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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独入鬼斧门

陆小凤之血江山 X身份 10449 2024-11-11 16:26

  一

  又是长安。陆小凤忽然才发觉和长安似乎很有缘,短短时间已是几次来到这里。如此的频繁,长安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陆小凤此刻只感到了杀机。天气晴朗,微风习习,街上和平常一样,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但陆小凤总感觉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流中,总有一些异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但他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不想去计较,他径直地走进了一家酒楼,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陆小凤端起了杯,一仰而尽,忽然他发现酒楼里的人都在朝他笑,是不怀好意的笑。陆小凤也觉得不对了,因为他刚想站起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有无数个星星在头顶转圈,而且腿上也没有了力气,似乎是醉了的感觉。但一杯酒又怎能醉倒陆小凤呢?

  但陆小凤的确是醉了,而且醉的不轻,他已经昏睡了过去。几个人走过来,点住了他身上十几处大穴,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确实是醉了。

  一个人冷笑着走了出来,赫然是杜变。周围的人都靠了过去,“启禀堂主,计划成功了!没想到陆小凤也是徒有虚名,我们还以为他真的有三头六臂呢?”

  杜变也觉得非常吃惊,这得手的似乎也太容易了些。从接到总坛的命令,他就坐立不安,这项任务简直太难了!那就是总坛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要抓住陆小凤。为此,他出动了所有可以派上用场的人,制定了十几套方案,以备万一。没想到只一出手竟然就成功了,这似乎太令人难以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相不相信它都不会改变。陆小凤已躺在地上和死猪没什么区别,对杜变来讲,成功总是比失败要好的。

  人已抓住了,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就是把陆小凤送到总坛去。这样一块烫手的热山芋自然是越快出手越好,杜变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一支马队飞驰在官道上,行走得飞快,就连其中车轮的吱吱声也一声紧接一声,仿佛一慢就会窒息。有时做事总有适得其反的情况,越着急就越不达目的,反而落了个手忙脚乱,所以他们虽然非常急着赶路,却也不得不慢了下来,因为前进的路已被挡住了,是一群人。

  “劳驾朋友借个光儿,兄弟今天有急事,先行个方便,日后鬼斧门定当重谢。”

  这番话有礼有兵,不卑不亢,既不失江湖礼节,又不忘亮出了鬼斧门的招牌。以他们以往的脾气,对这些拦路的小毛贼根本不会这么客气的,但今天情况不同,他们有更紧急的事,一刻也不能耽误,所以他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小毛贼,他们觉得一报出鬼斧门的名号,一定可以把他们吓得四散逃窜,毕竟在川陕一带敢惹鬼斧门的并不多见。

  不过他们今天却很幸运,他们碰到了平时很难碰到的情况,他们见到了为数不多的敢惹鬼斧门的人。这群人不仅没有逃窜,反而围了上来。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丝毫没有效果,那剩下的就只有动手了。这群毛贼的武功虽然不高,却人多势众,鬼斧门的高手被他们围住,一时竟脱不开身来。这些人已劫走了马车,显然,他们认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马车里。鬼斧门的人一见马车被劫,顿时爆发了力量,一群毛贼根本招架不住,四散逃去。鬼斧门的人也没有时间去追他们,他们要追的是马车,因为陆小凤在马车里。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马车,马车被扔在了路边,旁边已无一人,车上虽然少了不少东西,但都不重要,因为陆小凤依旧在安静地沉睡着。毛贼们也失算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车中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金银财宝,而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半死不活的人。鬼斧门的人在心中暗自窃笑。

  二

  川中鬼斧门,没有人知道它确切的位置,因为胡幽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想让仇家可以轻易找到他。但这一次他却主动向陆小凤下了手,什么原因令他如此胆大妄为?

