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短短的三年,对于河流山川来说不值一提,鹊山依旧巍峨气派,山脉绵延起伏,草木茂盛,怪石林立。
一黑袍道人缓缓自山下走来,步子迈的虽然缓慢,但却不知用的什么法子,仅是眨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山顶。
山顶是满地的乱石,树丛茂密,让人难以继续前行,黑袍道人见状,并未止步,只是单手朝前一指,说道:“开。”
遍地的乱石却是有序地飞舞起来,在空中划出繁复的图案,树丛消散,地面也随之塌陷,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地洞。
黑袍道人看着眼前的地洞,眉头微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后洞内便传出了一阵咆哮。
“是谁,是谁动了我的大药,那三只老鼠本就是瓮中之鳖,不可能破了我的阵法,难道这洞内除了那三只老鼠,还有其他人,是谁,是谁!”
黑袍道人站在空荡荡的石室内,神识向着四周一扫,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原本完整的石室,却是被这些老鼠打出了一个个的地洞,其中一个地洞的位置刚好挖在了阵法的薄弱位置。
而且这阵法的布置又久经岁月,不够牢靠,竟是被挖通了,直通外界。
良久后,一条蓝色的布条漂浮在了黑袍道人的面前,他紧紧地盯着这蓝色的布条,神情阴森恐怖。
“哼!”黑袍道人似是看出了些什么,不屑地冷哼一声,带着蓝色布条,消失在了原地。
......
青州城内热闹非凡,作为宋国南北贸易的枢纽,自是有着不一般的地位,只是这种热闹比以往更胜。
以往大多是一些往来商客贸易的热闹景象,现如今却多了一些京城的达官贵人,显得青州城就更加拥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在青州城这种信息泛滥,交通往来便利的地方,更何况李德福作为青州城有名客商,他宝贝儿子李福禄突然消失的事情,也是引得众说纷纭。
有人说李福禄是被恶人绑去的,有说突然暴毙的,有说外出求学的,更有人说是被李德福失手打死在家中了。
毕竟李福禄在时就经常挨他老爹的揍,各种说法层出不穷,甚至有越传越离谱的势态。
直到有人从李府内部打听到消息,得知李福禄是被北辰道门的仙师带走,并收为弟子,众人先是震惊,而后是哗然,紧接着就再也坐不住,纷纷找上门去求证真伪。
李德福无奈,只能将那日的情况一一述说,只是隐瞒了钟正长老也想带周寒走的事情,他怕再给周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此,各种流言才平息下来,转而是更多客商和官府之人的拜访与奉承,甚至是京城的皇族和高官都有来到青州城拜访的。
也因为李福禄的这层关系,李德福的药铺生意是越来越好,原本就是皇商的他,现如今,俨然已经有了垄断京城药材供应的趋势。
这让李德福苦恼的同时,也忙碌于这种幸福之中。
此刻在李德福的药铺内,王思思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紫檀木的算盘是被她打的飞快。
不一会儿,她面前的账本是换了一本又一本,待到王思思算完最后一本账本的时候,他揉了揉打算盘打的有些发酸的手,抬头看着赵管家。
“赵爷爷,年节将至,本就是铺子里忙的时候,今天我让我哥来帮我算账,他说有事不来,可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也没往华爷爷那走,您知道我哥在哪吗?是不是偷懒去了?”
“啊?我不知道啊,这得问华大夫了,寒少爷现在可是华大夫的衣钵传人,平日里华大夫的医馆来人看病都是他负责的,可能是帮华大夫去什么地方看病了吧。”赵管家闻言一愣,猜测着说道。
“最好是,不然等他晚上回来,我就要爷爷收拾他。”王思思气鼓鼓地说道。
赵管家自是不去管这对兄妹的打闹,无奈的笑笑,只是提到周寒他就想起了李福禄,李福禄已经离开青州城去北辰道门三年了。
三年间是一次也没有回家,刚开始还有书信送来说着他在宗门的事情,只是两年前突然说要闭关,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就不知道这闭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诶。”赵管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而是继续做着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
北辰道门十三座仙山内的一处石室内,李福禄正拿着一只银色的镯子,砸石室的大门。
虽然这大门被他砸的轰轰的作响,但门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连一点灰尘都没有落下。
石室大门外,静悄悄的,完全不似石室内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钟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石室,这是他专门为李福禄准备闭关的地方,他自然是知道石室内发生的一切。
“乖徒儿,你怎么了?”
