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若带着林辰在走廊缓缓朝向羽凡走近,林辰衣衫褴缕,披着蓝色薄衫,手紧紧抓着衣领,小声喘着粗气。“把门打开。”侍从虽不知道王芷若是王瑞的妹妹,但瞧她腰间佩戴的玉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非同凡响。“小姐,要不等我先行上报?”侍卫虽心里畏惧,但羽凡因此不见踪影,自己可担不起这般责任。
“费什么话,快开门!”王芷若对着侍卫大喊,微微瞥向羽凡,见他看着林辰目不转睛,暗自叹气,知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属下遵命。”侍卫话音刚落,拿出了钥匙。只听见滴答一声,锁开了,侍卫却不再将门打开。“小姐,皇命不可违,还请您进去,我再将门锁上,您要出来,叫我就行。”“你不是我哥的侍卫吗?不知道我是谁?”侍卫听后仔细看起,摇了摇头,低头出了走廊。
“辰儿,你没事吧?”羽凡连忙搀扶林辰,扶她坐下休息。“没什么事情,那刘子婴要欺负这位姑娘,刚好我就在那,就带着她回来了。”王芷若扭过头去,不想看二人卿卿我我。“她挺好的,刘子婴并未得手。她要是醒来,大概要到晚上了。”
“多谢你了。”羽凡看她微微喘气,便已然知她气力损耗的厉害,身体虚弱,呼吸不顺。羽凡将林辰扶正,好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看王芷若未走说其原因,抱拳作辑,郑重道谢。
“我哪里需要你的道谢?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只是想不到我们两家竟会有这样的渊源。”王芷若走到羽凡身旁,笑道。她笑得没有一丝声音,狱房中,宁静的空气越发沉重。“是啊,我的命也是你救的,若是没有你可能我早已经死在了灵儿墓前,死后也无黄土覆身。”羽凡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就算以命相抵也不为过,甚至充裕。
“我与徐清旧三年之约还遥遥无期,而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你们说过的话就像放过的屁一样。好在你没事,我还能亲自杀你。刘远心思颇深,他将你打入牢中却不杀你,甚至不惜左迁我哥哥的职位。羽凡,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刘远放你一定有什么条件,你接下来怎么办?”王芷若坐下身来,见桌子上有半壶浊酒,凑近闻了又闻,捧在手里,咽下一口。“酒还行,没有当初抢你的酒好喝。”王芷若说完摇了摇头,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我这人从小看不懂人情世故,从小听见四书五经就想睡觉,只有练武,在父亲监督下还算懂些皮毛。家中从商,虽灭门但也剩下了些许银两,省着些花也够一生所需。我是一个没抱负,没有理想的俗人。那些嘴上喊着保家卫国,光宗耀祖的人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扯淡。只不过因为绕不开权钱二字,金钱的欲望永无尽头,权力看似美好实际上就是泥潭,一旦陷入,任你使出全身力气,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我现在只想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朋友两三,晨起品茶畅谈,黄昏三杯两盏淡酒。然后认真活好今天,随心畅想明天。”羽凡紧紧攥住林辰的手,对着王芷若笑道。
“挺好的,不过一旦你同意刘远,你所有幻想都将会是一场泡影,你怎么选择从未有人干涉,可你要明白,你没事,那位姑娘呢?而我帮得了那姑娘一次,可帮不了她一辈子。话至如此,无话可说,你仔细斟酌,你们亲昵,我便不打扰了。”羽凡听后点了点头,笑送她离去。
王芷若在走廊伫立,双手紧紧握住小腹伤口,伤口疼的她冷汗在额头凝聚,鲜血从指缝溢出,滴入地板缝隙。王芷若回头望向羽凡身处狱房,终舍得离去。羽凡手握酒壶,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昏睡的林辰,想要怒吼,可她睡觉轻,怕将她吵醒。她还是醒来,看着羽凡,露出微笑。
“不再多睡一会儿?刚才废了很大力气吧。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羽凡抚摸林辰脸颊,苦笑道。“嗯。”林辰点了点头,可身体依旧乏力,不能大动。“那人逼我喝下迷药,若不是王芷若突然闯入,可能我就已经回不来了。羽凡,千万不要答应刘远,他会毁了你的。”
“我知道,你现在回来了,过了三天我们就能出去了。想来林夜与婷儿已经等得着急了,我们恢复了自由身,找到他们,一起去找徐大哥。见过清虚道长后,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完余生。”羽凡深知自己躲不开刘远魔掌,安慰林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像是公公一样的人物已经到了狱门之外,只是烛火昏暗,羽凡看不清其人容貌。“传陛下之命,宣草民羽凡林辰觐见!”
羽凡虽有预料,可没想到刘远动作如此迅速,还未反应过来,林辰已被押送,自己上了另一驾马车。
另一边,王瑞与一人在客堂静坐喝茶,那人是一个公公模样,明显慌乱,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大人,实在等不及了,你妹妹人在何处?再不回来就真的赶不及去见陛下了!”
“公公莫要惊慌,看,这不是来了!”王瑞眼见王芷若缓慢走近,连忙出门迎接。“丫头,你这是去哪了?你怎么受伤了?”王瑞看着王芷若小腹留下鲜血,既惶恐又惊讶的问道。“没事的,刚才看见有一恶霸欺凌一个女孩,没想到那人武功气力深厚,身边侍卫还多,一时大意,被刺了一刀。”王芷若并不想提及此事,远远地就看见了公公在王瑞身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轻功远在我之上,何人能伤得了你?是不是管了你不该管的事?是不是和羽凡有关?我不杀他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他已有良人,你又为何如此执着?本来陛下召见你我二人,你既然有伤在身,就不必去了。”王瑞本就不想让王芷若与朝廷有过多掺杂,她受伤也好,正好有了理由不让她去。
“大人,你妹妹虽有伤在身,但我看来并不严重,这违抗圣旨可是不小的罪过,您这刚刚左迁,可不要因此掉了脑袋。”公公说完便走,将这二人晾在一边,独自上了马车。
“去吧,忍着点疼,我先点你穴道止血,上了马车再给你包扎。对不起妹妹,还是把你卷了进来。”王瑞搀扶王芷若缓缓走出院落,他连连叹息,却无应对之法。“他是想见羽凡,要我们前去做一个见证,该来的总是要来,没事的。我倒想看他是有多精明,计策多么高深。”王芷若紧攥双拳,强忍腹中剧痛,想到又要见到羽凡,内心升起一丝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