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萧逸之指着堂下众人,手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刚刚说出大话,转眼之间就被这些臣子打脸了。而且看着天界使者脸上的冷笑,萧逸之的脸红得都要挂不住了,此时的他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是丢死个人了。
好在,好在。站在队伍领头的老头儿周围还站着零零散散四五个人,这才不至于让场面变得难看许多。
第一次装壁就惨遭滑铁卢,这是吃了信息不对等的亏啊。
有些尴尬的坐回那个皇椅上,萧逸之想着怎么缓解下现场的气氛,不然的话,他今天真的下不来台了。
看着跪着的人,萧逸之佯怒道:“你们这些废物,你看看老辅臣,虽老却对魔界忠心耿耿,面对诱惑,矢忠不变,真乃魔界臣子标杆。
看到他,你们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老辅臣,名叫龟苓膏,听着着名字,萧逸之在心里暗暗想到,他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芦荟膏了。回归话题,老辅臣原是玄龟成精,辅佐历任魔皇,甚是忠信。在魔界人望鼎盛,把他抬出来这效果那是杠杠的。
你没看见现在跪在地上的人没一个敢抬头的吗,这就是自行惭愧啊。
刚才一个个抢着当儿子的,现在全都闭嘴不言,看来这招挺不错的嘛。
扳回一城的萧逸之心满意足的拿起桌上的奏章。但是抬头一瞥,看见老辅臣拄着个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他友善的向天界使者打了个招呼,坐在上面的萧逸之不复镇静,拿着奏章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老辅臣抬头看了萧逸之一眼,在他威胁的眼神之中,慢悠悠的弯下腰,向萧逸之行了个礼。
“启奏陛下,老臣年岁过高,给天帝当儿子,恐怕折了天帝的寿,所以老臣建议,陛下为儿,臣与天帝互为兄弟如何。”
说完还转头向着使者点了下头,像是在询问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而站在龟苓膏身后的人连连点头,好像挺赞成这个主意的。
更气人的是那个天界使者并没有反对,反而思索了一番说道:“嗯,龟丞相此言有理。众所周知龟丞相乃是魔界柱石,为天帝之子太过于轻浮,等我请示一番,看天帝如何回复。”
几人在堂下视若无人的讨论着谁为兄,谁为弟的这件事,根本没把萧逸之放在眼里。
萧逸之的脸就好像被无数的车轮碾过,而且还不过瘾的放在地上任人唾弃。见此情形,他也不想说什么了。现在的情形就有点像一间公司破产了,另一间实力雄厚的公司来收购。
原有的员工当然不想在这艘破船上过多的停留,都想着赶紧把这艘破船给拆了,这样说不定还能给新东家一个好印象不是吗。
这种事儿萧逸之见多了,他年轻的时候在海蓝星创业失败十几次,今天的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不同的是,他每次创业失败都有一大批的老员工跟着他等待着东山再起。而萧逸之也没让这些老员工失望,创业成功之后那是从来就没亏待过他们。
现在呢?放眼望去,没一个留念的,全都想另谋高就。
但是想想,萧逸之也觉得理所当然。前身这么糟蹋魔界的家底,如今这些人还留在这里,还叫他一声陛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想到这里,萧逸之也释然了。
坐在銮殿之上冷眼看着下面争相现殷勤的诸位臣子。下面的人都开始讨论自己上天以后的职位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摸着额头,萧逸之顿时觉得这魔皇当得有些憋屈。看着下方的一众丑态,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这帮人没一点恋旧之情,没一点忠心可言,要是我是天帝,就把他们统统的闲置,给个虚名,随便放在什么地方,任他自生自灭。
在萧逸之观察众人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年轻男子也在默默的看着皇椅上的萧逸之。
见他对底下众臣的不忠之举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就好像这底下的人与他无关似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让年轻人感到甚是奇怪,不是说魔皇喜怒无常吗,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他作何反应。按理说不应该叫人把这大殿上的众人统统拉出去砍了吗。虽说法不责众,但是按照魔皇的品性,是有这个可能的啊。
