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寅时的霜雾凝在陆昭甲胄龙纹吞口,三万黄巾降卒的镣铐声碾过巨鹿焦土,震得武昭手中青瓷砚漫出血沫——那是昨日斩汉军都尉时溅入砚台的余沥,朱砂笔锋在绢册上勾出“冀州民屯”篆字。
独眼力士突然暴喝:“狗官!去年大旱发霉的陈粟也这般说!”
锁链应声炸裂,十余名赤膊汉扑向粮车,黄巾残旗碎片咬在染血的牙齿间。
陆昭以刀柄顿地三响,亲兵立擎九斿纛——此乃光武帝昆阳之战所用军旗。
焦土中忽现零星绿意,竟是战死者怀中未萌的麦种逢血生芽。
“诸君且看!”
他挥枪割开麻袋,
“此非汉粟,乃天赐嘉禾!'”
“归田者即刻领锄!”
他靴底碾碎“甲子”旗,断锄柄缠着农妇跪献的平安结,草绳在朔风中抽打皇甫嵩的虎纹吞肩铠。
皇甫嵩剑鞘轻叩左臂铁札——那是平定羌乱时中的狼毒箭伤。
“建宁二年,段颎将军在谷门坑杀降羌...”
他睨视发芽的麦苗,“来年他们的坟头,也长出过这样的穗子。”
“坑杀三万青壮,来年冀州要白骨京观还是粟米太仓?”
陆昭猛地扬袖,断锄钉穿黄旗嵌入夯土,新麦穗拂过皇甫嵩错愕的眉弓。
刑场东侧槐树上钉着昨日被斩都尉的皮甲,鸦群啄食碎肉发出“笃笃”声。
武昭赤绫缠住行刑台铜柱,断头台凹槽积着的黑血里,竟爬出幽州特有的食腐灶马虫。
围观幽州突骑中有人低嗤:“娘们执刑...”
话音未落,朱砂笔贯穿其护颊,笔尖带着的《尉缭子》残页飘落火盆。
暮色将钜鹿城墙熔成赤铜,皇甫嵩的虎纹吞肩铠折射着残光。
马鞍侧鎏金诏盒渗出龙涎香,盒缝间夹着半片染血的《急就章》残页——那是昨日洛阳快马送来的密信,字迹被宦官特制的“青囊墨”晕染,遇热显出“速杀陆”三字。
“这卷《六韬》...”
老将军枯指叩响竹简,长社火攻时的焦痕蜿蜒如蛇,
“被张让用阉党舌头舔了七遍!”
竹简突然抛向空中,夹层毒针如牛毛细雨洒落,钉入陆昭战马前蹄三寸处。
陆昭兜着焦土的披风猎猎作响,黄巾残旗布屑混着骨灰簌簌坠落。
他单膝砸地,膝甲压碎夯土中半枚“大贤良师”印:
“将军将此土奉于陛下——”
抓起焦土拍在诏书绢帛,
“就说黄天葬于此,苍天裂于斯!”
诏盒暗格“咔嗒”弹开,五颗蜡封头颅滚落焦土——蜡层印着少府监特供的蟠螭纹,脖颈断面敷着防止腐臭的椒盐。
皇甫嵩剑尖挑起张让义子溃烂的左耳洞:
“十常侍在邙山铜人脚底刻了《百官谱》,唯独缺你陆氏三族的名字!”
玄铁剑劈碎诏书金锁,“镇北将军”金字在火盆中蜷曲成灰。
老将军突然割开马鞍皮囊,掏出血渍斑斑的护心镜——镜背阴刻陆明远将军的“不教胡马度阴山”遗训。
“你父当年宁断一臂也不弃雁门关...”
他将护心镜掷入火堆,铜镜遇火竟浮出幽州布防图,
“而今你要用三州儿郎的血,填洛阳那帮阉狗的欲壑么?!”
陆昭鱼鳞甲映着镜中残图,突然挥枪挑起燃烧的诏书灰烬:
“将军回洛阳时——”灰烬飘向皇甫嵩的赤罽披风,
“莫忘每日用银箸试膳,十常侍的鸩毒...可比边塞的北风刺骨!”
子时粮车碾过战场断戟的声响惊起夜枭,
曹操玄甲肩吞兽口衔环——此乃司空府属官制式。
他扬鞭露出内襟赤绶,缀着半枚'西园八校尉'印纽。
“贤弟可知,这霉谷在雒阳有个诨名?”
他突以鞭梢挑起陆昭护心镜,“十常侍管这叫——饲虎柙!”
夏侯惇铁戟戳穿粮袋,陈年霉谷倾泻而出,蠹虫群中竟混杂着西凉黑甲虫——此虫唯长安太仓腐谷中滋生。
“子渊可知这霉谷的妙处?”
曹操突然扯开陆昭右襟,虎符烙痕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那分明是邙山铜人眼眶流出的“金汞液”色泽。
夏侯惇铁戟搅动谷堆,竟露出半卷《熹平石经》残页,松烟墨字被腐液蚀出孔洞,恰似铜人瞳孔的排列。
“张让在兰台偷拓的铜人图纸...”
曹操袖中滑出半幅泛黄绢帛,邙山地宫水道图与陆昭护心镜拓纹严丝合缝,
“缺的可不是寻常虎符,而是活人背上的烙印!”
陆昭剑鞘突刺粮车朽木,十常侍令牌上的“唐周”二字赫然在目——正是年前告发太平道的叛徒姓名。
腐谷中爬出的黑甲虫突然振翅,翼膜纹路竟与铜人图纸的星象图如出一辙。
“待十常侍醉死温柔乡——”
曹操策马扬鞭,西凉骑兵卷起的尘烟中混着硫磺味,
“子渊的幽州铁骑,可愿做这'清君侧'的开锋刃?”