  陆小凤看来中毒中得不轻,都进了鬼斧门,他还没有醒过来。

  “这就是陆小凤?”一个中年人问道。这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但任何人见过一次后,都不会忘记,因为他的特征太明显了。你见过僵尸吗?如果没有,那么你见到他,就会明白僵尸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个人也不用再多费唇舌去形容了。

  “是的,帮主。我们一得手就火速把他送来了。”

  刚才的那个僵尸竟是鬼斧门的帮主胡幽。他冷冷地说:“你们立下了大功,本帮主必有重赏。看来江湖传言也未必可信,都说陆小凤如何神奇,可我看来和一条死猪没有什么区别。哈哈……”胡幽大笑起来,其它的人也都在附合着。

  突然,胡幽的笑容僵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因为他听见了一个人的笑声。所有的人都在笑,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笑自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笑,这个人却不可以,因为他和死猪没什么区别。死猪又怎会笑呢?

  可陆小凤偏偏在笑,他不仅在大笑,而且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径直走到胡幽面前,拿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问:“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可把我渴死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恐怖,仿佛见到死人又活了一样。而事实上也确实是“死人”又活了。

  胡幽诧异地问:“你是人是鬼?”

  鬼斧门的人难道会怕鬼?不怕鬼难道怕人?

  “我是人,不是死猪。”陆小凤道。

  胡幽笑了,这种时候他居然也可以笑出来,但有一种人,笑还不如不笑好看。

  “你喝了鬼斧门的独门迷药,又被封住了十几处穴道,居然还可以站在我的面前,你的确不是个一般的人。”胡幽道。

  “你用不着拍我的马屁,你的迷药绝对不会有人喝了不被迷倒的。”陆小凤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迷倒?”胡幽问。

  “我自然不会被迷倒,因为我根本就没喝。”陆小凤道。

  “什么?我们是亲眼见你喝下的。”一个鬼斧门弟子急忙说,像是在胡幽面前替自己解脱。

  “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陆小凤道。

  所有的人都迷惑了,连亲眼见到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那在这世界上还能再相信什么呢?

  “难道杜堂主点了你十几处穴道也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你们又怎会把我送到这儿?”陆小凤道。

  “难道你可以自己解开穴道?”

  “被杜变封住十几处大穴的人,是不可能自己解开的。”陆小凤依旧平静地说。

  “那你的穴道怎么会开呢?”

  “既然它自己不会开,那自然是人解开的了。”陆小凤道。

  胡幽瞪着送陆小凤来的那几个人,这几个人也莫明其妙,齐声问:“是谁给你解开的?”

  陆小凤笑着说:“你们还记着路上被劫匪拦劫的事吗?”

  众人点点头,还是不明白。

  “那只是一场戏。”陆小凤道。

  众人若有所悟地说:“你是说他们拦路抢劫是假的?”

  “他们抢劫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他们抢的是人。”陆小凤说。

  众人终于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抢走了车,给你解开了穴道,又故意把你放在车上,留在路边。”

  陆小凤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是啊,谁又会想到去检查一下陆小凤的穴道呢?因为他仍老实地躺在那儿,谁又会想到一个穴道已开的人还会继续躺在那儿呢?

  胡幽也终于明白了,算来算去,他并没有算计着陆小凤,反而被陆小凤给算计了,他原以为抓住了一只柔弱的绵羊,没有想到却引来了一头凶狠的豺狼。

  自己酿的苦酒还要自己喝,胡幽问:“你是故意让他们抓来的?”

  陆小凤反问道:“要进鬼斧门,还有比这个更容易的办法吗?”

  胡幽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了。借人之力,谋己之事,确实是上上之策。

  胡幽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小凤道:“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

  “你杀了我那么多人,还扬言要灭我鬼斧门,现在你却来问我为什么?”胡幽道。

  “真是恶人先告状,如果你不把人交出来,我倒真有这个想法。”陆小凤道。

  “交人?什么人?”胡幽不解地问。

  “你还装糊涂?”陆小凤说完,把平南王府的纸条扔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胡幽脸色变了,说:“这是嫁祸!这绝对不是我写的。”

