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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五胡十六国之晋纪 陈今有 6098 2024-11-11 16:26

  若是不出姚苌的推算,那么张天锡从姑臧派来的援兵就快要到了。苟苌看向那些杂乱的军队,想起了姚苌对他所说过的话,就计上心来。他吩咐士兵卸下身上厚重物资,仅拿着手中刀剑枪矛,跟着他一起去伏击大凉的援军,而由马建率领的五万大凉主力部队却丝毫没有发现秦军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们还是毫无防备的准备进城,想跟秦军来个拉锯守卫战。

  马建此人勇武稍加而谋略不足,乃是一介莽夫,但是此时的大凉,已经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了。他率领着部队,看着前面已经渐近的金城郡,不禁放松了起来,而那些士兵看见金城郡的城郭,脑子里就想到了美酒和佳肴,松懈之情不用多说。

  这时,苟苌已经率领着士兵慢慢地摸近马建的部队了,得益于天时地利之助,在苟苌走进他们不到五里地之外,刚好四周出现了小土丘,这很好地隐蔽住了七八万多的秦兵,然后又飞起了沙尘,漫天乱飞的泥土将士兵们行动时所卷起的碎屑给一概而并之了,到最后,马建也没有发现苟苌的到来。

  看着渐近的金城郡,马建将马鞍上的酒囊里最后的一滴水都喝干了,然后就朝着他身后的士兵说道:“进城后,定于尔等痛饮一番!”后面的士兵纷纷响应,他们知道跟着马将军可比跟着北宫将军轻松多了。

  正趁着那些士兵放松警惕回应马建之时,那苟苌就一声令下,顿时,无数黑压压的秦兵开始拿着刀剑奋力直冲,视死如归地杀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大凉士兵。由于大凉的骑兵多数是由赵白驹统领,故这批大凉军队中少有骑兵而多是步兵。那些秦兵个个如狼似虎,瞪着红色的眼杀向混乱的大凉士兵,顿时间,两队人马就冲到一处,踢起来万丈高的泥尘,厮杀声、哀叫声传遍四周。

  在苟苌的身先士卒下,秦兵越战越勇,而由马建所率领的大凉主力军却是节节败退。看着以一敌三的秦兵,马建慌乱中夺过了一批伤马,坐上去就开始朝姑臧的方向狂奔。苟苌见状,也夺来了一匹马,手里配着长刀,鞍上别着一把长弓,开始追杀马建。

  这时的西北,正值漠秋,气候干燥,不时的沙尘暴让地面有了许多的坑坑洼洼。那马建疾马狂奔,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松垮地面,他所乘骑的马匹在狂奔之时突然前足两条腿就陷入了一道流沙之中,任马匹如何发力蹬踢,但就是摆脱不了。马建一看,惊呼之余不失理智,他弃马而逃,拿着长矛一步一跌地继续跑着,但是苟苌已经追上来了,他拉着长弓,在后面看着马建说:“再走一步,就箭穿你心。”

  马建不信,继续跑着,然后苟苌就朝着他前面射了一箭,正拦住了他的去路,马建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丢开长矛,慢慢地转过身,向苟苌投降,叫他不要放箭。

  苟苌押着被俘虏的马建返回到两军交战的地方,看到还有些许参与的大凉士兵还在负隅抵抗,苟苌就把刀悬在马建的脖子上。马建怕死,就朝着他的士兵大喊,“我军战败,降秦者不杀!”

  一直叫了有四五声,余下还在反抗的大凉士兵才停下手来,跟着马建一起投降了秦军。此战,是秦军的第二胜,也是大凉的第二败。

  马建降秦,苟苌率领十万秦军渡金城河势如破竹地进入到河西地区,姚苌在后得知大胜消息,就命苟苌先等他一步,因为下一个地方,就要到洪池岭了,大凉的骁将、闻名西北的北宫纯义现在就驻扎在哪里,别看他只有三万兵马,但是凭着他一骑当千的本事,十万的秦军还未必能那得下。苟苌在渡河后,就在原地停留了两日,等姚苌跟上来后,一起兵发姑臧,抓拿张天锡。

  洪池岭北宫纯义那里,他从哨兵的回报上得知了马建大败降秦后,心里顿时就咯噔掉了一半,他率领的可是大凉的超半数主力部队啊,怎的如此窝囊。北宫纯义咬牙长恨,恨不该将兵马交付给他,要是交给掌据,可能就会另当别说了,失策啊!

