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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五胡十六国之晋纪 陈今有 6300 2024-11-11 16:26

  连续的征宣桓温进宫面圣,但是他一直都称病推辞,这让褚太后极为恼怒,于是便在暗中开始联合王谢准备一起铲除桓氏势力。

  一天,正在街上巡逻的桓玄走至建康城最为繁华之地盐市一带时,忽闻一小巷处传来一阵阵的惊叫声,这声音像是一个女子喊叫。桓玄听后,就带着五六名部下飞奔至声音传出处,一进到去,正发现一个形如乞丐流民的人在对一个女子实施淫举,这让桓玄一下子就火了,他抽出宝剑,让那些士兵留在原地,而他自己独自上前将那个淫贼抓拿。

  哄闹情急间,那个淫贼见不妙,像是有准备般地拔腿就跑,他翻过那栋破败半矮的墙,逃到了外面,那些士兵想去追,但是被桓玄给叫停了,说过后再扑。他走过去,将衣衫凌乱的女子扶起,不料桓玄的手刚一碰到她,那女子就狂呼大叫起来,然后就死死地抓地抱住了桓玄。

  就在这时,外面闻讯的百姓像是被人叫来看戏般的顿时全都蜂拥在小巷的入口处,看着桓玄抱着一个袒胸露乳的女子,那女子惊慌失色,被桓玄抱得死死的。

  那些士兵见状,想不了这么多,就纷纷拔出宝剑,想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驱赶离开,但是正是这一下,让那些百姓全都愤怒了起来。其中的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在人群中大声叫喊道:“此人不是当朝大司马桓温的儿子桓玄吗,光天化日之下,啧啧啧······”这些话很好的挑拨了那些看热闹百姓的情绪,他们纷纷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机警的桓玄知道中计了,就将那名女子给抓了起来,带到巷口处想将她带走,但是那些围观的市民百姓纷纷对桓玄指责起来,说什么“仗势而为,无法无天,迫害良家父女······”最终,桓玄在一声声的唾骂声中让那个女子给趁乱跑了,再想去追,但是那些围观市民有密密麻麻地,无奈的他只能厉声厉色地朝那些人咆哮一下,顿时,那些百姓就慢慢地散去了。

  人群散去,桓玄也看不见那个女子的身影了,但是精明的桓玄知道此事不简单,于是就匆匆地带着人赶回了桓府,将此事告于他父亲听,看他有什么办法。

  快马回到桓府的桓玄将今日一事一五一十地跟他父亲讲了,有些病色的桓温没有说话,一旁的郗超先讲了,他说:“看来朝中有人想加罪名给六公子,所以才会有此一出的!”桓冲听后大声说:“哪个不知好歹的小人,要是让我知道,非宰了他不可。”

  有些不知所措的桓玄看向他父亲,少顷,桓温用低沉的声音说:“风雨欲来,且开怀欣赏吧!”言罢便闭目睡去。这句话意味深远,让大家都停住了愤怒执言,桓温让桓玄先下去休息,看看过段时间会有何事发生。

  最后,果然不出那病床之上桓温的所料,就在桓玄被陷害的第三天,宫中就传下来一道圣令,里面这样说:“虎贲中郎将桓玄,当街做出有伤风化之举,目无王法,让百姓见闻,令朝廷蒙羞,按罪当施以刑罚,但念其年少,又是功臣之后,今将其免去朝中职务,束与家中教诲,不得违抗!”

  桓温听后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打发了那些传令的人,那些宫人走后,桓温就怒了起来,抓起一个杯子猛得砸向桌面,咆哮说:“王谢之徒,实乃是不识抬举,当初在铲除司马晞时,恨没能将他们一并处之啊,留下祸根!”

  桓冲他们见后,就问说:“大哥可是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桓温擦了擦手,面色瞬间就沉凝了下来,说先让他酝酿酝酿,说着间,就又咳嗽了起来,然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桓玄职务被削一事,在桓温看来,定然是那王坦之和谢安之辈所为,他们仗着有褚太后撑腰,就敢跟桓氏对抗起来了,桓温想当初连司马晞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个王坦之谢安。

  宫中,在那些宫人的回到宫里后,褚太后问他们读完谕召后那桓温是何表情,宫人回说桓温面色如常,并无大怒。褚太后一想难不成这桓温现在真能收住脾气了?