  “你不是想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吧?”陆小凤道。

  “不是,这绝对不是我干的。”胡幽辩解道。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算计我呢?”陆小凤问。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鬼斧门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你要灭我全门?”胡幽道。

  “这是谁说的?”陆小凤问。

  “现在鬼斧门上下没有不知道的,难道不是你在到处宣扬?”胡幽道。

  这次轮到陆小凤吃惊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已杀了我不少弟兄,难道这么快就记不起来了?”胡幽道。

  “我当然记不起来,因为我根本就没说过。”陆小凤道。

  “那又是谁杀了我的弟兄,又屡屡传来要灭我全门的信函?署名都是你。”胡幽道。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对付我?”陆小凤道。

  “我要自保,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胡幽道。

  陆小凤真得迷惑了,这一切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如果胡幽说的是真的,那雨霁又被谁劫持了?又为什么要嫁祸给鬼斧门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但胡幽如果说的是假话呢?事情好像真的很复杂。

  陆小凤像是自言自语喃喃地说:“看来这是个阴谋。”

  “是个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胡幽附合道。

  陆小凤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胡幽道:“这次误会实在太大了,我真不知如何向陆大侠请罪,今天天色已经不早,如果大侠不嫌弃,不妨在这里住下,晚上我也好设宴向陆大侠请罪。”

  陆小凤道:“能在鬼斧门坐客的人恐怕不会太多吧!”

  胡幽道:“陆大侠应该是第一个,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被鬼斧门当成客人的。”

  陆小凤说:“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在鬼斧门坐客的人,陆小凤绝对不是第一个,但到目前为止还能活着的,他确实是第一个。不知道陆小凤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还会不会觉得很荣幸?

  三

  夜,鬼斧门的夜。

  鬼斧门的夜难道有什么不同?到目前陆小凤还未感觉到。鬼斧门既然人人说起都头疼,那就一定有它的可怕之处;胡幽既然被公认为大魔头,那他就一定有魔的地方。既然留在了鬼斧门,那么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陆小凤都已经想过,无论胡幽是何种目的,他都不会放松警惕。

  已是三更,窗外传来了梆子声,陆小凤还没有睡着,他又想起了雨霁,这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究竟会到哪去呢?这张脸又变成了另一张脸,一张令陆小凤一想起就难以平静的脸,尤其是那双深情的眼睛。陆小凤在床上躺着有些难受了,他坐了起来,却发现窗上有一个人影。

  什么人?人影一晃就不见了,陆小凤立即追了出去,夜色已经很浓,笼罩下的鬼斧门格外阴沉,让人觉得冷气直沁入肌肤。那个黑影并没有走,站在墙角向陆小凤招手。

  陆小凤摸不着头脑了,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可远远的看不见他的脸,陆小凤向他走了过去,他马上转身向后跑去,陆小凤只有跟上,追到一间小屋前,黑衣人消失了,陆小凤停住了,这是什么地方?黑衣人把他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小凤望着这间小屋,从位置上看它在鬼斧门的后院,屋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隐隐约约似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无法听出到底是什么。

  陆小凤好奇心总是非常强烈,无论在何时,什么事情他都想弄个清楚。何况黑衣人把他引到这儿会一点儿目的也没有吗?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进屋里去看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发现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否则,他恐怕要遗憾一辈子的。

  他轻轻推开门,里面没什么反应,陆小凤小心奕奕地摸索着前进,这儿好像是一间废屋,里面很空,陆小凤没有摸到任何东西。突然,一种强烈的气息窜入陆小凤鼻中,那么熟悉,但又无法确定。这是女人的气息,陆小凤可以肯定。这里怎么会有女人呢?这又是谁呢?

