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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义结金兰,夺命钢针

江湖自有易水寒 邪风之刃 7808 2024-11-11 16:27

  也不知这小李子使了怎样的一门轻功功夫,身形如鬼如魅,带着胡生在竹林里东窜西转,竟转眼便将周刚远远地抛在身后。跑了好一会儿。见周刚不再追来,小李子和胡生才停了下来。

  胡生道:“李兄弟,没想到你有这么一身厉害武功啊,我还以为你真是一个胆小鬼呢!你今日可是让俺大开眼界啦!”

  小李子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道:“谁说我姓李呀?”

  胡生道:“不是柴掌柜叫你小李子……”

  小李子道:“那柴掌柜单名一个武字,名叫柴武,他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胡生点点头,道:“这么说这柴掌柜也是个好汉子!”

  小李子接着说道:“是啊,我这次逃难来到蒋家村之后隐姓埋名,还多亏了他的掩护呢!我当挑夫原本是为了随着别人逃出去,没想到你却偏偏要来这“鬼魅竹林”。我原来姓董,叫做董莫当。”

  胡生翘起大拇指,笑道:“好啊,好啊!好一个‘一夫荷戟,千人莫当’啊!好名字!小李子……”

  董莫当笑道:“胡大哥,我姓董,你倒是可以叫我小董子!”

  胡生笑道:“哎,俺还是就叫你董兄弟吧。俺是个粗人,就是喜欢直言直语,董兄弟可别在意啊!”

  董莫当道:“胡大哥,当我危在旦夕时,你仗义地拔……拔棒相助。你是个好汉子,这些玩笑话你又何必当真呐?”

  董莫当本想说胡生“拔刀相助”,可胡生的武器不过是一根竹棒,他于是改口说是“拔棒相助”了。

  胡生倒也没在意,喜道:“董兄弟,你真是个英雄好汉!今日咱们和周刚那恶贼难免要决一死战,你要是不嫌弃俺,不如咱两个今日就搓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董莫当大喜,道:“如此甚好!”

  当即两人在竹林中跪地磕头结拜,并发誓道:“念胡生、董莫当,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同鉴,日月共睹,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两人算起年岁,胡生比董莫当大九岁,做了大哥。

  胡生从小就是个孤儿,十六岁时就被师父王世平收留。虽然师父对他很是疼爱,但他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亲情的温暖。今日却多了个兄弟,心中岂不欢喜。

  董莫当道:“大哥,我们今日义结金兰,皆大欢喜。可惜你这竹林里也没酒没菜,可是委屈你啦。”

  胡生笑道:“你大哥俺进林子的时候把那两大坛子好酒全部给喝了个精光。哈哈,酒都在俺这肚皮里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董莫当笑道:“大哥,你难道忘了那里面有蒙汗药啦?”

  胡生哈哈大笑,道:“要不是你提醒大哥,俺还真的忘了。俺们要是真的把那两大坛加了蒙汗药的好酒给喝了,那……哈哈!”

  两人都一起大笑起来。

  胡生突然问道:“董兄弟,适才你那身轻身功夫可真让大哥我佩服的紧,你何不早些使将出来?”

  董莫当笑道:“大哥可真是说笑了,那逃跑的功夫又有甚么意思,不过只是一时用来保命的罢了。再者说,咱内力和他周刚比之如何?”

  换在平日里,胡生是永远不肯服软的。可今日看到了董莫当和周刚两个高手,小命都险些不保,哪还敢再倔强?

  胡生挠挠头,答道:“俺自然是远远不及了,董兄弟也是略逊一筹。”

  董莫当点点头,续道:“我虽可胜过他的脚力,时间一长,便是不敌。”

  胡生听了,也是自愧不如。

  董莫当道:“大哥,你刚才那几招点穴的功夫可真是帅的很呐,看大哥的身手,应该是山东蓬莱派的吧。”

  胡生道:“董兄弟的见识可真是广的很呐!董兄弟,刚才你大哥那用棍子点穴的功夫是俺师父从俺们创派始祖之一铁拐李老仙的“铁拐点穴”手法之中参悟出来的。董兄弟,虽是如此,俺还是打不过他,多亏你给俺解围。”

  董莫当道:“大哥,我刚才那凌空虚点是要出其不意的攻他破绽,那是侥幸得胜。若论实力,我们就是两人加起来也斗不过那恶贼周刚。”

  胡生道:“不错,那周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董兄弟,你要脱身那是不难,可是再加上我这么个大累赘,唉……”

  董莫当道:“大哥你蓬莱派也是当今武林一绝,大哥蓬莱内功底子练得颇为扎实,只不过时日尚短,但苏老泉二十七学文还有所成就,大哥不出三五年,功夫定然大成,各种武功更是囊中探物了,小弟又怎的及得上?”

