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凄息,门轻掩,炉正旺。王芷若神态朦胧恍惚,双眼望的那炉火望的出神。
弯刀躺在地上,延庆跪在芷若身前。不时抬眼瞥她一眼,随而要紧牙关,想话吐出来打出寂静,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妹妹,妹妹快来!”王瑞的嬉笑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延庆站起,看他依旧如此,暗暗叹息。“小姐,大人回来了。若你还是如此不喜不怒,大人见到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了。”王芷若抹干泪痕。“我说的,我都记下了。继续依照计划行事吧。”
“延庆,你在此作甚?”王瑞破门而入,差点撞到延庆,差点撞翻王瑞手上衣物。
“回,回大人,……”延庆拱手,嘴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小姐闺房,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王瑞破口大骂道。
“哥刚才无聊,找来延庆想解解闷。你又何必这么说他?”王芷若解围道,站起身子,拂了拂手,示意延庆退下。
“好妹妹,不生哥哥的气了?”王瑞笑道。“好妹妹,下次无事,可别再让延庆随便再进你房间了,毕竟男女有别,你可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生气,我当然气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再气你也是我哥。你整日不在,还不让我出去,我都快闷死了。”王芷若转身,给那炉中添柴。
“这几日新上任的那位吏部尚书看上了城西朱员外的产地。我得上下打点,忙了些。没想到冷落了你,哥哥给你赔不是。”王瑞走进,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王芷若不理,见他坐在自己身旁,将头歪向一边。
“好妹妹,不生气了昂,这几日你就说你想去哪,哥好好陪你,哪也不去。”
“说的好听,上下打点,我看是去了喝花酒,那里还想得起家里还有个妹子。”
“还真不是。妹妹你知道吗?这个吏部尚书是穷命人家的孩子。一没钱,二没势的。也就是书读的好一点,能把看过的东西全刻在心里,过目不忘。只是文章写的狗屁不通。”王瑞笑道,抿茶一口,嘴里茶渍吐在地上。
“你给我说这干嘛,我管他是什么人是什么狗。你这次干的又是跟人擦屁股的事?”
“若非遇见陛下,他现在可能还是给那些富家子弟一字一句教着弟子规或是三字经。好不容易爬得这么高。估计也是穷怕了,一连娶了几个妾。前几天他突然告诉我说,看上了朱员外家的家产,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说他还想感受躺在银子上睡觉是一种什么滋味。”
“哼。”王芷若冷笑一声。“他的一己私欲,倒毁了别人。”
“是啊,那朱家上下十几口人命,无一幸免。”王瑞说道。“也怪他们命不好,被他惦记上了。”
“你们如此作为,就不怕有人查到此事,陛下怪罪?倘若照此下去,刘远嘴上的国泰民安,岂不成了笑话?”王芷若想制止王瑞,却感无能为力,心口隐隐作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官场我还是有些朋友的,妹妹不用担心。”王瑞轻松笑道。“想好想去哪里转转了吗?西街还是午道?”
“去城外吧,我想看看沾上白霜的冰,枯叶纷飞的枝。闻一闻皑皑的雪,听一听山雀掠空。”
“好,我在让延庆备些桃花酒,路上也能暖暖身子。”
天子诞辰,亦临近元旦,故万人空巷,君民同乐。
亭台楼阁万家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似乎与那点点繁星映衬。一点眉月挂空,烟花味道弥重。
红笼高挂街空,好似与那隔开夜天长空,却又巧妙融为一体。
宫门兵士威严,弯刀注目过往行客。
那士兵张开手来,以示轿子止步。羽凡从帘后探出脑袋,轻点头,起身下轿。
对此羽凡记忆深刻,李健仁也多次提及。官员每次入宫前都要排查,平日若无召见,那便无法踏得宫门。
更别说刘远诞辰,只怕是要更为严厉,碰上命不好的,只怕是要净身排查。
“大人可有带腰牌?”那士兵问道,他的语气硬朗,对于得罪那家大人,他根本就没想过。
“随身带着呢。”羽凡笑道,将腰牌递给那士兵。
这令牌他也没来得及细看,只知道玉质能比李健仁的好上一些。
“大人可有随身带着铁器?”那士兵交还玉佩,紧接问道。
“参加寿宴就是来吃饭,带什么铁器?难不成还要自带酒樽?”羽凡笑道,无趣打量着他。
“那可否能让小人搜一下?”
“不搜不行?我身上长痘了流脓,怕脏了你的手。”羽凡笑道。
“流程罢了。”那士兵未见有任何动容,羽凡瞧不见他的悲喜。只得轻叹一声。“来吧。”
羽凡一边整理衣衫,一便朝向宫内走去。“怎么还没见贱人影子,哪去了?”羽凡喃喃自语道。
“大人请进。”那是士兵的声音响在羽凡耳畔,无论是声音还是态度都与刚才大相径庭。
羽凡回头,不经意瞥那士兵一眼。那士兵冷眼回瞪,毫不避讳。
王瑞知羽凡离自己不远,故毫不理会,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挽着王芷若,大步入宫。
“走了。”李健仁拍了拍羽凡肩膀。
羽凡回头,见是贱人,轻声附和。
“现这城中护卫,大多是以前王瑞私军。上次你扒出来,多少有人心里不平。再加上,王瑞的人,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多少心里有点意见。你别放在心上。”
“哈哈,多大点事。难不成,他们还敢现在就来砍我?”羽凡打着哈哈,笑道。“今晚王芷若与婷儿就要离开了,你说王芷若会带铁器吗?”
“你想干嘛?”李健仁狐疑到,不知羽凡在想什么,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在这鬼地方也呆不久了,依照咱们计划的那样办吧,行吧?”
“别担心,咱们就安心看这些鬼蛇的戏吧。难不成再插一脚?”羽凡笑道。
“得了吧,咱俩快走吧,你可快别给我添堵了呀。你倒是嫌命长,老子还活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