  对方没有一点儿反应。陆小凤擦亮了火熠子,终于他看清了。陆小凤看清了蜷缩在墙角的女人,竟然是雨霁!确确实实是雨霁,她还在昏迷中,只是本能地发出一些梦呓声。

  雨霁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白天胡幽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见已经失算,所以故意演戏来拖住自己?那刚才的黑衣人又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陆小凤想着这些问题时,已抱起了雨霁,走了出去。在淡淡的月光下,雨霁显得格外苍白清瘦,陆小凤有些愤怒了,他要去找胡幽,找他问个清楚,他一直都看不惯胡幽那张虚情假意的脸,这一次他真想把它揍成面饼。

  陆小凤还没有找到胡幽,就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前面院子里有阵阵火光,浓烟冲天。而那个位置似乎就是今晚他住的地方。难道失火了?

  陆小凤已上了屋顶,悄悄地摸了过去。他看清楚了,果然是他刚才住的地方着了火,但不是失火。因为房子周围围了许多人,不是在救火,而是在放火。他们不停地把燃着了的火把往屋里扔,屋子已完全笼罩在火光中,看起来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若此时陆小凤还在屋中,恐怕早已被烧死了。他们就是要让陆小凤死,陆小凤又看到了可怕的弓箭,一触即发的弓箭。一群人团团围住了着火的房子,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在屋顶的,还有在树上的,一层包着一层,足足有几百人,人虽杂乱无章,但弓箭却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房子,这些箭封住了可以从房子里出来的各个角度。看来这是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要陆小凤一定死!即使不被火烧死,只要他一跃出屋子,就会立刻被射成刺猬。这么多的箭,设计得这么有层次,陆小凤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是躲不过的。

  胡幽虽然构思的天衣无缝,但是他还是忽略了一点,要是陆小凤不在房中怎么办?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但陆小凤又怎会不在房中呢?他不在房中睡觉又会上哪儿去呢?

  但是陆小凤确实不在房中,他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陆小凤的愤怒已有些控制不住,这么卑鄙的人,这么卑鄙的事,毫无疑问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现在陆小凤终于看清了胡幽的真面目,而此刻胡幽正看着着火的房子在笑,火光中笑容显得更加狰狞。所有的人都在笑,仿佛陆小凤已经随着火光升上了天空。陆小凤把雨霁放在屋顶安全的地方,抓起几片瓦,轻轻一拍,碎成了数片,他扬手撒下,下面的人群中马上传来了一阵叫喊声,胡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陆小凤!”胡幽大惊失色地说,“你怎么不在屋里?”

  陆小凤冷冷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还不想现在就死。”

  胡幽道:“难道你事先知道了?”

  陆小凤道:“我只是奇怪,这么卑鄙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胡幽道:“都说陆小凤命大,我倒想试试看。”

  陆小凤笑了笑说:“但你不该用火的。”

  “为什么?”胡幽不解地问。

  “你难道不知道凤凰是在火中诞生的吗?他又怎么会被烧死呢?”陆小凤道。

  “如果凤凰变成了烧鸡,我看他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胡幽狠狠地说。

  “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其实你只要把人放了,我本不打算再追究的。”陆小凤道。

  “什么人?”胡幽还在装糊涂。

  “人我都已经找到了,你还在装。”陆小凤道。

  “想不到陆小凤也会讹人,你要对付我又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呢?”胡幽道。

  陆小凤现在真的不得不佩服,胡幽确实是他见到的人中脸皮最厚的一个,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可以反咬一口。陆小凤摇摇头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是不是把人带下来你才肯认账?”说完,陆小凤就想上屋顶去把雨霁抱下来,有这个活的证据,看你还怎么狡辩?

  “想找借口逃跑?今天你是插翅难飞了。”胡幽说完,闪到了一边,弓弦声响,百箭齐发。但此时情况已不一样,箭都是仓促发出的,而且方向杂乱,漏洞太多,这样又怎能伤到陆小凤?反而伤了不少自己人。陆小凤想去抓住胡幽,但一群人把他围在了中央。

  胡幽在人群中冷笑道:“即使你武功再好,你也只有两只手,我这里却有上百人,即使杀不了你,累都可以把你累死。”这话虽不完全正确,却有一定道理,即使要打倒这么多木头,也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行,何况是能动会跳的人。

  “谁说他只有两只手。”

  屋顶上忽然多出了许多人,说话的那个人胡幽不认识,但陆小凤认识,因为那本就是他请来帮忙的。

  “臭小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差一点儿就被烤熟了。”陆小凤笑着说。

  “若不是这火光,恐怕我现在也找不到这儿?”来的人回答。

  “什么?连你贼王都被人给甩了?这话要传到江湖上,你老小子还怎么立足?”陆小凤道。

  那人竟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喃喃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只不过大意了一点儿嘛!”

