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世故

　　作为轻薄别家姑娘的代价，小石头对此没有反抗，而是忍着气任由瑶象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胖脚上。

　　瑶象用力地踩了两脚见小石头涨红了脸便出了气，她哼了一声收回脚捋捋了气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丢下一句话便起身朝那个小丫鬟走去，“看在上次害你落水的份上姑奶奶今天暂且饶了你！”

　　小石头抽了抽鼻子，两手摸着脚愤恨地朝瑶象喊道，“你上次可是差点害我死掉！”

　　说完，瑶象忽的又折了回来，小石头见此忙缩回两脚惊恐地看着她问道，“你干什么？”

　　瑶象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道，“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小心姑奶奶叫人把你的嘴割下来下酒！”

　　说完，她便将那碟桂花糕抄在怀里扭头一哼走了。

　　把我的嘴割下来下酒算不算亲亲？

　　小石头忍住了继续调侃瑶象的打算看着她端着一碟桂花糕跑没了影。

　　那个丫鬟就是之前在城门口初见瑶象时对小石头气鼓鼓地挥舞拳头的那个丫鬟，此刻见小石头看着自己她再一次气鼓鼓地朝小石头扬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嘴里恨恨地说了一句小石头听不清的狠话后便提起裙子跟着瑶象跑走了。

　　不远处的几个侍女里有一个垂着头朝孙归去拱了拱手，看也不看小石头便返身迅速远去了。

　　看她去的方向，显是追瑶象去了。

　　小石头扭过头看向孙归去，孙归去只是淡淡地撇了小石头一眼而后便继续休憩。

　　“小石头……”

　　这时候，刘芳美的一声大喝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小石头撇头就见他和段子安行了过来。

　　“小石头，走，同我们一起去见见子安的长辈们！”

　　刘芳美说了一句将小石头拉起来便朝来路走，段子安落后一步，他先是看了孙归去一眼，而后扭头看着瑶象离去的方向，继而回过头看着被刘芳美挽着拉走的小石头，神色中有些忧心。

　　且说小石头随着刘芳美来到段府内宅大堂，便见满目坐了十几号人，郭道庭等小辈错落其中在陪着闲聊。

　　这些人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员，与段家沾亲沾故。几大皇亲国戚和百官要臣虽然也有派人来但都是来送贺礼的下人，都被拢在外府，吃喝一阵也就回去了。

　　段子安和刘芳美带着小石头一一见过这些大人，他们听小石头就是近日名噪京城的李侍郎家表少爷后都装作兴致勃勃地言语了几句，不论是小石头本人还是段子安刘芳美都看得出来，他们对小石头的态度虽然看似热情但其实也不过就礼貌性地对晚辈说几句话，没一个是真对小石头看上眼的。

　　这也是必然的，小石头不过侍郎府的一个表少爷而已，虽然两次让王小北跌了个没脸却也仅是让一干公子哥另眼相看，他在这些大人们眼里还无甚颜色。

　　刘芳美和段子安也是因为被一干大人拉着说话发现小石头就一人在外头才去拉他过来，也想不到会让小石头落得个冷淡。

　　倒是与李侍郎私交颇好的一个鸿胪寺官员见小石头站的有些边缘便将小石头叫到身边说了会话让他坐在了李折华一旁，否则小石头还得落得个举目无闻的地步。

　　虽然好歹保住了脸面，但是小石头对此极为不喜，在酒馆听故事他就听说过无数版本的世态炎凉，却不想今日自己也落入彀中。

　　李折华在附和几个大人的话时有意将话头往小石头身上引，但这些大人们却也只是说几句“少年英才”便转说其他事情，使得李折华的兴致也慢慢没了影。

　　不知怎的，小石头的不自在让段家姑爷瞧了个分明，他于是把小石头叫到跟前同聚在自己身边的几人介绍这位“李家表少爷”，大人们扶须的扶须含笑的含笑，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一些话。

　　虽然这位姑爷有排解小石头难堪的意思，但小石头早被磨的没了耐心，见段家姑爷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帮拱手客套了几句，谎称小解遁了出去。

　　出了大堂回到庭院里那股不自在便失了个尽，小石头舒了口气继续吃桌上剩下了的糕点打发时间，之前有瑶象陪着倒还有趣，但现在桌上好吃的桂花糕被瑶象一碟端走了便真落得了个无趣。

　　借着无聊他开始思索起方才瑶象的事情，口中不觉便念叨了一声，“玉鸾……”

　　正想着，段子安和刘芳美过来了。

　　刘芳美算是烦透了，一座下便道，“说的都快骂人了，明明一点也不喜欢跟小辈说话一个个还都装的喜爱天伦。要不是段伯父来了都围着段伯父去了还不让走了！”

　　小石头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刘芳美拍了他肩膀一巴掌道，“小石头，你别介意，这帮长辈们就这个德行！”

　　刘芳美的话有些大不敬，所以引得小石头发笑道，“你这话要是被告到你父亲那里你可就惨了！”

　　刘芳美听了于是一哼道，“本来就是！子安，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没德行，假和蔼！”

　　见刘芳美愤懑，段子安于是笑着说，“是是是，假和蔼！”

　　这时，三人话还没说两句就有丫鬟来唤三人，说是叫去开宴。

　　瞅着天边落日看了眼，刘芳美便招呼小石头和段子安去吃饭，小石头此际却不肯去了，让段子安带话李折华带小雨滴回去便让段子安二人假称自己闹肚子便走了。

　　段子安和刘芳美二人也知在人情世故里夹着的小石头不舒服，所以也就由他走了，只说隔天再去寻他。

　　刘芳美倒是很想跟小石头一块走，不过顾虑两个尊长坐在堂里等着不好就离，也就只能由段子安拉着去了堂中吃饭。

　　不用去应付一群人冷热参半的话语让小石头很舒畅，径直就同孙归去出了段府。

　　“孙大哥，刚刚那个侍女是什么人？”

　　出了段府，小石头便忍不住询问孙归去之前在段府庭院里保护瑶象的那个侍女来。

　　孙归去抱着剑沉吟半响后道，“高手！”

　　“那跟您比怎么样？”

　　“没打过，不知道。”

　　孙归去从不说不经验证的话，所以对于和瑶象护卫的对比说的模棱两可，小石头虽然对孙归去有信心但说到底没见过孙归去的本事，只是单纯地认为能跟卢老板混迹又熟识自家阿姐、叶哥的人不是凡俗，所以也不好判断那个侍女的强弱。

　　小石头突地对瑶象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想起瑶象并非真名他便朝孙归去问道，“孙大哥，你听说过段玉鸾这个人吗？”

　　话才出口小石头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这要是江湖上的事还好说，但论起长安城的事，孙归去知道的显然还没他自己知道的多。

　　果然，孙归去沉默半响便硬邦邦地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从孙归去这里问不到什么小石头便自顾自地思索起来，但直到走到故里酒馆门口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其中蹊跷的紧。

　　对于瑶象为何在自家还被严密保护着按照瑶象自个的话显然是不可信的，而且就以瑶象单独见自己后又在段子安刘芳美到来之前走掉来看，这其中充满了古怪。

　　“莫非子安和她之间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不到其他原因小石头只能将之归于段子安与瑶象二人之间了。

　　他暗暗嘀咕了一声便踏进了故里酒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