  正与掌据在军帐中互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又一名士兵匆匆来报说:“北宫将军,秦将姚苌、苟苌已经率兵杀到,准备逼近洪池岭了。”北宫纯义炯炯有神的双眼发出了如锋芒般的寒色,想来大战即将打响。他命掌据下去命士兵做好准备,全副武装等候敌人的到来,掌据领命,拂袍一蹬就退出了军帐。

  军帐中,只剩下北宫纯义一人,他知道秦军凶猛,且人数占优,正面交锋定会吃亏,于是就在细想下,决定自己亲自带兵前去偷袭营帐未扎的秦军,趁他们疲累松懈之时,能杀一些是一些,他下定了注意,准备行动。

  而在秦军这边,由于十万余众的士兵胡汉兼有,他们长途跋涉来到西北蛮荒之地,飞沙走石,荒漠戈壁等恶劣干旱气候使得他们极为不适,加上北宫纯义的先见之明,断绝了一部分水源的流向,此时的秦军可谓是饱受风沙煎熬,口干舌燥,出发时的激昂士气也渐渐消退,若是此时被人突袭,那情况将会是极为不妙。很明显,姚苌料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就叫苟苌带领着士兵边走边从附近隐泉秘溪中汲水,先保住战斗力最为重要。

  那北宫纯义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将三万多的兵马集合起来了,他穿盔披甲,腰别长剑,气势威武地看着底下的士兵,底下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下,每个人都呈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准备与来犯的强秦一决生死。北宫纯义看了看掌据,想此时要是赵白驹在多好,凭着他的飞骑,冲溃秦军不成问题。想罢,就将剑抽了出来,准备叫士兵出发,他刚把剑举起,就有一人从军帐外疾马冲进,然后就单膝跪在北宫纯义面前。

  “北宫将军,凉王命你先守在洪池岭,不可轻举妄动!”那名从姑臧来的哨兵话说完,北宫纯义一股无名之火就蔓延出来,当众呼喝说:“三军已经集结,眼看秦军将至,我等只需奋力一击,便可扭转局势,现在叫不要出兵,凉王此举何意!”这番话像是对那个哨兵说的,哨兵听后,就上前一步,来到北宫纯义和掌据的面前,低声说:“凉王求助于龟兹、乌孙、鲜卑、匈奴诸部,但是他们都惧大秦实力,无一人敢来帮应,故凉王才命将军先驻守的。”哨兵话讲完,北宫纯义怒火稍退,便不做了言语。

  最后,北宫纯义还是听了张天锡的令,没有主动出击来犯的秦军,而是和掌据一起留在洪池岭,刚刚集结好的大军也撤了下去,但是两军交战,战机稍纵即逝,失算了某一步,那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姚苌那里,他算准北宫纯义会带兵前来偷袭,于是就叫苟苌亲自带队巡逻与部队前后左右,一发现有异动,就放火箭示意,但是一连走了两天,都没有见大凉士兵的踪迹,姚苌以为有诈,便担心起来。继续走了一天,那洪池岭已经可以举目而望了,而以北宫纯义的脾性和对战机捕抓的能力,他没理由龟缩不出啊?犹豫不定的姚苌在想该不该进攻洪池岭,这时,苟苌走进来说,“将军,不必多虑了,北宫纯义徒有虚名,不足为虑,还是让我先带领五万士兵去探探他们的虚实吧。”

  军帐里,姚苌在托脸沉思,想该不该批准苟苌出击一事,若是跟大凉军队对耗,那于我军不利,而且此战目标是攻进姑臧,抓拿张天锡,要是被挡在了这里,那就无法回去复命了。当即,姚苌就下定注意,他叫苟苌带领三万骑兵去突击驻扎在洪池岭的大凉军队,好看看他们的实力几何。苟苌领命退下,立即出发。

  夜晚,西北地区特有的瑟风像刀刃般刮向苟苌的脸,天空中悬着戈壁特有的爽朗皎月,夜色中,三万多的秦军在苟苌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洪池岭。

