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瑞实诧异地看着走来的鹦哥,
“我来接你,它们让我来接你”
“干吗?”
“不干嘛,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阵疯狂的心跳,瑞实感到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飞射出的箭一般飞速穿梭,眼睛紧闭,能把握的只有心跳,其余的都不属于自己了,不过好在只是十几秒的功夫,眼睛睁开,满目柔和的亮光,他已经坐在一个椭圆形的桌子旁,对面坐了十几个人,而在他这一侧却只有他一人,他坐在正中心,旁边甚至都没有椅子,看来这是有意安排的,
“他们是谁?我们一起要干什么”瑞实急忙寻找鹦哥,他发现他低下头,只给自己指了一下指示牌就退到对面桌子的边上了
桌面上立着的牌子上写着:审批厅,下面的一行小字写着:瑞实家族复仇案。
“你们要审批我吗?”瑞实问道,
“我们这里审批每一个对命运提出申诉的人”
“瑞实听话,请如实回答”又一个声音传来,可是瑞实分辨不出来是出自谁之口,他甚至看不清那一个个人的脸,更像是变幻的色彩。
“你的命运你自己可以负担吗”
“可以,但是,你知道,我是说我可以全力负担我的那部分,但是我很渺小”瑞实低下了头,
“你很坦诚,要知道你的祖父曾狂妄自大地声称自己想怎样决定命运就怎样决定,那你认为你今天流离失所的生活是谁的错?”
“我可以说我不知道吗?”
“可以,在这里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的家族一直都是这样的命运,这里有一个咒语的秘密,关于鸟类被背叛的秘密”那个声音娓娓道来又好像三言两语给瑞实讲述了那段历史,“所以到了你的这一辈,你承担了族人的命运,这怪不着你,你的委屈可以说是没有道理的”
“谢谢你的理解,但是我确实徘徊在母亲和父亲之间,我爱给我生命并养育我的母亲,可是我又恨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作为父亲的血脉,我不能袖手旁观,这是水火不容的两个我,我的今天又能怪谁呢,能怪那遥远的祖父吗?”瑞实哽咽了,
“我为自己杀死母亲很是痛心,这都怪我,可是我的父亲…”瑞实失声痛哭,
“你是一个乖孩子,遥远的过去已经走远了,咒语即将被收回,复仇之鸟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瑞实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说什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要说清楚”他几乎喊了出来,因为眼前的光晕,色彩和声音全都消失了,他感觉自己要醒了,一种慌张促使他使出更大的劲儿喊,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耳畔传来了清晰的声音,“举起剪刀,断羽除咒”,接着他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他醒了,他醒了”阿紫的床前大声呼喊着,一会儿,进来一个护士,匆忙又出去了,紧接着,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进来了,翻了他的眼皮,听了心跳,又出去了,阿紫拉着瑞实的一只手,红着眼睛欣喜地说,“你总算醒了,你昏迷不醒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啊,你昏迷了一个星期,七天,整整七天”说着她抹起了眼泪,“我要回去了,我爸妈打算来接我了,呜呜,你去哪了七天”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句两句说不清,你真的要走了吗”瑞实努力使自己更清醒,“他们来了,我们可以好好吃个饭”这句话后几个字的音量小得连他都听不清,接着他们谁也不说话了,直到护士来再一次检查并通知了出院的事情。瑞实想说话但是稀里糊涂地很难过,当他说,“我一个人也可以拿这些住院的东西”隐约觉得个别字眼触碰到了敏感的话题,他想我又要一个人了,或许我会一直一个人,一种心酸涌上心头,那天他再没说其他话,只是说自己太累了要休息。
第二天阿紫的爸爸早已过来了,瑞实迟迟没有过去,阿紫带着爸妈把附近转了个遍,“这几天可以去赶海,你回去了刚刚好”“这好吗?环境很简单,年轻人就业很适宜”
“瑞实那小子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没通知他”
“他身体没恢复,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我在这边多亏有他”
“女大不中留啊”
公园里的小鸟自由穿梭,有几只鸽子落在地上啄来啄去,
“他都说你们是他的再生父母,你们也得心疼他一下吧”阿紫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十八岁的男孩就要自己撑起一片天了。”阿紫看父亲并不埋怨,放心了。他们散步到月亮挂得好高才回去,双方都有说不完的话。
隔天瑞实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阿紫和伯父一起吃早餐,没见面时的紧张和担忧,一见面由于长久的误会解开变得难为情与亲切起来,仿佛两个陌生人,又仿佛失散的发小,
“咋们先完成一个任务吧,管委会要求我们一起留影,要做一个教育主题,不介意吧,伯父”
“大地方不一样啊,人家有要求我们就照着来吧”阿紫的爸爸毕竟是成年人,上岸不提船上事,客气地回应到,
“一二三,剪刀手”帮忙拍照的保洁阿姨笑了,阿紫说他是幼稚的剪刀手。大家的客气反倒使瑞实觉得疏远了,
“我获得了一个假期,不过我想如果我们回去海岛也是可以工作的,这样阿紫就不会让大家担心了”瑞实有意模糊他和阿紫爸爸的立场也是为了缓和气氛,在这种关系中,他能把握的太少了,要是自己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让阿紫留下来,反倒像个一无所有却又甜言蜜语的骗子,这他不负责任了。好在阿紫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很欣慰,但没有实话说出自己打算留下来想法,那样太冒失也太难为情了,好像一步一步追着他似的。这时伯父说话了,“年轻人要出门锻炼的,满头忧愁,明天也得迎接黎明,看得出来,你成长不少,阿妹也是,这样一来,我觉得出来也是不错的成长方法”
“你同意我留下来了”阿紫激动地问道,同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不好意思地抿住了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下午他们一起送走了阿紫的爸爸。回来的路上阿紫问瑞实,“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突然开窍想到以退为进了?”
“是我的黑雀告诉我的,就是你看到的那只,它现在还在吗?”
“在,不过是另外一个了,白色的”
“嗯嗯,我的剪刀手把它变了,它现在,以后都会一直陪着我,给我出主意的”
“快告诉我你怎么弄的,我要全知道,一点都不能漏掉!”
“在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