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秀女到,终选
而为了便于批量打磨,方便携带和流通,以及减少磨损,银币也是外圆内方的形状。
没办法,没有硬度极高的模具,没有驱动力够强的水压机,机制币还难以制造。
“工费几何?”朱翊钧不嫌其略微粗糙,只关心是不是亏本。
“回万岁,一枚银币的工费已控制在八分左右。”张鲸谄笑着回答。
朱翊钧点了点头,微露笑容,说道:“便按此样儿铸造吧,首批两万两,主币五千,辅币万五。”
老百姓日常所用,数额都不大。
一钱两钱的银币就相当于一二百枚铜钱,更容易流通。
关键是能赚钱,银七铜三,再刨去工费,赚得更多。
先在京师推出,估计会得到认可,顺利地在市面流通。
毕竟,老百姓不认纸钞,却认银子。
银币和银子有什么差别呢,银币的分量够,谁会细究其中银铜的比例?
如果真有不开眼的家伙搞破坏,朱翊钧也不惮加之以罪,杀一儆百。
张鲸领旨,又谄媚地说道:“万岁,太后那边已经选好秀女,请万岁终选确定。”
朱翊钧更高兴了,精神头儿也足了,说道:“现在就有空儿,宣秀女们过来吧!”
“奴婢遵旨。”张鲸这高兴劲儿,好象是他要娶媳妇儿似的,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
嘿嘿,朱翊钧搓了搓手,这兴奋劲儿,上头啊!
等着美女们前来见驾,朱翊钧有些心猿意马,连奏疏看得也是心不在焉。
即便如此,重要的也没马虎。
特别是张居正送来的书信,他也是仔细阅看。
至于冯保病急乱投医,朱翊钧只是不屑一哂。
为了照顾李太后的感受,可以留冯保一命。
毕竟,冯保跟万历有情份。
朱翊钧也要顾及到自己的名声,别显得太狠辣无情。
但也仅此而已,做个平平常常的太监终老,就是冯保的结局。
“嗯?先纵容后抄家,这是不是有点像钱聋对和珅。”
“自己不好意思下手贪钱,就推出个工具人,养肥了再杀。”
朱翊钧转着眼珠,想了半晌,又断然摇头。
不能这么做呀,纵容了一个和珅,不知道有多少贪官污吏都大了胆子。
因小失大,钱聋就是个蠢货。
朱翊钧想到了张居正在书信中的建议,思虑过后,深以为然。
不患寡,患不均。
虽然真正的公平永远不存在,但相对的,还是要尽量去做。
北方数省延后四个月缴纳赋税,南方延后一个月,算是雨露均沾,普大喜奔。
“老张这是在为朕收买人心?”朱翊钧有这种感觉,但还不确定。
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这天下就是稳的。
造反?谁吃饱了撑的。
朱翊钧对此很清楚,推动历史发展的永远是劳动人民。
只有乱世,才有阴谋家、野心家兴风作浪的机会。
朝廷施恩,自然要记在皇帝头上。
就像皇帝给百官涨俸禄,后世的公司给员工加薪水,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南北不同,在当时也不存在攀比。
因为地方不同,赋税额度本也是不一样的,百姓应该习惯了。
只要是得到实惠,甚至只是方便了,老百姓也会感恩戴德。
“老百姓是朴实的,不像那些文官武将,贪得无厌。”
“难道书读多了,人反倒变坏?越有知识越反动?”
朱翊钧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心态需要调整。
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能给某个群体贴标签。
“作为皇帝,最重要的不是勤勉,而是知人善任。否则,累死也无功。”
“在下面替朕治理地方的,毕竟还是那些文官。”
“好的提拔重用,或赏赐加俸;坏的就抄家流放,还能为国家敛财。”
“吏治自古以来就是难题,什么时候也会有贪腐和渎职,这是人性使然。”
朱翊钧自己说服自己,只要反腐常抓不懈,早晚会扭转过来。
为什么要改革,不过是两个最终目的,富国和强兵。
从这两条线抓起,反腐肃贪就有针对性。
只要打开突破口,就能在全局起到震慑作用。
其实,这两个目标是相辅相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国家财政窘迫,不能足额发放粮饷,又何谈强兵?
军队不强大,不能保境安民,又何来安定的环境来发展经济?
所以,朱翊钧肃贪的目标,便首先指向军队的粮饷。
从中上下其手,以漂没为名行贪腐之实的贪官污吏。
从兵部到地方,再到军队,捋着线查下去。
一个也跑不掉,必将成为朱翊钧祭旗立威的牺牲品。
现在的东厂和镇抚司便领了密旨,正在全力调查。
要知道,不是朝廷拿不出粮饷,而是被官员克扣贪污了。
但被拖欠粮饷的将士,怨气对准的可是朝廷。
朱翊钧冷笑起来,这些贪官的死期不远,或许正好赶上秋后问斩。
“阻挠改革时,你们张口祖制,闭口祖制。想不到,朕也会拿祖制做武器吧?”
朱翊钧必须先示之以威,否则,坦白从宽的诏旨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能慑服贪官,轻松地拿到他们缴上来的非法所得。
那给他们个机会,以观后效,又有何不可?
朱翊钧要做的事情很多,实在是没有太多耐心和时间。
给张居正又写了一封书信,没有什么大事情。
只不过,通过送信的内官,朱翊钧时刻关注着张居正的病情。
“不会等到病重得口不能言,那朕还怎么与张先生促膝长谈。”
朱翊钧封好书信,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时间不大,张鲸便进来呈上秀女名单。
“周淑英,郑梦境,李华华……”
朱翊钧的目光停留在郑梦境的名字上,若有所思。
只有一个姓郑的,定然是被万历盛宠三十余年的那位郑贵妃了。
长得只是好看未必受宠,但受宠的话,一定很漂亮。
“这个名字倒挺有意思,不过,也不奇怪,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
“皇后还叫王喜姐呢,一看就是对女孩不上心,随便取名,土得掉渣。”
朱翊钧兴奋又好奇,按照名字顺序,先召十名秀女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