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二三便收拾好家里的行当,穿上一身轻便衣服背着那把用布条缠起来的“剑”来到了王府后门处。本以为在这里等他的会是王管家,没想到到了这里只见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王家仆人。
“铁匠!俺在这!快过来”。
李二三打量着这个又黑又瘦的家伙,五官长得倒是标志,看起来是个硬朗的男人模样。自己就已经算是高的了,这家伙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穿着一身王家制式的下人衣服显得倒也算人模人样。不过他实在是瘦的可怜,那板板正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微有些滑稽。就像是一根干干巴巴的长条柴火,还盖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破抹布。
仆人把手放在李二三面前摆了摆:“看啥呢?呆子啊你?俺叫王大旺,是你师兄,师傅让俺来这里接你。跟俺来吧。”
“有劳师兄带路了,师兄请。”
“嗯,你这是背了个啥?算了不管了先跟俺走吧,老师等半天了。”
说罢,王大旺便带着李二三向王府里走去。这一路上李二三也算是开了眼,以前只知道王府里面大得很,可是从来没进过。今天跟着王大旺这一走,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大户人家。进了后门之后的一条长廊已经走了半天了,两边种的花花草草和树木,就没有一个是李二三叫的出名字的。本来以为隔壁的八天酒楼就已经很气派了,可是一路上走过来,光是看到的建筑就有好几个和八天酒楼差不多样式的。李二三尽量让自己稳重点,可实在是忍不住到处乱看。
“嘿嘿,师弟想看就看,不用偷偷看。俺刚来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觉得这哪是俺这种粗人能来的地方。不过嘛,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李二三看着王大旺的身材,实在是觉得他不像个“粗人”,着实应该是个“细人”才对啊。但嘴上还是习惯性的恭维:“师兄见笑了,我这般见识自然是没法和师兄相比。”
“你小子说话够有意思的,三句话离不开夸人。行了前边就到了,老师在等着我们呢。”
李二三也看见前面的一间偏房里,王管家正在盘腿而坐。二人也不敢继续谈话,规规矩矩的来到了屋前。
“老师,俺带着师弟过来了。”
“嗯,你二人坐下吧”王管家没有睁眼,只是往地上指了指。
李二三看王管家坐在蒲团上,于是也在地上开始扫视,看还有没有蒲团。他还在扫视的时候王大旺就已经一屁股蹲在地上了。不想搞特殊的李二三也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原名叫王铁柱,年轻时也有人称我为“玄铁棍”,不过已经好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今天既然你二人要拜我为师,那自然是要知道为师的名讳。王大旺,三天前我答应收你为弟子。是因为你父母为我的老友,因此我有义务将故人之后收归手下。况且你父母已有二十年了无音信。自今日起,你即为我徒弟,又为我子侄,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
“李二三,将钱花花所留剑谱拿来与我。”
听闻这话,李二三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警觉,随即恭恭敬敬的将钱花花留下的那本剑谱递给王管家。
“你父亲生前曾为我铸剑,他重症不治临死之际觉得你年纪太小,又无人可托。便决定将其曾替人铸剑所获的剑谱一本赠与我,让我将你养大成人。但是他直至离世,也没有将剑谱赠与我手。故而前十五年我不曾与你联系,只是暗中关照。自今日起,你将此本剑谱赠与我手。我也觉得对你父辈多有亏欠,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请师傅受弟子一拜。”李二三没有犹豫,纳头便拜。王大旺见状也急忙磕头:“请师傅受弟子一拜。”
“好了,都起来吧。”两个人听到这话才又从跪变坐。王管家见两人坐好,才又开始发问:“李二三,我昨日让你决定要学什么,你可曾想好?”