  过后五天,这是一个天气爽朗的日子,也是刚满十一岁的皇帝司马曜的生诞,在褚太后的安排下,决定叫来谢安和王彪之等一众的大臣,在后宫中举行一次宴会,届时,所有的司马氏亲族显贵都回来到现场,那气氛也一定是热闹非凡。

  这次的宴会,桓伊的妻子、司马雪公主自然也是在邀请之列,她将此事告于桓伊听,并想叫桓伊陪她一同进宫赴宴。桓伊没有推辞。那天,在司马雪的捯饬下,桓伊换下了平日里所穿的素布,穿上了一身丝绸白衣,也放下了湛卢,衣着靓丽地一同跟司马雪进宫。

  皇宫里,人声喧闹,来来往往,礼乐鼓鼓,琴瑟生萧,待所有的大臣都下坐完毕,司马雪跟桓伊也坐到了一张台子前,桓伊向四周扫视,发现没有桓氏的人参加这场宴会。

  宴会桌台前列的正中间位置,坐着皇帝司马曜,而褚太后位于他侧旁,然后依序是谢安、王坦之、王彪之等大臣。在谢安对面的位置,空着两张桌子,桓伊知道这是大司马的位置,但他今天没有来。

  宴席开始进行,丰盛的菜肴一一盛上,先是由褚太后发言两句,然后就是众多大臣的响应,这宴会,不就是如此吗。席间,正在演奏音乐的皇宫乐手不小心发生了一个失误,将一个音给弹错了,在席中的谢安听出了乐师的失误,笑着看向了桓伊。

  那些喝酒吃肉的百官估计是听不出的,但是席中还有一人听出了,那就是褚太后,她将酒樽放下,叫停了乐师,一脸愠色地说:“音不准,则人不灵,此等重要场合,竟有失误,退下!”随着一声喝令,那个弹错音符的乐师在侍卫的带领下低着头悻悻而走。

  底下席间的大臣瞬间就明白了褚太后的生气来自何处,纷纷劝太后说此事无伤大雅,不必动气。但是没有了那个乐师,那就少了一人演奏,美妙的乐曲也将褪去一半的魅力。这时,有些微醺的王彪之站起来看着桓伊说:“听闻桓伊先生擅长音乐,琴瑟箫埙笙样样精通,尤为长笛古筝,堪称一绝,今日,桓伊先生何不上前弄做一手,好让众人开开眼界。”这时,那些大臣才想起这个桓伊除了是个剑客外,还是个音乐好手,在民间是有笛圣之称。

  桓伊见众大臣都看向自己,就推脱说:“伊之拙劣,恐难登这大雅之堂,还是不要献丑了!”

  “无妨,我等皆是粗俗世人,那阳春白雪,还真欣赏不来呢,桓伊先生,请吧!”褚太后发话了,司马雪紧紧盯住桓伊,希望他能上去演奏一番。

  最后,在众多大臣的注视下,在褚太后的邀请下,桓伊还是出了席,走向了位于宴会东南角落处的乐台上,他接过一直长笛,众人看着他的风姿,无不为其赞叹起来。

  少顷,桓伊开始演奏了,众大臣都停杯恭听。那支长笛在他的嘴唇上似乎是有了生命般的饱含深情,乐调时而轻快明朗,时而孤寒悲凉,让人听起来不禁感到浑身颤抖,心魂分离。等吹至精彩处,席间突然好似飞雪纷纷踏至,让人全身肌肤不禁跳动,仿佛那些乐曲是一片冬日里的白雪般能洗净人的污秽,然后,桓伊再转音换调,顿时,笛中所出之音好似冬日晴阳,透过飞雪撒到地上的人们身上,再将寒冷的污秽一照而散,一种高尚情操之感顿时油然而生,如入幻境。可能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桓伊放下笛子,跟褚太后和司马曜示意已经演奏完毕。但是褚太后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示意了一下桓伊归席。一众的大臣也被这引人入胜的调子所感染,即使他们不懂,但是个中之妙,相信这是雅俗共赏的东西。

  “大雪纷飞,万物俱寒,唯有傲梅,仍然挺立山巅,不屈不挠,五音七律,变幻无穷。”看来桓伊先生对于音乐的理解,真是超乎凡人啊!谢安也精通音律,故他能很好地听出桓伊所吹之中的所含之意。

  桓伊做辑说:“谢大人见笑了!”