看着上方傻笑的魔皇,年轻人摇头不止。看来这魔皇经此一役,胆也丧尽了。刚刚的豪言壮语只不过是最后的一点余光Ⅷ了,最后还被自己的臣子一点点的抹掉了。
魔界历任魔皇励精图,治兢兢业业,于民休息,好不容易在先皇那一代把魔界的地位提升到与天界平起平坐的地步,如今却被这新皇用区区二十年,万年积累一朝丧尽。可悲、可叹啊。自今日起,魔界再无复起之日了。
年轻人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站在殿外的侍卫,耳中充斥着大臣们的争吵声。很难想象,先前还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各位族长、将军,如今却为了当别人的儿子吵得不可开交,简直如同凡间市井小贩,毫无风采。
摸着自己身上的铠甲,上面刀痕密布,却是与天兵交战所留。如今看来,该是命中如此了。一直支撑着他们身躯的力量,如今却也不复存在了。
正当是为暗自神伤的时候,萧逸之却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在里面吵得不说,气氛也压抑的不像话。而且那奢华的椅子做起来也不舒服,屁股坐在上面硌得很。
一出来,萧逸之便把自己身上繁琐的朝服一把扯了下来,大喘了几口气,这才舒服了许多。话说,这皇帝的椅子,衣服都设计的很不人性化,也不知道以前的魔皇是不是也是这样觉得的,反正他回去一定是要叫人把它大改特改的,如果他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着的话。
坐在大厅前的台阶上,看着昏暗无日的天空,萧逸之觉得这才符合他心中魔界的印象嘛。
这魔皇当与不当他就没在意过,大不了就上表当这个儿子又如何,不就是低人一等吗?总归人还在,不是吗?
他又不像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血气方刚,不明事理的。而且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在他这个年纪讲的就是妥协,讲的就是双赢,没有谁想要鱼死网破。要是都想小说里那样,他在海蓝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事业了。
况且在海蓝星,他当儿子的时候还少吗?别说儿子了,当孙子都一抓一大把。
想到这里,萧逸之不禁觉得世事就是这么巧。在那边好不容易要当此大爷了,没想到穿越了。本以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奖励,没成想在这面还是当孙子。
这就不地道了,这老天爷是不是跟他有仇啊,这么弄他。
话说自己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自己在海蓝星的时候一直都是遵纪守法,而且还时常做慈善,甚至还想着等他死了把所有的家产都捐了,怎么现在居然落到如此地步了。
想不通,想不通。
议事厅中依然争吵不休,就好像他们会永远争吵下去似的。
但是这些也与萧逸之无关了,反正他也不属于魔界,这些事干他什么关系。
吵倒是没事,就是别耽误自己吃饭。
想到即将要享受的美食,萧逸之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搔了搔头上的发簪,萧逸之觉得有些痒,有种想要披头散发的想法,而且他觉得这样有些帅。
说干就干,萧逸之一把扯下发簪,头上的发冠掉落在地,看着精美的发冠,萧逸之没有理会。发梢随风飘扬,你还别说,现在的萧逸之看起来倒是有点狂士的风采,再搭配上他那袒胸露乳的装扮,颇有几分洒脱的感觉。
对着形象,萧逸之很满意,飘飘然的。
但是在旁人看来,特别是一直站在门外的侍卫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看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魔皇陛下,再联想议事厅里面的谈话。这妥妥的是受到打击,承受不住疯了呀。
侍卫慌张的冲入议事厅,大喊道:“陛下疯了,陛下疯了!”
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再一看皇椅,空无一物。
众臣随着侍卫的指引出门查看,发现大厅前发冠、发簪‘朝服散落一地,而魔皇却赤脚在广场上狂奔。看着他那状若疯魔的样子,良心未泯之人眼中无不流露怜悯之色。而幸灾乐祸者众多,却是冷嘲热讽。
“心性如此不堪,实难为皇。”
年轻人看着远处的魔皇,心中最后的一份期望也烟消云散,眼神灰白一片。
“天不复明也!魔界终也!”
魔界的前路将何去何从,这个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