“师傅,弟子想学剑。”李二三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背的那把剑从布条中取出。当王大旺见到这柄剑的时候,惊的差点从盘坐变为瘫坐。而刚当上师傅的王管家也是大惊失色。
“这是一把剑?”师傅发问了。
“这,剑身宽的都快赶上门板了,也没有剑刃,剑身上这是铁锈吗?”王大旺收起自己被惊掉的下巴也问到。
“这把剑是破旧了些,不过起码还算是一把剑吧。小时候想搞个玩具,就让我父亲帮我弄了把剑。怕我伤人,他就没给这剑开锋。不过那时候力气小,玩不动这铁家伙,就一直放在那了。”
李二三连忙给自己解释起来。
“二三,你自己在市井生活的这些年,隐忍有余,但锋锐不足,为师本来想让你练刀的,既然你愿意练剑,那你就用这把剑吧。而且,这把剑勉强算是把重剑,你常年打铁,力气体格也算不错,重剑也罢。”
“谢师傅!”李二三连忙向师傅道谢。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上课吧。”王李二人见师父面色逐渐严肃,便也不在嬉笑,正襟危坐的看向师傅等待下文。
“当今武林中主要有着六个比较大的门派,分别是京都的四世剑门、极北冻原的天山派、东海之滨的万兽宗和九剑门、江南的清水湾、西方大雁州的狂刀门。六大门派已经相安无事数百年,都有这自己的独门绝技。其中京都的四世剑门势力最盛,其门主华乾坤也是大家公认的武林第一。可是前段时间华乾坤被杀了,杀他的是个本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自从他杀了华乾坤,他的名字赵三顺可谓是响彻云霄。”
“师傅,这赵三顺是哪个门派的啊?”李二三不禁开口问道。
“和你我一样,无门无派。”做师傅的也是好好给李二三解答。
“你们要先对江湖有个了解,省的以后出去了招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接下来就是当世武学的情况,你们好好听。”说到这里,李二三和王大旺连忙摆出认真听讲的样子,虽然他们本来就挺认真的。
“很多江湖人士将当世的武学分为一至五品,以一品为尊。可在我眼里,无非就是登堂、入室、小成、大成、宗师五境而已。据说大门派都有和招式对应的内功心法,可我确实是不会任何内功的。即使如此,年轻时候的我,也可以和入室境界的高手过几十招不会落败。不过现在我是不行了,顶多也就是初登堂的水准。等到你们两个也有了登堂的实力,我自然会安排你们外出历练,你们也可以趁外出历练的同时去各大门派看看他们是否还在收徒。”
听到这里,王大旺连忙说到:“师傅,俺不想去别的门派,俺就想一直跟着您。”
“你想跟着我也可以,那就一辈子都只能在这犄角旮旯的铸剑乡里。你愿意吗?”
“额,那俺还是要出去的,俺要去找俺爹娘的,不可能一直在铸剑乡里。”
王管家没有再理会王大旺,反而看向了李二三:“老二,你呢?你是想一直留在这,还是想出去看看。”
“回师傅,我是想出去看看的,可我放心不下我的铁匠铺子。那我还是不出去了,就留在这吧。不过师傅,我啥时候就变成老二了?”
王管家没有回答李二三的问题,反倒是又问了他一道:“那如果你的铺子我给你照看呢?你出去之后想干什么?”
“我去行侠仗义呗!我听说很多大侠都会惩强扶弱,劫富济贫。我想着出去做点这样的好事也不错的。”
李二三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的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他心里还是有没说的事情。那个满脸泥巴,还带着他去埋人的身影一直在他心里打逛,他想去找找。如果还活着,那便跟她聊两句,若是死了,好歹也帮她收个尸。谁知道杀她的人会不会帮她收尸,毕竟像自己这样愿意帮别人收拾的好人可不多。
“好,也算是中规中矩。你二人中,大旺没有任何的基础,便由今日开始去做身体方面的锻炼。二三的铁匠铺这几日便先交由你来打理。我会安排王府每日从铁匠铺进一些物件,这些东西便全部由你亲自铸造。稍后二三带你去铁匠铺稍微传授些经验。”
“好,俺一定好好打铁!”王大旺听完之后脸上简直乐出了花。
“二三,你在铁匠铺子多年,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相当结实。但是你多年的隐忍使得自己几乎锐气尽失。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些事情去做,你务必要记住,将自己的锐气重新捡起。我辈习武之人若是连锐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去见义勇为?待你将性格磨炼至合格,我自然会传授你剑法。”
“谢师傅!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好了,你先带大旺去你的铺子,以后你可以在王府随意出入,就说是我的徒弟就可以了。去吧”
李二三与王大旺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到:“弟子告退。”随即二人便站起来离开了王府。
“师弟,你在铁匠铺做了多久才有这体格的?你看师兄俺,就是胖不起来!可愁死俺了”。
“嗨!师兄说笑了,胖不起来有啥愁的,我带你去对门张大娘那边吃俩肉包子。保证能一口把你吃成个胖子!”
“真的!那可真是谢谢师弟了,只要俺能胖起来,以后不管走到哪,俺都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