  胡生道:“董兄弟过奖了,大哥我武功再怎么大进,如今却也奈何不了一个恶贼周刚。”

  董莫当点头道:“说来也是。大哥,要是我一不小心给那恶贼周刚打死了的话,我要求你一件事。”

  胡生心道:“董兄弟你如此身手,自己逃出那是十拿九稳,要被打死那也得是俺,还轮不到你呢。”

  “嗯,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就告诉俺吧。”

  董莫当道:“大哥如此豪迈豁达,哎……小弟我可是万万不及了。”说着,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晌,又道:“大哥,小弟我在江南已有家室……”

  原来,董莫当夫妇去年刚在江南一带完婚,妻子冯氏近来又怀了身孕。可又有个甚么阎罗帮的,来寻他的晦气。董莫当怕连累妻儿,便自行到了这河南一带避难。这柴掌柜对他甚是热情,董莫当便隐姓埋名,在这蒋家村呆了半年有余。

  胡生道:“嗨,董兄弟,俺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俺师父常常这么对俺说。妻子儿女啥的皆是身外之物。我却不然,俺是一个孤儿,从小便被师父给收留。师父就如俺的父亲一样,但俺终究还是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温暖。董兄弟,俺们既已义结金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妻儿就是我的……”

  胡生见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住口不说。但董莫当怎的不知?

  董莫当不以为意,道:“这么说来,相比大哥之下,我可是幸运多了,还有家有业。大哥,我把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做金平,无论男女都用这个名字。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金人不再作乱,天下太平的那一天,可惜我只怕是等不到了。大哥,如果……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教育好我的孩子,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够像当年岳飞岳武穆一样,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胡生道:“董兄弟你放心,你的孩子就是俺的孩子。俺是这孩子的大伯,有机会的话,俺一定得和你一起管教好他,不让你这个当父亲的失望!”

  董莫当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胡生忽然说道:“董兄弟,俺有一事相求。”

  董莫当笑了笑,道:“大哥尽说。”

  “董兄弟,俺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唯有俺名字取得简单,是以俺会写,只是……”

  “大哥遮莫不是要学写小弟的名字?”

  胡生挠挠头。

  董莫当道:“大哥如此豪迈豁达、胆识过人,不会认字又有何妨?大哥既然愿学,小弟自是荣幸至极了,这就请了。”

  胡生大喜。

  随即两人并肩坐下。因为刚时过三更,还看不清甚么东西。董莫当握住了胡生的右手,一笔一划地在这沙地上写将开来。

  好一会儿,胡生才勉强记住了个董字的写法。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俺不学了,耽误了这么久'咱还是抓紧行路吧。”

  董莫当点点头,道:“事不宜迟,大哥,我们谈了那么久,只怕那周刚都快要追到了,我们该去哪儿避一避呢?”

  胡生道:“俺在来时,曾看见那边有一个山洞,在那儿可以倒是可以避上一避。”

  董莫当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幽冥山洞’正是这周老贼的老窝。他定是想不到咱们会躲到那儿去。”

  胡生奇道:“‘幽冥山洞’?”

  董莫当道:“不错,这山洞正是着周老贼的老窝。他也学别人样子,把这秘籍全藏在这洞中,咱们倒可去读个饱。”

  胡生大喜,拍手道:“妙啊,妙啊,真是个好所在,俺们这就去吧。”

  两人立即动身,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那‘幽冥山洞’的洞口前。

  董莫当笑道:“大哥你先请。”

  胡生笑着走了进去。却见这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瞧不见。

  胡生叫道:“董兄弟你捉弄俺!这里面明明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可能是那周老贼的老窝呢?”

  董莫当道:“大哥把火给点亮不就成了吗?”

  说着从胡生的脚边捡起了一条火折,点燃了它。

  山洞里顿时明亮起来。但见那山洞的洞顶凹凸不平,洞壁却十分光滑,却不知道是弄了个什么名堂。

  董莫当笑着走了过去。只见他侧过身子,一只耳朵贴在洞壁上,还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一敲。

  “咚!咚!咚!”胡生这才听到,原来这山洞的洞壁内是空的,显然藏得有东西。

  董莫当用双手抵住洞壁,运起内力,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然后猛地一推。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洞壁上竟现出了一道石门。

  董莫当推开石门,便出现了一个新的洞口。胡生见到洞口有一堆枯柴,董莫当拾起几根,绑成了一把火把,然后用火折给点燃了。然后又捡起了一根木头,这才走进洞去。

  胡生紧随其后,只见里面有几级台阶。胡生和董莫当下了台阶,却见底下是一条地道。

  走到地道的尽头却见只有一个三寸来宽的圆孔,只能容得一只手伸进去。

  胡生便要伸进去探个究竟,董莫当却笑着把胡生的手推开,却将手里的那段木头给伸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几声“嗤嗤”的声音,却像是有几个细小暗器扎在了木头上。

  董莫当将那段木头拿了出来,胡生凑过去,一看之下,不禁骇然。

  只见那段木头上却密密麻麻地扎满了细小的钢针,每针之间相距不足半寸。

  胡生道:“要不是兄弟早知道这里边有机关暗器,俺这只手可就得废了。”

  董莫当笑道:“这便是周刚的招牌武功‘夺命断魂钉’了,周老贼为人狠辣,心思缜密,不可不防!”