  胡幽脸色大变道:“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陆小凤道:“要入你鬼斧门,不做些准备怎么能行呢?”

  胡幽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陆小凤道:“那要看和什么人打交道了。”

  胡幽道:“你招集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灭我鬼斧门?”

  陆小凤道:“我只是来救人的,何况这些人也不是我找来的。对了,老小子,这些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司空摘星道:“我怕人少不好办事,就找了几个人,谁知他们一听要教训鬼斧门,就来了这么一大帮。”

  陆小凤笑道:“你都看到了,你是恶贯满盈,今天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事已至此,也只有……”胡幽话未说完,就打出了一簇暗器,寒光飞向陆小凤的同时,他自己也翻身飞出,向屋顶逃去。

  这些暗器当然伤不了陆小凤,但陆小凤想去追胡幽也来不及了,所有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只有眼睁睁看着胡幽上了屋顶,这里的地形恐怕没有比胡幽再熟悉的了,此刻让他逃走,以后若想再抓住他就不会很容易了。

  胡幽本该是跃过屋顶逃出去的,可他又回来了,是直直地摔了回来。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从屋顶上摔下来,可有一种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屋顶上有一柄剑,而这柄剑又正好插入了他的胸中,那他就不得不摔下来了。

  胡幽的胸口血流如注,屋顶上确实有一柄剑,他一跃上屋顶,剑就刺入了他的胸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持剑的人凛凛站在屋顶,赫然是莫紫衣。

  人算不如天算,死不了的怎样都不会死,该死的躲也躲不过。

  四

  “你怎么会到这里?”陆小凤问。

  “我回洛阳后,听说你一个人来鬼斧门,就连夜赶来了,幸好,还没晚,”莫紫衣说。

  “岂止是幸好,简直是恰到好处,要不还真不知会是怎么样的结果。”陆小凤道。

  “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不是在躲司空大侠吗?他又怎会给你做帮手?”莫紫衣问。

  陆小凤道:“事情总是在不停地变化,昨天是我欠他的,今天可能就是他欠我的了。”

  莫紫衣道:“难道你又赢了他?”

  陆小凤道:“我只不过告诉他我可能要有生命危险了。”

  莫紫衣道:“就因为你要来鬼斧门?”

  陆小凤道:“我一个人到鬼斧门并没有把握。”

  莫紫衣感叹地说:“司空大侠对朋友果然是忠肝义胆。”

  司空摘星摇摇头说:“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莫紫衣道:“为朋友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冒险,还不算伟大吗?”

  “我可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司空摘星道。

  “为你自己?”莫紫衣有些不明白。

  “因为死人是不能还债的。”司空摘星道。

  莫紫衣仿佛见到了怪物,难以置信地说:“我真不明白,债与性命哪个重要?你为了让别人可以还你的债,竟然可以为他去拼命?”

  司空摘星道:“这道理真实很简单,打赌只有兑现了才能算是赢了,无论你有没有性命,只要对方能兑现,你就是赢了。如果对方没了性命,你得不到兑现又怎么能算是赢了?”

  莫紫衣不由地苦笑,真是碰到了天真得可爱的人,只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了命,还会有谁会向你还债呢?“所以你可以不要命,但不能输。”

  司空摘星道:“那是当然,我怎么可以输?而且是输给陆小凤。”

  宁可不要命,也不可以输。或许这就是赌徒的原则吧!