  谢安见桓伊的音乐造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界,便叹说:“天下人只闻桓伊是剑客高手,殊不知其音乐比起剑法,在谢安看来,是更胜一筹,桓伊先生对于音乐的执著,真好似对雪公主般一往之情深,谢安佩服!”

  笛声随着俗世之音的到来已然消去,那些大臣也醒了过来,开始向桓伊恭维说他的笛子吹得厉害。谢安兴奋之余,便问桓伊:“桓伊先生此曲,可有名字?”

  桓伊笑着说着这只是一时之作,无名。

  谢安想这样美妙的乐曲岂能无名,便兴起地说:“我看此曲音音含寒,调调似雪,所衬之物,便是那雪中傲梅,桓伊先生是被梅花的洁白芬芳、不屈不挠之品质所吸引的吧,故才会做出这首曲子,谢安斗胆,想以《梅花引》为曲名,不知桓伊先生意下如何?”

  桓伊淡然一笑,说“谢过谢大人了!”

  席间的气氛在刚才乐曲的烘托下已至高超,褚太后见状,便当着众大臣的面看着桓伊说道:“既然桓伊先生有如此高深的音乐造诣,那本宫斗胆,请先生和雪公主留在宫中,一起教陛下演奏音乐,如何?”

  还没等桓伊说话,那些大臣就快速的恭维起来:“恭喜桓伊先生了,恭喜桓伊先生了······”众大臣都以为桓伊得到了褚太后和陛下的重视,日后怕是要平步青云了,但是桓伊却不这么想。

  他听见褚太后要留他在宫中,顿时就站起身来,在他站起身来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出司马雪的样子,他侧目看去,发现司马雪正在饱含深情地看着他。桓伊刚想说出的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向褚太后和司马曜拜谢:“谢过太后和陛下的厚爱。”

  宴席行至晚间亥时,百官散去,唯独桓伊和司马雪留在了宫中,住进了守卫森严的后宫庭院。

  第二天,民间四周就流传起来桓伊宫中奏笛一事,说连什么谢安和褚太后都为其赞叹起来,正当众人都称赞着桓伊的才情时,在桓府中,桓温却开心不起来了。

  桓冲和郗超来到他的身前,说:“大哥,桓伊被太后和陛下留在了宫中,现在还没有出来。”

  桓温知道太后的用意,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难看。一旁的郗超阴沉地说,看来继六公子后,他们开始对桓伊动手了。

  “想把桓伊软禁在宫中,褚太后,你倒是有一手啊!”桓温咬牙切齿地看着地面,像一头野兽在盯着猎物般凶狠。

  那现在怎么办?桓伊不在,若是我们碰到什么大麻烦可就棘手了。桓冲叫嚷嚷地担忧着桓氏没有桓伊的日子。

  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挑衅大司马,看来他们已经等不住了!郗超知道,在桓玄和桓伊之后,还会有第三个人会受到制裁。

  “传令下去,命竺瑶骄阳之在军中抽集五百勇士,三日之后,随我一同进宫!”桓温怒不可遏,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和寒气,连桓冲看起来都有些怕。

  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吗,褚太后没想到,谢安和王坦之他们都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的快。这一天的早晨,那桓温身披坚甲,腰别长剑,带着五百多的精兵从桓府出发,一路直奔建康皇宫,想来这个桓温已经好久没有上朝了,自司马昱死前到司马曜登基后的今天,他都没有上过朝,现在,他又开始上朝了,不过却是以另一种姿态来觐见新帝的。

  在宫中,知道了桓温要率着甲士来上朝后,褚太后顿感不妙,她紧急叫来谢安和王坦之,叫他们亲自率领百官到宫门口迎接桓温进大殿,尽量给他最高的礼遇,好让他不做一些愚蠢之事。

  桓温身披坚甲率兵入宫这一举动,在民间的流言中人们说他是要亲自带兵进宫铲除王谢,也有人说他要逼司马曜退位,颠覆晋国等等,那么桓温究竟想干什么呢?现在还无人得知。

  早上,也是在桓温要带兵进宫的消息传出后,坊间之人已是欣欣然地排在街道的两旁看着桓温气势汹汹地进去。桓温那天全副武装,穿起了他北伐时所穿戴的盔甲,腰间别有一把旷世武器,那是宇文归的七星龙渊剑。