  胡生点头称是。

  董莫当道:“大哥,这石孔里藏有这周老贼从‘五禽派’偷来的武学秘籍,你快快取出来吧!”

  胡生不由得为之一震。他曾听师父说过,这“五禽派”乃是东汉末年神医华佗所创,又当年“五禽戏”而演变而来,“五禽派”的五个头领便是代表着虎鹿熊猿鹤五禽。这“五禽派”虽是创派不久,缺威震江湖。那五头领亦正亦邪,性情古怪,武林人士均不敢惹,是以名气渐盛。“五禽派”那五头领武功自是不弱,也不知恶贼周刚是如何得到这些秘籍的。

  胡生正要向董莫当询问此事,只见董莫当笑了笑,并不回答,示意他伸手去拿出来。

  胡生想到刚才那根木棒上密密麻麻的钢针,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但他信得过董莫当,是以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进去。

  胡生摸到这洞中果然有许多方方正正的物事,便随便摸出一个来。用火把一照,却是一本册子,封面已经发黄,显然很古老。

  只见封面的正中央写着几个大字,虽然已有些破损,但依稀可以辨出写的是“‘点物成兵’大法”六字。

  胡生欣喜若狂,连忙翻开册子。只见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字,胡生没读过书,只是平日里师母曾教过些许,不识得几个字,是以把册子递给了董莫当。

  董莫当看了几眼册子上的字,忽然大笑几声,接着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胡生十分不解,过了一会儿,只听董莫当道:“大哥,你可知道这本‘点物成兵大法’是个甚么?”

  胡生摇了摇头。

  董莫当又道:“大哥,这本武学秘籍原是那‘五禽派’中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籍,只有历代教主才能练。今日却落在了我们两人的手中,原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你可知这书的第一页上写着甚么?”

  胡生不知道。

  董莫当续道:“乃是甚么‘百川之气、周天神功’之类的话,想来是说甚么高深内功的言语,又见首行这道‘此经乃专修内功,内力根基深厚之者方能练成此等神功,否则乃会走火入魔,走入邪路。呜呼,如此功法,奈谁能与我之争锋哉’”说完将那册子收入怀中。

  胡生大失所望,道:“好大的口气!”。过了半晌,却又喜道:“董兄弟,咱们不能练,可是你还有个孩儿啊,指不定之后你那金平孩儿却练成了这秘籍呢。”

  董莫当摇头道:“大哥,我问问你,你学武多少年了?”

  胡生道:“俺学武也有已有十二年了,只不过俺贪玩,没认真学武。董兄弟这般境界,诶……俺可是再练几辈子也练不到。”

  董莫当道:“是了,大哥,我们练了那么多年武功尚且如此,我那金平孩儿,又有能有多大气候?至多和那恶贼周刚在伯仲之间罢了。”

  董莫当又道:“再者说,我倒不是特别希望我那金平孩儿一心去练痴迷武功,导致荒废了精神,不去专心地为国为民、报效祖国。”

  胡生笑道:“董兄弟,你这话就不对啦。谁说会不会武功跟报效祖国有关系呀?你是文是武,只要有这颗心,都是为国为民的好栋梁啊!”

  董莫当道:“大哥,你这番话可是让小弟我受益匪浅呐!”

  这时候,只听道洞外也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尖声尖气的学道:“嘿嘿,你这话说的啊还真让我受益匪浅呐,让老贼周刚也来听听呗!”

  两人面面相觑,都知是周刚到了。虽早知他了得,却也不知他竟来得这般快。

  胡生道:“不好,董兄弟,俺们光顾着说话了,却没留意到这恶贼周刚已经追到了!”

  董莫当道:“大哥,沉住气。反正一场恶斗也在所难免。周刚,你这老贼听好了,只要我董莫当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再胡作非为!”

  周刚笑道:“好哇,好哇!你们两兄弟可真是个好汉子!偷了人家东西还说别人胡做非为。好好好,我今日就让你们一道命归黄泉,去阴世里做兄弟罢!”

  胡生暗暗心惊:“原来这周老贼早已找到了我们,我们竟一直没发现!”

  忽然,洞里漆黑一片。只听到“轰隆”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洞口!