  莫紫衣笑道:“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的确算是个奇迹了。”

  陆小凤打断了话题,说:“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莫紫衣道:“原来在王金成被杀之前,朝中已有两个官员被杀,御史刘贤和中丞萧国瑞都莫明其妙被杀,案情基本一样,看来是同一伙人所做。但凶手为什么偏要杀朝中官员,确实令人费解。”

  陆小凤道:“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莫紫衣道:“是啊!只是凶手手法高明,似不是泛泛之辈。江湖中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陆小凤道:“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易天飞呢?他是玉罗刹的师弟,武功自不用说了。”

  司空摘星在一旁似乎听的不耐烦了,说:“我可没空儿在这儿听你们啰嗦些和我无关的事。陆小凤,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要先走了。”

  说完,司空摘星就走了,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确是个怪脾气的人。

  莫紫衣若有感触地说:“有这样的朋友,你很幸运。”

  陆小凤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幸运。”

  莫紫衣道:“或许以后你就不这样认为了。”

  陆小凤道:“只要是朋友,我永远都不会改变观点。

  但若不是朋友呢?他们又怎么会不是朋友呢?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世界上已经不多,又有什么理由不惺惺相惜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被对方的话给感动了。雨霁醒了过来,发出了惊呼声。她只是服了迷药,药性过去就无大碍,她吃惊地说:“怎么会是你们?”

  陆小凤疑惑地说:“你以为应该是谁?”

  雨霁摇摇头,满脸迷惑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哪儿?是不是在梦里?”

  陆小凤道:“你肯定不是在梦里,但你似乎还没有醒。”

  雨霁呆了好长时间,似乎清醒了一些,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小凤道:“这应该是我们问你的。”

  “问我?”雨霁道。

  “你是当事人,当然要问你了。”陆小凤道。

  “什么当事人?”雨霁还是不明白。

  陆小凤有些着急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你被劫持了一个月了,直到现在我们才把你救出来,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雨霁吃惊地说:“我被劫持了一个月?我怎么没有感觉?”

  陆小凤更是吃惊,问:“那这些天你都是怎么过的?”

  雨霁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晚上我在树后看你和姐姐抱在一起,我就想回房间,可我就走啊走啊,怎么就是走不回去了。”

  陆小凤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被人偷看并不是件太好的事。不过他还是明白了,雨霁就是在那时被迷倒的,所以她一直精神恍惚,没有记忆。好在迷药下的很有分寸,看起来雨霁的大脑并没有受到伤害,至少她已恢复了记忆。

  莫紫衣道:“这一段时间,把很多人都急坏了,尤其是陆小凤,他为了救你,冒着生命危险。”

  雨霁向陆小凤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陆小凤忙道:“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你爹爹和姐姐可以放心了。”说完他转向莫紫衣,“你交给我的任务现在已全部完成了,现在是完璧归赵。”

  莫紫衣笑道:“这怎么能算是完成了。”

  陆小凤道:“这怎么不算是完成了?”

  莫紫衣道:“还没有到洛阳又怎算是完成了?”

  陆小凤道:“当时你有公务在身我才答应,现在你有时间可以自己做了,我当然不会还这么不识趣的。”

  莫紫衣道:“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回洛阳?”

  陆小凤道:“我的家又不在那儿,去干什么?”

  莫紫衣道:“难道就没有让你去的理由?”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他真的不想去洛阳吗?

  陆小凤道:“你陪雨霁姑娘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或许我会去的。”

  莫紫衣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不去?”

  陆小凤道:“该去时我自然会去的。”

  一个江湖浪子根本就没有家,哪里又都是他的家,他到哪儿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陆小凤忽然感到了一阵孤独,自己在这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有一天他像雨霁那样突然失踪了,会不会有人着急呢?会不会有人去找他呢?

  陆小凤又想起了莫紫衣,虽然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但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人,他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亲人?他在江湖出现的很突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整个人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如今自己和他虽然已经很亲密,但除了他的外表,竟是一无所知。

  陆小凤顿时感觉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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