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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宴溪先生

  船上的当家的自是一眼不同的,可以认出的。

  待一群女子缓缓的坐在台下的一侧,随即一道长长的屏风被横在了中间,,不过王弃疾三人站在大门处,正对着大门,整个屏风两侧都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素衣打扮,面容同样是素颜的,但是明显多了几分风韵的娘子轻步移至了王弃疾三人面前。

  “怎么各位郎君是第一次来这里,觉得我们既然出来做了这行,还要故作一番姿态,立个屏风不成。”

  这位娘子看着王弃疾三人眼中的好奇与奇怪之色,还以为是嘲讽她们既然是出来做了婊子还要立个屏风不让人看,立个牌坊告诉大家她们还是贞洁的不成。

  盛长柏来本就不知道这里是个“青楼”,还以为这个“楚舫”只是个意趣之地,自然也不知道这娘子的潜在意思,只是正常的解释道:

  “这位娘子莫怪,我朝虽然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之事少有,但也不是全然禁绝的,况且外男与女子相见本就不妥,立此屏风隔绝倒是与礼相合的。”

  盛长柏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倒是逗笑了管事娘子和坐在屏风一侧的女子。

  他们虽然是楚舫的“上等货”,来到这里的人表面恭维有加,但哪个来到这里不是暗地里骂着他们婊子,打心底里多了几分看不起。

  倒是盛长柏这本就一无所知的态度多了几分真诚。

  “你这郎君,倒是有趣,我们又不是那些官家的小姐,讲不讲什么礼的?”

  这个娘子虽是自嘲,但听了此话眼神充满了笑意,他们这些命不由己的“玩物”又何尝不想讲礼呢?

  眼看着下面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她知道时辰快到了,若是有时间她倒是想和这几个有趣的郎君多聊聊的。

  她一脸正言道,“几位小郎君要知道,这拜关虽是规矩,但近十年没人用过了,这用不到的规矩自是没用了,我本是想否了你们的,不过有位贵人还记得当年无端先生的风采,故在这早膳的时候给了你们机会。

  你们······”

  娘子还还没说完,一位侍女便快步的走到她身边,贴耳低语着什么。。

  “剩下的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似乎有什么急事等着她处理,娘子便走了,走之前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他们。

  一群穿着统一衣服的人,看样子是在这帮工的小厮,把准备好的桌子连忙的重新布置着,又在各自的每张桌子上备好小食和茶点。

  干脆利索,没一会的功夫,在屏风的右侧的桌子摆设的整整齐齐。

  “哈哈,好久没看见有人来拜关了!”以一个白胡子老头为首的数十个男子从船舱一个里门缓缓的坐到了屏风的一侧,看样子是早早就来到这楚舫的。

  “宴溪先生,你先坐!”这些人都在互相的让着,但看得出来那个面须发白的老者隐隐处于最中间。

  在一阵谦让之后,白胡子老头还是率先坐下了,“那老夫就当仁不让了!”

  王弃疾三人中的盛长柏却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把身子努力的调了调,尽力的让自己藏在屏风的另一侧,不让什么人看见他。

  但往往越想隐藏,你的动作就越突出,就越会被注意到。

  很不幸的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盛长柏随意的一瞄还是看到了那白胡子老头的眼神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以及眼神中充满着疑问,好像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长柏平日里是最稳重的,怎么突然如此奇怪,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王弃疾问着盛长柏,“表兄,怎么了?”

  就连一旁的白烨也是投来疑问的眼神。

  盛长柏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于是趁着喧闹,低声的说着,“看到右侧屏风中间的那个白须老人没?”

  王弃疾和白烨顺着盛长柏的指向看过去?发现那个老者在和旁人聊天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也不时的看向他们。

  “怎么了?”

  盛长柏深吸一口气,“那个老者是宴溪先生!”

  白烨久在东京,自是不知道他是谁的,而王弃疾因为他恩师的缘故,是知道宴溪先生的,毕竟这位就是他未来的老师了。

  王弃疾此时内心也在疯狂的骂着,有什么来一次“寻花问柳”还让未来的老师抓包更崩溃吗?

  不过王弃疾看着一旁的盛长柏,暗暗的也在幸灾乐祸,宴溪先生还只是他未来的老师,现在至少还不认识,但他现在可就是盛长柏的老师,两个人可是熟极了。

  又想到这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来的是“青楼”,心里就更是想笑了。

  “宴溪先生是谁?”白烨的疑问则是在盛长柏的心中再次下了一个重锤。

  盛长柏则是咬牙切齿的介绍着,“他是我们扬州宴溪书院的院长,也是我的老师,天下知名的大儒。”

  “哦!就算是你老师,又没神秘事,我们又不是去什么青楼勾栏之地,没做什么坏事,等会打个招呼就是!”

  王弃疾在一旁心想着,“没错,你去的就是青楼!”

  待屏风两侧的人都坐得差不多了,那白发老者又说,只是语气听着没有刚才出来般的那样的和善了。

  “听闻又有人来拜关了,若是还是那些学识不够,只想出名之徒,就别怪老夫这张嘴不饶人了!”

  坐在老者旁边的人都略微的摇摇头,这位宴溪先生,虽是海内大儒,但是这张嘴却是毒极了,就算个没错的人,都能找出个理他被说上两句。

  这位老先生是最讨厌那些欺世盗名之徒的了。

  看了看后面那几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看着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出来想混个名声了,只是今日不巧偏偏遇到了这位“大儒”,暗地里为他们将要面临的遭遇感到几分同情。

  刚才消失的娘子又是出现了,此时却是另一幅装扮,看着是仓促之间上的淡妆,额头上点上一点“额黄”,神韵非凡。

  台下却是有人问道;“芸娘,这区区主持的事怎劳你这位花夫人亲自出马了?按规矩让这贵舫的头名出来既好。”

  按规矩这过五关斩六将,每艘船的两将是要本船的“头名”和“贵魁”担任的,像是本船的“贵魁”自然就是宴溪先生了。

  那被称作“芸娘”的娘子却是缓缓施了一礼,“奴家虽是这扬州十八坊的花夫人,但也是这贵舫的头名出身,如今更担任这贵舫的大娘子,今日舫里的头名有事,奴家暂且充任一下无妨吧?”

  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温柔有礼,但言语中却是不给人拒绝的力量,真算得上一句温柔而有力量了。

  那提问的人自是无言的,无奈的说,“既然芸娘愿意屈尊,那自无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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