  他们策马与街上,不消片刻,就飞奔至入宫的城门口,在那里,早就有人在恭候着他了。只见谢安和王坦之各排一边,他们身后是一众的文武百官。他们依褚太后的意思,率众到门口列队迎接桓温进宫。桓温下马,身后跟着竺瑶骄阳之和五百的骁将,一路地长驱直入,连看都没有看谢安和那王坦之一眼,而余下的大臣都恐惧不已,无人敢抬头看向桓温。

  桓温率队走在前,看着他的背影,谢安和王坦之也开始率百官一起进殿,开始这场“惊险的朝议。”大殿之上,皇帝司马曜坐于龙椅之上,还褚太后坐于侧旁,那桓温杀气腾腾地直奔到司马曜面前,跟褚太后狠狠地对视了片刻。

  百官归位,看着这样的气氛,他们都哑口无言,静观其变。对峙了一会后,桓温就双拳紧抱,看向司马曜说:“陛下,恕老臣有坚甲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礼!”

  “无恙,辛苦爱卿了!”司马曜用稚嫩和恐惧的语气说。

  说完,那桓温就看向了褚太后,说:“先帝驾崩之时,老臣身体抱恙,故未能见最后一面,心中甚是自责,作为辅政总大臣,老臣是该出来好好协助陛下管理晋国了。”

  褚太后报之以笑,说那日后有劳大司马了!

  桓温还没完,他继续当着众大臣的面耀武扬威的自诉道:“老臣历经几帝,可谓算是四朝肱股了,但是今有王谢两家,功不及我,却也能位及辅政,这······老臣有异议啊!”说完,就用如寒芒般的眼色看向谢安和王坦之。

  上面的司马曜看着桓温的手一直都搭在剑柄上,心里蹦蹦直跳。褚太后也不知该当如何了。这时,谢安主动出来跟褚太后说,“臣资质功苦不及大司马,蒙得先帝厚爱,托付重任,今谢安愿辞去辅政大臣一位,请陛下和太后允许。”

  “臣亦如此!”王坦之和王彪之都同时宣布自己要卸职,看着这是给足桓温台阶下了,日后也只有他一人为辅政大臣了。

  褚太后见状,立马就应承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应了尔等之意吧!”这番话一出,让想找事的桓温没有了起事的借口和理由。

  桓温以为凭着自己的功绩,能在众臣的褚太后面前压一压王谢两家人,没想到他们竟以退为进,好一个谢安!

  “几位爱卿对于朝廷,也算有功劳。”褚太后说,“谢安,你为吏部尚书,王坦之承袭父爵,加封蓝田侯,王彪之任职廷尉,希望诸位能各司其职,协助大司马和陛下一起治理晋国。”

  谢安和王坦之他们一一跪谢陛下和太后的隆恩。那桓温见状,倒也气顺了些,但是还不满足,心想既然不能为摄政大臣,那么做辅政也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揽朝政,他“噌”地一声拔出宝剑,指着地上晃动了几下。要知道在大殿之中是禁止佩戴任何的武器的,但是桓温功高权大,故朝廷破例允许他佩剑上朝。

  他当着众大臣的面喃喃自语起来:“永和三年,臣平趟成汉李氏势力,收复蜀地;十年,北伐秦国,阻止其兴盛发展;十二年,出击姚襄,收复洛阳,修缮皇陵,至太和四年,再次伐秦,却因一战之败,备受指责,纵观一生之戎马,可谓是功大于过,现如今却被朝廷冷落,旁官上位,老臣有苦难说啊!”说完,桓温当众就低声幽泣起来。

  这番翻底上述,表明了以他的功劳,竟然在朝中职位还未能再进一步,他心里不满,可摄政之位,对于司马氏来讲,对于晋国皇室来讲,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名字,轻易不册封。

  褚太后知道桓温的野心已经不在于辅政大臣这一位了,若是想他能满意退朝离去,只得让他一步了。就说:“大司马之功,确实如山高海深,那除去辅政大臣一位,再加赐九锡之礼,大司马看如何啊?”

  一听见朝廷要跟桓温叫九锡之礼,晋朝里面的老臣就不满了,纷纷出来制止褚太后说:“太后,九锡之礼轻易不封赏,想来我晋国百年,仅仅有寥寥数人获得,此事慎重啊!”

  桓温听后,把宝剑指向那个老臣恨恨道:“吾之功苦,你等竖子岂能瞻仰,九锡之礼,我定能受之。”说完,就将七星龙渊剑插到大殿下的石砖里,一声空灵的声响传出,那个大臣不敢在有何激进之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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