  苟苌下令部下将方圆十里地的绿植都砍下来,缠裹在马蹄上,他们拿着长矛,看着灯火摇曳的洪池岭里的大凉士兵,他们也是全副武装地在巡逻,丝毫没有放松之意。

  苟苌看了看,就示意部下准备出击,他握紧手里的长戈,然后就大喝一声,后面的士兵也跟着喊叫起来,一起杀向洪池岭。他们冲破了凉军驻地的木门,气势汹汹地往里突,但是遭到了凉军的全力阻击,出现了不少的死伤。苟苌看去,发现敌军之中有一人单手持刀,在混乱的交战中杀得极酣,如入无人之境,苟苌将长戈一旋,径直向他捅去。那人就是掌据,他最先听到厮杀声,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苟苌在马上,而掌据在地下,占上风的苟苌想杀了这个敌将以振我军士气。来往厮杀时,落下风的掌据也丝毫没有撤退之意,显然是个忠勇的汉子,苟苌在马上,勒紧缰绳,那马前双蹄就猛的跃起,将掌据踢倒在地,然后就是长戈一扫,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时,在长戈准备掠到掌据的面前时,北宫纯义突然杀出,将苟苌击开了,救了掌据一命。

  北宫纯义坐于一匹黑色高马之上,手中巨剑劈砍得嗖嗖作响,令人不寒而栗。苟苌的长戈跟他的剑才相互碰撞不到几下,手掌就有些发麻了,北宫纯义的确是厉害。苟苌在混乱中稍眼看去,发现大凉士兵在北宫纯义来后突然就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噌”地一声,一柄天剑从上砍下,苟苌拿长戈一顶,胯下之马就坚持不住了,前腿屈伏了下去,幸得五六名士兵前来搭救,苟苌才能平安起身。马匹重新站起来后,苟苌就立即调转马头,边跑边呼叫士兵撤退,不能久战!

  大概交战了有半个时辰,两军打得不相上下,但是苟苌觉得不能再打下去了,于是就领兵撤退,返回姚苌驻扎处。洪池岭里,看着慢慢撤出的秦军,北宫纯义担心姚苌会有埋伏,也就没有追出去,他叫掌据清点伤亡情况,好做下一步打算,是撤是攻还是守!

  撤退的苟苌在半夜就回到了大军驻扎的地方,看着他一副落魄之相,姚苌对这个北宫纯义更加的重视起来,认为他是秦军攻破姑臧最棘手的问题之一。这时,在姚苌的营帐里,苟苌侧目看去,发现了两个极为恐怖的人,他们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发抖的气息,简直是不寒而栗。

  第二天中午,姚苌就将十多万的大军全数集结起来,苟苌也在列。姚苌亲自督阅三军,然后就在阵前激励说:“尔等随我西征大凉,路长且苦,现姑臧就在前方不远,我等理应再奋力一击,拿下张天锡,凯旋长安!”底下的士兵一呼百应,都呼叫起来。

  苟苌这时上马,拿着长戈指天,一声“开拔”后,十万大军就兵发洪池岭,势必在一日之内拿下。而本应主动出击的北宫纯义却因张天锡的一句命令就驻守在原地,不得出击,致使他们成为被动挨打的一方,落败的结果也无法避免了。

  苟苌由于昨晚去过洪池岭,记得路线,所以他就带着士兵没有绕道地直奔北宫纯义处。待到洪池岭不足五里地之时,苟苌命士兵全都摩剑擦枪,他先用骑兵做冲击,步兵、弓箭手在后紧随而上,利用人数之优去击溃北宫纯义的大凉军队。

  片刻,蜂拥而上的秦军将大凉士兵的驻地外围给冲地七零败落,里面的大凉军队见密密麻麻的秦军呼啸而至,顿时就慌乱起来。掌据出营御敌,以稳军心,而北宫纯义也准备出来了,在他拿着剑刚走出幄幕时,却被两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三邪剑!”看着那两人如同邪物的眼色,北宫纯义不禁惧怕起来。霎时,九婴和相柳就剑出膛前,以神速杀到北宫纯义身边。北宫纯义拿巨剑一砍,一阵火光溅射开来,九婴和相柳招招凶残,步步致命,而北宫纯义以一人之力独战这两大高手,可真是玄乎!

