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常找任敏敏过来下棋,本来任敏敏一个宫女是跪着跟皇帝下棋的,她竟敢问皇帝能不能坐着下,因为她跪得太疼了。皇帝就准许她坐着下,连公公在人后忍不住说了任敏敏几句。
难得遇到一个棋逢对手之人,皇帝自然不想放过。裴珠泫有时候就守在任敏敏和皇帝的身边,终于有一次任敏敏竟然把皇帝逼得节节败退,身边的连公公使劲给任敏敏使眼色,任敏敏当做看不见。
皇帝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让求让任敏敏手下留情,自己还没有输过,要是堂堂景国的皇帝输给一个小丫头,自己的面子放哪里。
“真是手下不留情啊?”黑子在皇帝手心里已经捏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到下一步下在哪里。
“陛下需要一个讲真心话的人呢?还是讲假话的人呢?”任敏敏开口了,皇帝好像还没有懂她的意思,任敏敏继续说道。“陛下找敏敏下棋,肯定不是因为奴婢棋艺高超,是没人敢赢陛下,陛下觉得无趣。只有奴婢敢用自己真实的棋艺水平与陛下对弈。现在奴婢棋艺见长,说不定能赢陛下一次。”
皇帝放下黑子认输了,确实无路可走,再走下去还是输。
任敏敏下跪谢恩。
皇帝双手放在膝盖上问任敏敏:“第一次有人赢了朕。说吧,要什么赏赐?”
“奴婢想回家。”这也是任敏敏努力钻研棋艺的原因。
皇帝没有答应任敏敏的这个请求:“朕是不可能放你走了,你都说了朕身边说真话的人不多,朕不想放走一个对朕说真话的人。”
“陛下在莲鸢池边答应过奴婢的。”任敏敏小声嘟囔,叩头,回道:“奴婢没有其他请求。”
“你这丫头好像很失望啊?”皇帝问她。
“自然了,陛下说过要是奴婢赢了,可以放奴婢回家。结果奴婢说了,陛下又不答应。”任敏敏还真是不怕死。
连公公听着心都提着嗓子眼了,裴珠泫也是。
皇帝则笑了,开怀大笑。“你急着回家陪你父父兄长,那你就不陪朕这个老人家。朕也是天下人的父母!”
任敏敏说自己愿意留下来,皇帝赏赐了任敏敏一柄玉如意,又给任敏敏又升了个官—司衣,连升三级。
任敏敏捧着玉如意,裴珠泫走在身后。
裴珠泫冷嘲热讽道:“任司衣看来过不了多久您便能做到尚宫之位了呀。”看她刚才逗皇帝开心的样子,真是半点分寸都没有。她是想一辈子留在宫中吗?伴君如伴虎,现在皇帝喜欢她,什么时候皇帝不喜欢了,会引来多少嫉妒之心的人的报复。
皇帝都能当她爹了,难道她想成为后妃留在宫中享这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裴大人,奴婢有今日的成就还是多亏了裴大人啊。”任敏敏把玉如意放在裴珠泫怀中,“帮我把这个存到通泰钱庄去,这可是要给任逍遥娶老婆用的,不能私吞了。”
看来任敏敏还不知道任逍遥已到了京城。
“任敏敏,敏敏……”裴珠泫拉了拉任敏敏的袖子,任敏敏不理他,又拉了拉。
“你就不怕我拿了这个,把钱花在花满楼。”裴珠泫试探。
“裴珠泫,你没这么卑鄙吧?”连她这么点银子都拿去喝花酒。
“你都骂本官是色胚,本官有什么不敢做的。”当日钟晟传达给任敏敏骂裴珠泫的话给裴珠泫,裴珠泫听了,心里还挺高兴,骂的越凶说明任敏敏生的气越大,也就是说任敏敏在乎的自己。
“把玉如意还我,我自己出宫的时候,我自己存去。”任敏敏想把玉如意给拿了回来,裴珠泫后退,并没有给她。
“放心,我帮你存着。”裴珠泫答应了任敏敏。裴珠泫跟任敏敏的关系还不错,毕竟任敏敏现在在皇帝面前是个大红人。裴珠泫不仅靠着公主平步青云,说不定还能靠着任敏敏平步青云,但是她并不希望任敏敏跟皇帝走得太近。
昭阳公主看到裴珠泫跟任敏敏走近,自己心里自然不舒服了。自己好不容易把这个游戏玩通关了,结果发现全都是浪费时间。那个小丫头自己陪着父皇玩去了,深得父皇的宠爱。
令贵妃也很生气把任敏敏视作眼中钉,原以为得到了跟皇上一样的荷包,求一个夫妻情深,结果皇帝连她宫中都很少来。即便是来后宫,是跟任敏敏在一起,虽然这两个人只是下下棋说说话,但是能跟皇帝“平起平坐”的人可不能小觑了。
崔尚宫在先皇后仙逝后,统领六宫,大小事情全都她管着。即便是昭阳公主,小时候也要受她的教育,昭阳公主很看不上崔尚宫,崔尚宫又不敢动昭阳公主。
司衣之位怎么就让任敏敏一个刚进宫不久的丫头担任呢,六宫女官都要盖尚宫之印,如今皇帝直接提拔。皇帝的权威自然大过一届区区女官。
崔尚宫立马有了危机感,再过个一两年,自己就要退休还乡。说不定等自己走后,尚宫之位便要让给这个丫头,先皇后仙逝,太后远离皇宫,在寺庙礼佛,自己怎么可以让后宫的法度崩坏,一定要惩治一下任敏敏。
昭阳公主知道皇帝升了任敏敏的职,女史便罢了,昭阳向来讨厌六宫的一班老东西,拿着皇宫的法度条规来压人。
昭阳公主摔了自己宫中的琉璃瓶,玉盏......
“把那死丫头给本宫叫过来。”昭阳公主发火。
“任司衣去尚服局了。”公主身边的素秋小公主颤巍巍回答。
“尚服局。”昭阳公主在素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素秋立马跪了下去,公主喜欢掐人,只要跪下认错,公主也懒得蹲下继续掐。
“公主!”萱儿呈上了任敏敏设计的新游戏。
“本宫还会被她蒙骗吗?”昭阳把图册一扫。
“这是她与皇上对弈记下的棋局。”萱儿回道。
昭阳突然感兴趣了,拿起地上的图册看起来,不明白干嘛把这东西呈现给自己,是讥讽她愚笨,棋艺不精。
“任敏敏到底是昭阳宫出去的人,是念着公主的好的。”萱儿说道。
“她念本宫的好,便去勾引父皇。”昭阳公主最恨被人背叛,踩着她上位的人。当年在先皇后宫中抚养,先皇后只要在父皇来看她室,对她表现得慈眉善目。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最恨这种心口不一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