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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不下咬了一口蛇肉,见三人呆坐不动,便道:“你们吃啊!”
袁老四刚才一直没开口。
董金平道:“老疯子,为何我觉得那崆峒三道认得你?”
余不下道:“如何说来?我只是听过他们名号,之前并未见过啊!”
“你还记得罢,那肖破苍说过这么一句话,‘余不下,呵!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儿没变!’”
“这么说来,是有些奇怪。”
“对了,老疯子......不对,我不该叫你老疯子,原来你才......”董金平掐指一算,“而立之年!”
袁老四道:“我早看出来你只是年纪轻轻受到打击而两鬓斑白。”
余不下抱拳施礼道:“如此说来,我也要叫您一声老前辈了。”
“外公,你们五禽派知道周刚的名号么?”
“不知道,以他的功力,和你爹都至多只算得上二流高手,我不曾记得名号。”
董金平听了这话,指着余不下道:“外公,那他算得上几流人物?”
袁老四笑而不语:“你们年纪尚轻,还有很大空间。我这把一流高手的老骨头,却可能要葬在这漠北了。你这小娃娃,问这个干甚么?”
董金平道:“外公,别骗我了。你既然知道周刚已死,当然知道他的名号了。我猜,你五禽派也知道周刚偷了秘籍罢!”
袁老四笑了笑。
“我的外孙,你可真会说玩笑话。我怎会知道周刚死了?”
“若周刚没死,岂不是他也有很大空间?还有,我想周刚虽瞎了双眼,却也不致死,是你五禽派做的罢?”
袁老四道:“你大伯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他叹了口气,又道:“素来江湖上说我盖世神猴心思缜密、聪明绝顶,当年我还说你娘遗传了我七分天赋,未曾想你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袁老四咬了一口肉,道:“说起来,你要叫那周刚一声师兄!”
东方若失色道:“我?”
余不下道:“怎么可能?”
董金平却一拍手,道:“若儿,我也知道你师父是谁了!”
“你师父性情有些古怪,既然当年他没让你知道他的身份,我也不便告知。”
“这样啊。”
董金平拍了拍他的背。
“老疯子,俗话说‘仇人的仇人是朋友’,这一路来,你改变了许多。若......你没杀过我大伯,我们应该还会做朋友。”
“那你为何不杀我?”
“你别想多了”,董金平二指夹住一片枯叶,透过上面的洞看着余不下,道“我只是杀不了!”
他将手腕一甩,叶子飞入火堆,溅出一片火花。火星一迸,落到沙子上,便即熄灭,再无声息。
袁老四道:“不会罢!你莫非真以为你大伯死了?”
余不下吃完了树棍上的蛇肉,用其拨弄着火堆。
“死了。他命门穴被窝击中,不死也成了瘫子,况且,毒液扩散之前他绝不会发现,被毒液腐蚀后,恐怕是尸骨无存了。”
袁老四听了,嚼着嘴里的肉,哈哈大笑。
“外公,古大伯好歹也是你女婿的大哥,你笑甚么?”
唤作别人,不管他武功如何,董金平早冲上去跟他拼命了。
袁老四仍笑个不停。
“遮莫我袁老四真会通灵密术不成?”
余不下眼中闪出一丝光。
“您的意思......”
袁老四捋捋胡子。
董金平喜道:“古大伯还没死?”
“不瞒你说,我就是在你大伯的指点下找到的你们。”
余不下道:“不可能!你确定没看走眼?”
袁老四没回答,道:“这蛇肉挺香的啊!再给我来点只地鼠!”
东方若和董金平心中各有疑惑,两人草草吃完。
“老疯子,你说,这大漠里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余不下道:“人曰漠北,黄沙漫漫!就连只苍蝇也不想来的地方,怎么可能!”
董金平指着地下的蛇骨,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吃的又是甚么?”
余不下将木棍掰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只是说苍蝇不想来,可没说这些家伙不能来和我作伴啊!”
“老疯子,你骂谁呢?”董金平道:“既无野兽,何必点着篝火?”
“若没有这团火,你也挺不到现在了。”
董金平看了看远方的天际。
黄沙一直延伸到远方,与黑夜融为一体。
漠北黑夜的天空虽无云月,却不乏星辰。
“哥,漠北的星空真美啊!”
余不下道:“是倒是,只是没有人会注意。”
东方若闭上眼睛。
“也许,远方真的有一个人,和我们凝望着同一点星光。”
四人沉沉睡去,只剩下篝火点燃了黑色夜空。
......
午夜,余不下猛然惊醒。
他察觉到了异常。
他趴到地上,侧耳细听。
“坏了!”
也只有他,才能立马发现。
他连忙推醒其余三人。
董金平揉着眼睛,道:“怎么了?”
“快走!”
“走?我们在这儿近邻水源,为何要走!”
余不下道:“若是不走,便和这水源埋在一处吧!”
董金平道:“什么意思?”
“沙暴来了!”
“沙暴?”董金平看着远方的夜空。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点杂尘。
“没看见啊?”
余不下将他拽起来,道:“要是被你看见了,老夫就枉在这漠北呆了两年!”
袁老四道:“他说得有道理,这漠北他最熟悉,就照他说的做。”
余不下道:“脱下上衣,蒙在头上!”
“晚上这么冷,脱了外衣谁受得住啊?”
余不下怒吼道:“磨叽什么?要不要命了!”
三人随即照着他说得办。
余不下指着东南方道:“这沙暴也真是来得巧。我们如今在西北方向,正要往西北回中原;而这沙暴自东南刮来,我们正好往回走!但是......”他顿了顿,道:“我可不能保证来得及!”
四人都内力不足,真气紊乱,使不得轻功,只得尽全力朝那方向奔去。
余不下望望天空,道:“现在月亮在头顶上,若是旁人,自分辨不了方向!”
......
“不行!”董金平牙齿打战。
余不下道:“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定要去好好向你大伯问罪!”
董金平勉强笑了笑。
“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我们当初怕招人耳目的打扮!”
余不下哈哈大笑。
“其实,我那时还在盘算将你的命留到何时!”
董金平握住余不下的手。
“现在,我们可以算作朋友了罢!”
“我‘天下第一大恶人’从不交什么朋友!”
两人终于握手言和了。
董金平看了看袁老四,他显然十分吃力,道:“外公,你伤势如何?”
袁老四笑笑,道:“不碍事,只要能回五禽派,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能是原来那个盖世神猴!”
而一直牵着董金平左手的东方若,才是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些天,她接连为方平海和袁老四疗伤,耗费了不少真气。
“这崆峒三道真不是东西!若儿帮方平海疗了伤,那破苍老贼还这等算计于我们!”
“哥”,东方若笑了笑,道:“只要有你在就好!”
“老疯子,走了大半夜了,哪里见什么沙暴?”
董金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上行走。
“哼!待会儿,你想跑也来不及!”
......
四人转过身之时,远方,再也不见天空。
漫天的黄沙。
“这可如何是好,来不及了!”
余不下连连后退。
“若是我们的功力还在,但凡我和你外公一人便可保你们周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换作之前的我,早抛下你们不管了!”余不下道:“知道为什么漠北没几口泉眼了吗?”
原来,辽辽漠北,从前也是一片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