  外面已经是乱作一团了,掌据一人根本不能挡住如潮水涌来般的秦军,而里面,北宫纯义又脱不开身,于是那些大凉士兵就开始节节败退,苟苌则乘胜追击,将那些大凉士兵给击退到洪池岭外面。北宫纯义被九婴和相柳轮番冲击,已经疲惫不堪了,他拿着巨剑,用尽全身之力猛的一扫,刚刚触及他的九婴就被弹飞到十步开外,这一下也是耗去了他不少的体力,趁着空虚间,相柳从地下连续翻滚,以贴地之策来到北宫纯义的身边,将剑一刺,就刺到了他的脚腕处,北宫纯义拿剑朝着地下一捅,地面瞬间就四分五裂,裂痕所至之处,砂石皆碎。被裂痕追及的相柳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然后就跟九婴撤退了,剩下的就交给苟苌吧。

  苟苌乘胜追击,将落败的掌据给包围了起来,他身边剩下的那些大凉士兵已经目光呆滞,再无抵抗之心了。掌据看着前后左右,但是都不见北宫纯义的身影,苟苌拿着戈,知道了他看找什么,说道:“不用找了,北宫纯义来不了这里了!”

  苟苌的此话一出,那些大凉士兵就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军心已然松动。但掌据仍然没有要投降的意思,他上前一步,呼喊士兵,“杀!”

  又打了有小半个时辰,强弩之末的掌据和大凉士兵被杀得七零八落,他们纷纷器械投降,只求换得个活命。苟苌策马上前,来到被秦军士兵围住的掌据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说:“你败了,降者,大秦一律不杀。”

  掌据满脸污垢和血迹,他握紧手中的剑,瞥了一眼苟苌,不屑地回他说:“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败与秦国,掌据认命矣!”说完他就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厉喝一声,便自刎而死。

  那些大凉士兵见此情形,便全都抛弃了手中的武器,全然归降了秦国。苟苌命士兵将洪池岭全部占据,待休整一天后就继续兵发姑臧。士兵们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身心俱疲,便原地驻扎,相卧而睡,苟苌叮嘱好巡逻之任后,就单骑外出了。

  在洪池岭的西北方向,北宫纯义正拖着剧痛无比的左脚,想一步一步踱回姑臧,他被九婴和相柳的毒剑所伤,在剧毒快要攻心之际,就用剑将左脚的脚腕之下全部砍除,血滴了一地,将沙子和泥块染成了黑色。

  他喘着气,用巨剑做拐杖,似蝼蚁跋涉般向前面走去,这时,他背后有一个声音喊住了他,叫道:“北宫将军,姑臧路途遥远,你单腿返回,不知要走到何时!”北宫纯义低头冷笑,回他说,“路途再艰,也是心之所往,无惧。”说完就转过身去,发现姚苌正在和苟苌带着十几名士兵来到了他的身后。

  “姚苌,想当年我跟你哥哥也算相识,如今却没想到,你为会秦国效力!”北宫纯义轻叹一口气,站直在原地。

  “北宫将军闻名西北,可惜啊,张天锡并非明主,你终究无用武之地。”姚苌想劝他反戈大凉,为秦军带路,直奔姑臧。

  北宫纯义一声冷笑,“各为其主,姚苌,你无需再说了,大凉天数如此,来吧!”说完就将手中的剑举起,用单腿冲向姚苌和苟苌。姚苌没有说话,而苟苌则轻扬右手,然后就一阵“突突”声传出,北宫纯义被乱箭射杀,姚苌成功的击败了大凉的第一猛将,这下直捣姑臧,便无需多日了。

  在击败北宫纯义和掌据后,姚苌亲自率兵进发,翻过洪池岭,直逼姑臧城,姑臧城外的武威郡里,赵白驹从逃回的士兵处听说了北宫将军和掌据战死后,心中猛然一震。这下坏了!

  他命快骑去到姑臧面见张天锡,向他请命主动出击来犯的秦军。姑臧城里,张天锡也得知了北宫纯义战死一事,便头作痛起来,那名士兵向他表明了赵白驹的意思,张天锡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因为再不主动出击,那他们可就真的兵临姑臧城里。张天锡之头痛,一是为北宫纯义之死而震惊,二是为西北诸邦见死不救而恼怒。

  武威郡处,赵白驹得知了凉王的意思,就率领着两万多的大凉骁骑出动了,是该让远道而来的秦军见识一下大凉的飞骑了。

  一路势如破竹挺进的姚苌来到了距姑臧不足百里之地,他命军队阵型保持细长之状,以重甲兵,步兵围在外侧,骑兵,弓箭手在稍内,这是防御游牧骑兵冲击最好的赶阵阵型。很明显,姚苌已经知道赵白驹定会有所动,于是就部署了这些东西,他还叫人去了秦国与北代的交界处,去请一人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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