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扒光了我也不能告诉你,因为若华说的人就你,我一生从未失信于人,更别说是我的女儿。”杨峰看到了徐清旧脸上的窘迫,心里暗笑。他好想替女儿说出那些话来,他好想让面前这小子能醒悟若华对他的心。
我不能这么做。杨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的误解。有缘人终会相逢,自己又何必着急?就目前为止,顺其自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桌前餐食鲜美,桃花酒烫的恰到好处。美酒温润,品酒人却是无心。杨若华斜坐椅凳之上,轻握着酒杯,双目无神。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杨若华自言自语,她越想越后悔,她不该让他冒险,她好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想到此处,又是一场情不自禁。泪水到了她的眼眶,模糊中她好像又再见到了他,好似他永远定格在了自己眼前。
现实是那么残酷,双手触摸不及,一颦一笑却是那么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喉结在颤巍着哽咽,她的泪印在脸颊上哭喊。
“醉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杨若华抬头,看见杨止坐在了他的对面。她面不改色,用衣袖抹去泪痕。
“这酒,没那么容易醉。”杨若华转过头去,想要忍住自己不争气的声音。
“你爱他?”杨止握起酒杯,抬起在眼前轻微摇晃。
“我当然爱了。怎么,您看了这么久还看不出来?”杨若华轻笑道,轻蔑的瞥他一眼,将杯里的酒一口咽下。“伯父,侄女先干为敬,若是无事,我便回房歇息了。”
杨若华起身就要走,只是拘于礼节,还要给他拜上以礼。“等一下。”杨止叫住杨若华,笑着起身,缓缓走近。
“离开厅堂后你去哪了?听你那些下人说,你可是整整一天也没有回来。干什么去了?”
“为他送行。是你杀了他!”杨若华狠狠瞪着他。“你派的人已经被我解决完了,叔父要不要和我算算账?”
“没错,他的死的确是我所为。可你没想过我为何如此?他是个人才,可他负隅顽抗,坚决不入我门派,这样的人我又怎能留他?再者,他并未我桃花岛的人,生人贸然登岛绝不可让他活着离开,这本就是门规,是你爹定下的规矩。没有规矩岂成方圆?”
“按照门规,亲人遇害势必报仇,叔父你愿不愿意把命交给我呢?”杨若华手里捻起银针。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的命可没有那么好得。”杨止突然出掌,杨若华双指夹着银针向他奔来。
银针穿透了手掌,手掌震飞了她。
她重重倒在了地上,肩胛传来一阵剧痛。她不明白,自己的气力明明高他许多,为什么连他的一掌也受不住?
“倒是有些长进,不过就凭这样就想要了我的命?你未免有些太过不自量力吧?日后你若是还想为你那情人报仇,尽管找我便可。”
杨止双手背后,手指运力,想要逼出银针上的毒。
“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明天就是你与戟儿成婚之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这后果你承受不起。”杨止冷笑道。
“早些休息,不要让戟儿知道我来过。”杨止说完,转身便走,到了亭外。
“我爹,他还活着吗?”杨若华缓缓起身走到地上,嘴上暗笑,瞪着杨止的背影。
杨止伫立在原地,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脑海反复思索。“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给你一个结果。”杨止攥起双拳,连忙快走。
杨止走在院落小路。他停了下来,坐到了树的后面。他面露苦色,缓缓张开手掌,伤处一览无余。一掌运气,开始逼毒。“咦,红色的?”
“这妮子竟没使毒?”雨一滴滴打湿着杨止身上衣物,稀释着掌上红血。“这姑娘,下手真是毒辣,我可是她唯一的叔父,是他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杨止想起了他的哥哥,但他已经来不及仔细回忆。杨若华一针虽没毒,但气力含的确实不少。杨止已经开始清楚感觉他开始呼吸急促,心脉加快。
杨止来不及回房再仔细调息,他只能在雨中双腿盘膝,运功顺气疗养。
火堆渐熄,一缕青烟升起在空中,缓缓飘向洞外。“你还不睡?明天可有你累的时候。”杨峰看他在洞口旁坐着,雨飘到了他的脸上。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徐清旧缓缓说道。
“你那么碍眼,我刚睡着又被你弄醒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山洞也习惯了,突然多了一个你,还真有点不习惯。”杨峰坐了起来,他的后背一阵黏腻。
“想来无事,倒不如你和我说说你和我女儿是怎么认识的?”杨峰走到徐清旧的身边,手上拿着两件厚衣裳。“拿着,垫道屁股下面,这个披上,小心风寒。”
徐清旧照着做,才发现他的衣服比自己还要单薄。“要不,你披着吧。”
“用不着,我可待不了那么久,你说完,我就去睡了。”杨峰说道,捋了捋他的白胡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的话你不是也没告诉我?”
“就凭你刚才喝光了我的酒。还有,你有所不知。我与她虽为父女,但这么多年相见甚少,出去后就要一直和她生活。说一句实话,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你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现在也没有杀你,再说,这里还有别人吗?”
“也对。我与她实在长安遇到的,当时她在长安唱戏,有一天……”
……
故事叫到一半,杨峰靠在徐清旧的肩膀呼呼大睡,披着厚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