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逐渐密布,落下粒粒冰晶。未见雪花,哈出的是丝丝白气。眼见月色降临,众人一等渐渐没了耐心。
“各位,要不咱们进屋细聊?天越来越寒了。”穆心打着寒颤,语出问道,终是打破了这短暂平静。
“如若不肯,那小人只好硬请各位进屋!”风恶眼瞪着羽凡,说话之间已拔出刀来,随时准备动手。穆心眼见却不劝阻,想得简单,只是要坐收渔翁之利。
“别急着动手,我也劝你别搀和进来。有时间还是尽快去戏园找你那弟弟吧。他在戏园可能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戏园?那锦瑟呢?她怎么样了?”李健仁听见羽凡的话,一时间急上眉梢。拉着羽凡衣服,想要听他仔细道来。羽凡拍了拍李健仁的手,直勾勾看着风接下来会是什么动作。
“你少在此地危言耸听,除了我,这偌大长安谁能与他匹敌?除了你们,谁还敢对我们大大出手?我看你是想调虎离山,我才不会中计!”风言道,刀指向羽凡,朝他挥砍。
刀停在了羽凡脖颈,羽凡目不斜视,看着指夹快刀的林夜。林夜虽有气力护身,快刀还是在他手上划上了一道伤口,伤口不深,鲜血却四溢,一滴滴流在地上。
李健仁缓过神时眼见风有所动作,出手却已不及。好在林夜拦下了风的快刀,李健仁纵身一掌,硬生生打断了风手中的快刀。快刀成了断成三块,刀柄留在风的手里,刀尖还在林夜手上夹着,刀身被打飞到了院落树下,深深插入树干之中。
“你弟弟应该是去灭口,你们是不想消息走漏出去吧。知道斯旧吗?他算聪明,知道你们计策,所以设了一个计中计,可能在我到长安,见到我之后才开始盘算。可他棋差一招,他没想到我能到哪,还以为我是助你那弟弟去了。过早暴露,现在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你弟弟以前的确有这本事,可他现在毒气未散,他真的有如此深厚气力?”羽凡递给林夜纱布,朝向风缓缓走来。“不只是那么简单吧。让我猜猜,此局你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继而神人不知,之后完成你们大计。是吗?”羽凡神情变得毒辣,看着风似笑非笑。
“你……”风颤巍着对下刀柄,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第一次竟有了畏意。
“我猜对了。你是救你的弟弟还是落实你们的计策?我无所谓,杀你,还是穆心,林夜拦不住我,更别说李健仁。”
“去……去!”穆心在旁不知为何突然大喊,怒眼圆睁,继而木讷。穆心拍了拍手,侍卫手握长刀,将羽凡一行人团团围住。
“真以为老子白混到此地步?风你快去,我要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雨!”
“是!”风领命言道,来不及重新取刀,匆匆赶去。
李健仁诧异的看着穆心,若有所思,却想不出所以然来,独自摇头。
“怎么了,怕这些人要了你我的小命?你放心,锦瑟好好的就在戏园,他等着你这个盖世英雄去救她呢。”羽凡一脸轻松模样,紧接看向林夜,向他笑道。“今天人有点多,帮不帮我?”
“你不早说!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无事怎还会要我相救?你说清楚!”李健仁急得大喊,听他说的模糊,他的心里更是火上浇油,抓着羽凡衣领,怎么也不肯放手。
“戏园那么多人,那叫雨的还能把她吃了?你放心,她无碍的。她是要你快去接她出戏园,哪里并未久留之地,早走一天她就少受点苦。具体时间你自己定,我就不过问了。”羽凡被李健仁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道,那天锦瑟与他不是说好,这贱人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不觉得奇怪?天下谁家会对于一个小小侍卫如此心系?弃自己性命而不顾,只是为了侍卫有命而活?”林夜分析道,只是不明所以,妄下断论。“没错,我刚才想的也是这个事情。”李健仁听后连忙附议。他瞪圆双眼,嘴角微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是有不对,等他奄奄一息,自会相告知事情真相。”羽凡听他一言,也觉奇怪,只是现在被二三十人围得水泄不通,哪有时间想这些事情。
“来吧!先把这件事解决完了我再和你慢慢算账。”林夜一声怒吼,众人挥舞着刀剑,欲以冲出重围。
雨越下越大了,模糊了印记,洗刷着血迹。羽凡的剑远在华山,短刀虽短,羽凡拿在手里越发趁手,配合着无影腿法,倒也迎刃有余。
“阿嚏。”斯旧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余光望向戏园一片狼藉,心疼不已。随即看向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雨,嘴上暗笑。“你与你哥哥叱咤长安这么多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是刺你的心,还是割了你的脑袋?你想怎么个死法?说说,我尽量满足。”
“你……你不得好死!”雨已是奄奄一息,用尽所有力气向他嘶吼。
“身在江湖,谁得好死?活一天便赚一天。上路吧!”斯旧将刀抵在雨的胸口。“路上稍等一下,你哥,幕府的每一个人都会下去陪你。”
话音刚落,飞石打在斯旧手背。斯旧直感剧痛,定眼一瞧,石头死死像是钉在手背一样。“嘶。”斯旧强忍痛楚,将石头从手背上打出。来不及包扎,只能攥着衣物,暂时止血。
“啊!是谁?有本事暗算,有本事出来啊!”斯旧向四周大喊,没有半点回应。
“在下穆风,愿赐教!”声音响在身后。斯旧回头,面对的正是长安第一高手——风。
“穆,风?你们兄弟还真是穆心的私生子?当年流言四起,穆心不知花了多少银两才将消息压了下去。孩子,你这一开口,穆心那真金白银可就全白花了。”斯旧苦笑道。以他一句,他终知事情真相。
“今天来就没想让你活着离开!只是想你死得明白。冤有头债有主,你伤我弟弟,我绝让你付出死的代价!”
“你并未带刀,你觉得我会怕你?”斯旧强忍心中惧意,想趁他不备,打他措手不及。
“试试?”穆风抽出袖间短刀,在手中把玩起来。“别人只知我长刀第一,却不知我最开始是用短刀的。用起来最为趁手。”
“你……你不会杀我的,你也不能杀我!我乃是堂堂舵主,我若是死了,成百上千的人都会暴露,你们也会付出代价!”斯旧冷汗四起,心里甚是慌乱,他不知自己是否有胜他,只得颤巍着看着穆风,又悄悄将刀重新握到手里。
“今夜起风,又有雨雪交融。正是埋人的好时候。有一人细看起院中大戏,扔出手中石子,小声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