李福禄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动作一顿,连忙说道:“师傅,您在外面啊,您快放我出去啊,这修炼室好像出问题了,门打不开了,您快救救我。”
钟正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开口说道:“乖徒儿,以你现在练气十层的修为,可破不开我专门为你布置的阵法,这阵法不仅可以聚集附近的灵气,还有防御的作用,你就好好修行,到了筑基期,你便可以出来了。”
李福禄瞬间着急了,大喊道:“啊?师傅,我知道要努力修到筑基期啊,可是您这么关着我算怎么回事啊。”
“努力修行?我问你,这三年来,你认真闭关修行过几次,哪次不是闭关闭到一半,就偷偷跑出去,和一帮子师兄弟到处瞎混。”钟正反问道。
李福禄反驳道:“师傅,我那是和师兄们去练习术法,为以后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做准备去了。”
“放屁的练习,还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你们练习对象都是我们北辰道门圈养的灵兽,你们不就是馋那几口肉吗。”
钟正一语道破李福禄他们的真实意图,李福禄顿时也就焉了,弱弱地说道:“那我也没有落下修行啊,三年练气十层呢,比好些师兄都厉害了。”
这不提修行,钟正还能心平气和,一提修行就来气,李福禄道基天成,那是天生的仙人资质,可是他就是贪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不肯老老实实的好好修行。
但也就这般,还是三年练气十层,修行进境之快俨然是北辰道门新一辈弟子中的第一人。
为了治一治他这偷懒贪玩的毛病,钟正特意改变了他修行石室的阵法,只有突破筑基才能出来。
“你什么资质你不知道吗,那么好的资质,为师又给了你那么好的修行资源,你还贪玩,不务正业,现在给我在里面好好修行,到筑基自然就出来了。”钟正恨恨地说道。
突然,一道虹芒宛若流星,一路横冲直撞,直奔钟正所在仙山的顶峰而去,钟正怔怔的望着虹芒内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诶,讨债的来了。”
而后也不管李福禄在内地大呼小叫,也化作一道虹芒向着山顶而去。
山顶大殿内,两道虹芒几乎同时到达,光芒散去,钟正与一穿黑白太极道袍的中年便显现出来,二人见面并没有什么寒暄。
穿黑白太极道袍的中年直接伸手,开口说道:“拿来。”
钟正脸上神色一僵,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了那中年,说道:“张通玄,你就不能客气几句吗?”
张通玄说道:“我客气几句,你能多给点灵石?”
钟正的脸色又是一僵,说道:“不能。”
“切,那我客气干什么。”张通玄白了钟正一眼,大摇大摆地向着大殿内的主座走去,坐下,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钟正见怪不怪,跟着坐在一旁,也拿起一个茶杯,喝了两口,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我种的灵茶可还不错?”
张通玄说道:“嗯,不错,走的时候给我带上几百斤。”
钟正闻言,眼睛瞪的溜圆,说道:“你以为是凡间街面上买的茶叶啊,还几百斤,一年也就产个三斤,我就剩下五斤了,都是平时用来招待友人的。”
张通玄说道:“哦,那一会我拿三斤带走。”
钟正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通玄,说道:“张扒皮,你欺人太甚,直接要走我一大半灵茶。”
张通玄淡淡瞥了一眼钟正,说道:“你不是招待友人吗,你这人,除了我这么个友人,你还能用来招待谁?你师兄是掌门,又不缺这东西。”
钟正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为人高傲,性格又古怪,能让他招待的人还真没几个,无奈地说道:“真是交友不慎啊。”
张通玄却不管那么多,继续说道:“听说你新收了徒弟,资质很好,有多好,不带来给我这师伯看看?”
......
一盏茶后,钟正在张通玄的逼迫下,带着他来到了李福禄闭关的石室外。
张通玄探查一番后,指着钟正骂道:“好你个钟不正,这么好的徒弟,你偷偷摸摸藏了三年,道基天成,真的是道基天成,还真有这般人存在。”
钟正笑眯眯不答话,紧接着,张通玄语气一软,继续问道:“不正啊,你这徒弟哪收的,他有没有什么血亲,哥哥姐姐什么的,你还没和其他宗门的人说吧。”
钟正看着张通玄说道:“你叫我什么?”
张通玄脸色一正,十分严肃地说道:“钟道友,还请告知一二。”
钟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嗯,我们北辰道门就我和我师兄,还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其他宗门,我打算在他突破筑基再公布。
人是我在宋国的青州城寻到的,这城聚集了四方灵气,我当初略微查看过,城内的少年倒是有些不错的苗子,却都远不如我这徒儿。
你是知道我的,我收徒是宁缺毋滥,只收天资高绝之辈,至于那些平庸之人就留......”
半晌后,张通玄便化作一道虹芒,向着宋国的方向而去。
钟正望着那道远去的虹芒,喃喃道:“张扒皮,真是张扒皮,这就拍拍屁股走人啊,以你的性格肯定也会找上那小子,到时候,希望你和我一般,碰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