  胡生叫道:“不好!这周老贼堵住了洞口,咱们出不去啦。”

  以他俩的武功,推开巨石自是不难,可这周刚堵住洞口,定是要拼死缠斗,弄个鱼死网破,不肯善罢甘休。

  只听到周刚的声音道:“哼哼!这“天罡地煞教”至高无上的秘籍,你们休想给我拿走!这就叫你们吃个苦头,尝尝我周刚招牌绝技的厉害!”

  周刚说完后,再也不说话。山洞内一片寂静。胡生和董莫当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突然,只听得一阵阵破空之声,好像有什么暗器在向着胡生和董莫当射来。

  “大哥小心!”

  董莫当虽眼不能视物,但身手矫健,自保却是不难。胡生可就没这般幸运了,他虽知钉到,却也无法躲闪。

  董莫当大叫一声,猛地扑在了胡生的身前。

  只听得“嗤嗤”几声,暗器尽数钉在了董莫当身上,伤及数寸。

  周刚大笑一声:“知道我‘夺命断魂钉’厉害了吧?哈哈哈哈!啊……”

  突然,周刚痛苦地喊叫道:“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原来董莫当中钉时,却也伸手接住了几枚钢钉。当周刚说话之时,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董莫当猛然射钉,周刚的眼睛便就这样给毁了。

  周刚久经大事,这坏了一对招子也不太惊慌。掏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里面的一些粉末,然后抹在了自己眼睛上。随即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要在这时,胡生杀他那是轻而易举。周刚也是怕得要命,叫道:“你们中了我的‘夺命断魂钉’,没有我的解药,再以上乘内力疗伤,活不过半个时辰!怎么,还不来求我?”

  胡生欲带夺解药来,岂知周刚早已知觉,将那唯一的解药尽数倒在了地上。

  胡生怒极,含泪抱起董莫当。说道:“董兄弟,咱们这就出去。回你家,去见你的媳妇儿。”

  董莫当笑道:“来不及了……咳咳……谢谢你,大哥……咳……我董莫当实在是三生有幸,竟在此生中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咳咳……”

  胡生强忍住泪水,当下将董莫当放下,运气推开了巨石。然后又抱起了生死未卜的董莫当奔出洞口,拼命地向竹林外跑去。

  跑了近半个时辰,董莫当越来越虚弱,招手示意胡生停下来。

  胡生把董莫当放在地上,自己俯在他身旁,问道:“董兄弟,你怎么了?”

  董莫当笑道:“大哥,没用的,有你这片心,我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胡生泪水欶欶而下,抽噎道:“董兄弟,你会好的,俺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董莫当摇摇头。

  胡生又道:“董兄弟,大哥这就去杀了那恶贼周刚给你报仇,抢解药。抢不到的话,那大哥就和你一起死。”

  董莫当强颜欢笑,道:“不用了,大哥你打不过他的,你还是好好活着吧。咳咳……大哥,我是不成了,我求求你找到……我的妻子,和……金平……”

  胡生噙着泪点点头。

  董莫当笑道:“谢谢你,大哥!我……我这就要去了,咱们来世再做兄弟!”说完就此闭目长逝了。

  “董兄弟!不……”胡生大叫一声。“董兄弟你不要死,你回来,回来呀!”

  可是董莫当却真的去了。胡生这才刚有了个兄弟,尽管才一个晚上,却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可是还没过多久,他却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胡生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随他去吧!”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大喊。“不,不行!董兄弟临死之前交代俺,让俺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他的妻儿。俺如果就这样去了,岂不是连董兄弟唯一的遗愿都没有替他办到吗?”

  胡生在董莫当身边呆坐了几个时辰,然后挖了一个大坑,将董莫当的尸体放了进去。

  胡生缓缓用土掩埋了董莫当,却将他的脸露在外面,仿佛一把他的头埋上,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胡生找了块竹片充当墓碑,他本想用石头在上面刻几个字。但他字本就不识得几个,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才终于写了“董兄弟之坟”五个字,字迹甚是拙劣。他“董”字刚学,勉强写得;又不会写“墓”字,是以写了个“坟”字。

  胡生正要把董莫当给埋上,忽然从董莫当的怀里摸到了一样物事,摸出来一看,却是那“点物成兵大法”。

  胡生心想:“正是这秘籍害死了董兄弟,但这却也是董兄弟唯一的遗物了。这册子本应随董兄弟去地下的,但这周老贼伤好以后绝不会善罢干休,说不定还会掘开董兄弟的坟墓,那可不行!俺还是自己带上吧,那周老贼要找就找俺一个人吧!”

  胡生也没想到周刚不知秘籍在谁身上,倘若当真要找,就是十个坟也给他掘了起来。

  胡生一咬牙,还是用土块把董莫当的脸给掩上了。

  胡生忍住泪水。胡生忍住泪水,闭着眼睛一口气跑出了一里多外,这才睁开眼。向着董莫当的坟墓招了招手。大叫道:“董兄弟,再见了!”

  然后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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