粮车辕木突然崩裂,露出夹层中三百把淬毒弩机,机括上刻着“张让府造”的阴文。
陆昭剑尖挑飞毒弩,寒光掠过夏侯惇独眼:“孟德兄的'粮饷',莫不是董卓玩剩的连环套?”
腐谷堆中忽地腾起绿焰——那是混入谷粒的磷粉遇风自燃,火光照出曹操袖中半枚残缺虎符,与陆昭背上烙痕裂缺相合。
曹操狂笑震落枯枝:
“好刀需烈火淬!”
他猛然扯缰,战马人立时掷出铜人图纸,“邙山地宫三千阴兵,可等着将军这'活虎符'开闸呢!”
图纸飘落绿焰,烧出“甲子年丙寅月”的谶语,正是黄巾起事之日。
残月攀上断戟林立的城垣,刘备独坐倾颓的望楼基座。
双股剑横陈膝头,雌剑吞口处的“中山靖王”铭文被月光洗得发亮——那是三日前血战人公将军时,敌酋喷溅的脑浆浸透的痕迹。
陆昭战靴碾过“苍天已死”旗角,鱼鳞甲下隐隐透出武昭裹伤的赤绫:
“幽州缺个能镇住乌桓的县尉。”
刘备食指抚过剑刃缺口,那是广宗城头格挡张梁九节杖留下的疤:
“陆兄的幽州...”
他突然振腕劈剑,雌剑斩断承载诏书的柏木案,
“装不下高祖钦定的汉家疆土!”
木案裂痕处渗出松脂,混着昨日未涸的血渍蜿蜒如小篆。
张飞撞破残垣时,蛇矛尖挑着的酒坛正滴落浊酒:
“酸!真他娘酸!”
坛体“砰”地炸裂在断戟堆,“这世道谁不是刨着人骨头熬汤?”
刘备突以剑脊拍案,雌剑'中山'铭文震落封泥——赫然露出夯土下的石谶。
“元光三年,汾阴出土鼎书!”他剑锋指处,“幽并之野,紫薇分野当生异主...”
张飞蛇矛忽地刺入石缝,挑出半片赤霄纹残玉,与陆昭腰间'渊'字佩严丝合合。
“备必持雄剑清君侧!”
陆昭反手扣住剑柄,甲片擦出金铁锐响:
“玄德兄的剑——”
剑锋突如白虹贯日,在夯土划出幽州边塞的山川走向,
“还是留着斩乌桓单于的狼头旗吧!”
剑痕过处,焦土中竟露出半枚染血的“护乌桓校尉”铜印——正是刘虞当年遗落在蓟城的信物。
张飞蛇矛忽地挑飞铜印:“俺看这印绶比劳什子雌剑实在!”
铜印在空中划出弧线,正落入武昭悬在腰间的赤绫结中。
远处传来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嘶鸣,夜色里浮出幽州雪原的轮廓。
残月坠入漳水时,陆昭甲胄上的血渍已凝成紫斑。
武昭解下赤绫缠裹的断剑,忽将剑柄抵住他掌心冻疮:
“剑穗该换了。”
远处屯田营的第一缕炊烟撕开夜幕,三万降卒的鼾声混着夜枭哀鸣,惊醒了土缝里蜷缩的麦种。
ps:
始皇帝制曰
(击碎玉圭,碣石残片迸溅如星)
一、斥蛮夷痴妄
“荒谬!”
(抽太阿剑劈裂匈奴狼头纛)
“朕的公子扶苏纵触犯天颜,也是要监修直道的,岂容胡马嘶鸣惊扰!”
(剑尖挑起《掌心》竹简焚于鲸油灯)
“当年蒙恬北逐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尔等腐儒倒要朕的骨血去填草原鼠洞?”
二、定四海铁律
(蘸丹砂重绘九原郡舆图)
“听真:”
(指甲刻穿阴山山脉)
“大秦公子生踏咸阳金砖,死枕长城垛口!”
(掷和氏璧压住“和亲”二字)
“传诏云梦泽——”
(虎符相合声震殿宇)
“剧中蛮帐皆改为骊山刑徒营,匈奴可汗换上赭衣械具!”
三、笑问长生局
(忽展东海求仙图)
“既爱编造天家事——”
(朱笔圈出剧中皇子名讳)
“便让这竖子去给徐福的童男童女开船!”
(抛陨铁于熔炉)
“告诉匈奴单于:”
(炉火映着十二金人)
“朕在琅琊台备好了铁水,正缺个蛮酋铸成守阙石兽!”
四、焚戏谶之语
(踢翻博浪沙铁椎)
“六国余孽的把戏!”
(示李斯展开焚书令)
“凡有'和亲'字句的简牍——”
(掷火把入兰池)
“按诽谤律车裂编剧,剧优充作修陵刑徒!”
(灰烬中浮现小篆诏书)
“再敢妄议天家,朕的弩阵不介意多几具人俑模具!”
泰皇政
(咸阳台铜人突然转向,目射红光如血浸残阳)
法家注疏直道监修:扶苏曾监修秦直道,非剧中懦弱形象
云梦诏令:代指秦始皇出巡镇压楚地反秦势力
徐福童男:暗讽剧中角色当如求仙船队般有去无回
守阙石兽:秦始皇陵现存石麒麟,传说以六国战俘魂魄浇铸
凡涉“和亲”谬论者
编剧黥面“诽圣”
优伶劓鼻“妄言”
竹简烹入阿房宫漆柱
皮影焚作骊山陵长明灯——录自《大秦挟书律》补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