烫好、香气四溢的陈绍。

  他依然如往常那样,左手持刀,右手拿着筷子,吃得很慢。

  大堂内的客人,也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见过的江湖中人不少,吃饭时攥着刀的,却不多。

  那卖唱的父女也来到他这桌旁,唱起一曲醉花阴。

  女孩看上去十多岁,身形未长成,喉音也还有些稚嫩,唱这曲子,颇有几分费力。

  父亲看起来却已是半截入土的模样,身形佝偻,粗糙的双手各持檀板,为女儿敲着节拍。

  傅红雪便放下筷子,静静地将这一曲听完,摸出些碎银子作了赏钱。

  待那父女道谢离开之后,又重新捉起筷子,慢慢吃菜。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满头白发的客栈老板,已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通常,客人是不会到厨房中的。

  卜沉现在就在厨房中,沙天江也在。

  “林平之这小子,不回华山,怎地跑来这泾县!这么多客栈旅舍,还偏偏住进咱们兄弟这家!卜大哥,这事儿是不是巧得有些过分了?”

  沙天江油光锃亮的脑门上,沁出些汗珠,也不知是厨房里面烟熏火燎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卜沉眉头紧锁,双眼一直盯着通往大堂的方向,似乎生怕傅红雪下一刻就跟着进来:

  “我们此番行动,出不得任何差错。前些日子那两个泰山派的蠢牛鼻子出现在这儿,那是他们命中该有此劫,须怪不得我们。”

  “但林平之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而且哪儿也不去,偏偏寻了咱们落脚这家客栈……不管他究竟是何来意,总是给咱们的行动添了些变数。”

  沙天江忽然用右拳狠狠锤了一下左手手心:“这家伙莫不是那定逸老尼,搬来的救兵?”

  “难道是唐老三他们几个,没弄死那个爱管闲事的清晓尼姑,让她把讯息传了出去?”

  卜沉沉思片刻,缓缓摇头:“那定逸老尼的求援信鸽,可是咱们眼看着往北飞的。”

  “据我所知,恒山派的传讯信鸽,苏州白衣庵换一站,从白衣庵到济南妙相庵又换一站,再在河间清静庵换一站,就能到达恒山。”

  “林平之是绝不可能看到这求援信的,至于那清晓尼姑,武功平平,就算有龙泉宝剑,也不可能抵得住唐老三他们群起而攻。”

  “再者说,那清晓尼姑望南而去,只可能去莆田南少林求援,又怎会找上素不相识的林平之呢?”

  “以南少林那些秃……咳咳,那些大和尚的脑子,也只会去水月庵救人,绝不会想到我们早就来了这里,改头换面。”

  听了卜沉一番分析,沙天江焦躁的心绪,稍微平稳了些,狠戾之色也重新回到了眉宇之间: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莫管他是何来意,先下手为强!”

  “这客栈里面全是我们的人,我现在便安排下去,等下大伙儿一拥而上,把这小子乱刀砍作肉泥,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

  卜沉听了却缓缓摇头:“不妥,在福州时,你我也听过钟师哥对这林平之的看法,听他言下之意,对这小子可是颇为忌惮。”

  “据说他刀法纯熟,武功已几乎可与左师哥媲美,为人又机警,一路从开封到福州,多少人想要他的辟邪剑谱,却都成了他刀下之鬼。”

  “若要暗算于他,也必须精心安排之后再行动,不然必会有所损失。”

  沙天江的鹰钩鼻子中,挤出一声嗤笑,显然对卜沉的说法不以为意:

  “他现在才多大?不过二十岁罢?武功怎可能及得上左师哥。我看是钟师哥怕了他林家辟邪剑法的名声,把自己给吓着了!”

  “真要动起手来,凭咱们兄弟俩的刀,十回合内若斩不掉这小子的人头,这‘白头仙翁’和‘秃鹰’的名号,留在江湖上,也只有为人耻笑。”

  眼看沙天江如此信心十足,卜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道:

  “且让为兄去试他一试,看看他此行究竟意欲为何,再做打算。”

  语声虽轻,却自有几分不容置疑的意思,沙天江也不再多话,只攥紧了拳头,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大堂中,卜沉已站在傅红雪的桌旁。

  傅红雪面前的四碟小菜,已经清空了一半。

  但那壶陈绍,却一滴都没少。

  卜沉的目光扫过陈绍,落在傅红雪苍白的脸上:

  “酒若凉了,味道便会不美。客官,这酒您是要再烫一下,还是就这么接着喝?”

  傅红雪吐掉口中的骨头:“我不喝酒。”

  卜沉就站在他面前,他的双眼却像是没有焦点一般,目光散落在卜沉身后。

  拿着筷子的右手并没有停下,夹花生的时候,又稳又准,没有一粒会中途掉落。

  卜沉见状,不禁有些疑惑:“客官买了酒,却又不喝,是何道理?”

  傅红雪不答反问:“你这里,还是没有客房?”

  卜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小店确是没有多余的房了。”

  傅红雪听了便站起身,握刀的手自然垂下。

  卜沉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也擅长用刀,但现在没有带自己的刀。

  因为他现在是个客栈老板,客栈老板若带着刀,敢来住店的人,怕是会少上八成。

  现在他仍在客栈大堂里。

  心中却忽然涌上一种奇特的感觉,自己站在荒漠之中,四周空空如也,而身前的年轻人已不是人,而是一只凶残的野兽。

  却听傅红雪道:“既是如此,那我明日再来,请算账吧。”

  卜沉从恍惚中回到了现实,连忙报了个菜价。

  店里的所有客人,已经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来这边。

  傅红雪却恍若不见,只掏出一锭从福州钱庄兑来的银子,放在柜台之上。

  卜沉三两步走进柜台里面,摸出个钳子,夹下一小块银锭,将剩下的银子交还。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让它们发出不该有的颤抖。

  最后目送那一袭黑衣的背影离开客栈,走入长街,溶入无边的夜幕之中。

  过了良久,卜沉抄起桌上的酒壶,仰天张口,将一壶陈绍全部灌进喉咙,喝了个涓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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