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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染军令状

仙临之下 保护我方妲己 3616 2024-11-11 23:30

  众将各抒己见,但多是言说连夜奔袭,要让这帮蛮夷以血还血。

  也有几位年轻一些的将领心思活络,言说其中必定有诈,那蛮夷既能在短短数日里就屠杀了数万戍军,又怎么可能不懂战法,犯下这等草率的错误?

  昝鸿鹄便是反对派中的一员,只不过晁天睿似乎也更倾向于夜袭。据探子报,对方只有三千人马,且又疏于防备,这到嘴的肥肉若是不吃,他日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其他军帅笑话?

  “众将听令!”

  “是!”

  “晁虎,晁豹!你二人主攻,率五千人,子时从正面奔袭!”

  “得令!”

  “董平,辛泰!你二人率三千人,提前到左翼设伏!苏迈,易文睿!你二人率三千人,提前到右翼设伏!尔等需严加戒备,切不可放跑一个蛮族!”

  “得令!”

  “孙自明,赵锐,邓涛!你三人再领四千兵马,紧随虎豹二将,若是蛮族真有埋伏,你便放出听风雕传讯众人,若非情势危急,绝不可冒进!”

  “得令!”

  晁天睿连着发出四道军令,不多不少分出一半人马,这帐中将领瞬时便走了一半。剩下的众人在晁天睿示意后,也各自退下。

  散帐之后,昝鸿鹄和好友廖自怡走在回营的路上,两人的眉间都挂了些许担忧。他二人皆是年轻将领,在帐中也都是反对夜袭,只不过晁天睿这会儿有些贪功,哪里听得进去。

  “昝将军,大帅为何不愿听我等进言,难不成真当那些蛮族是傻子不成?”

  “廖将军慎言,想必大帅自有主张。”

  “哼,自有主张,他确实自有主张,把自己的子侄派去主攻,若是得胜,便是首胜的大功,即便遇了埋伏,也还有孙赵邓三位将军驰援,想必即便遇险,也无性命之虞!”廖将军心中不满,眼下只有昝鸿鹄一人同行,干脆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昝鸿鹄心中又何尝不知主帅偏心?但是太平治下的主帅,临阵之下舍得用数倍的军士去围剿,如此安排已是不错了,最少他没让虎豹二将领着人马直接冲过去...

  “廖将军,你我虽是兄弟,但是你若再在背后说主帅的坏话,小心我把你绑了前去讨赏,哈哈哈!”

  两人年不到三十,无人之时自然也难免笑闹一番,身后跟着的令兵和护卫都是亲信,他们可不会跑去嚼舌根子。

  草原上的夜空浩瀚无垠,那漫天的繁星如同春日的柳絮,飘散到了那高高的黑布之上,抬头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淡淡的星光。

  昝鸿鹄没有入帐,而是坐在那个土坡上定定的看着远处飘渺的火光。已经是子时,想必虎豹二将已经和对方杀起来了吧?

  主帅帐中的晁天睿,正在沙盘上缓缓推演百里之外边城的局势。

  “报!前线听风雕送来急报!”帐帘被掀开,一名小将快步冲了进来,单膝跪下,把手中的信函高高举起。

  帐中灯火通明,晁天睿已见那信函之上沾着一层血渍,心中一惊,一把夺过信函,粗暴的拆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混账!”信函被狠狠的拍在了案上,晁天睿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副官挥手遣走了传令兵,出言问道:“大帅,为何动怒?”

  “你自己看吧!”

  副官把那血函拾起,细细看来,越读越是心惊,派去的一万多人马还未动手袭营,便忽然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数万蛮族大军给包围。送出信函时,四军已有两军陷入苦战,只是对方似乎并未倾力,颇有引己方援军去救的意思。

  一万五千人,十五名千户,其中还有两名是自己的子侄,说不心急那是假的,只是晁天睿怎么也猜不透,对方是如何做到在这视线宽阔的草原之上,埋伏下数万大军的。

  对方有围点打援的意思,自己若是去救,怕是羊入虎口,可是若是不救,那一万多军士难道就要这样白白葬送?

  “升帐!”晁天睿一挥手,传下命令。

  不多时,剩下的十五名千户匆匆赶了过来,昝鸿鹄在路上就预感不妙,入帐后观主帅面色,便料想今夜奔袭怕是已经遇挫。只不过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蛮族居然有数万兵马蛰伏,一举便将己方的一半兵力牢牢套在了前线。

  “救,还是不救?”晁天睿手指轻轻点在案上,心中烦忧,出言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主帅该问的问题,但是晁天睿心中挂念两个子侄,已经有些失了分寸。毕竟是太平治下的将领,遇到这种劫难,晁天睿很难冷静的下来。

  “大帅,末将认为应当前去营救!”昝鸿鹄的的好友,廖将军踏出一步,作揖说道。

  “那你且说说,如何施救?”晁天睿自然是想救的,但是剩下的将士多是新军,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也要身陷囫囵啊。

  廖将军本想说全军压上去冲杀便是,倒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此言太过儿戏,烈阳军剩下的军士多是新军他自然是知道的,老兵尚且中计被陷在前线,自己这帮新兵蛋子又能有什么作为?

  正支吾着,晁天睿一拍案席道:“廖自怡!你当本帅不愿施救吗?若是拿不出个章程来,你让本帅拿什么去救?靠你们这十多张嘴吗?”

  昝鸿鹄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满,身为主帅,如此言行还谈何率军退敌。想来历年安国比军之役,多是安抚民心之举,又不是生死相搏,那表演性质的成绩,在此时哪里能真派的上用场?

  见好友被训斥,便迈出一步,作揖说道:“末将愿带精兵一千,前去阵前突袭敌军外围,好助我军破困而出!”

  廖自怡本就不满晁天睿,又被其训斥了几句,当下也是高声道:“末将愿意同往!”

  人群中还有几人也都是交情不错的兄弟,纷纷请命要战,晁天睿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说来说去,还是要直接冲杀上去,那还升个屁帐,直接令牌一扔就完事儿了呗!

  “好好好!尔等有如此志气,本帅也不能折了你们的锐气,如此你们便立下军令状来,若是此行无果,你们也不必再回来了!”晁天睿心知无论此事最终如何,眼下这几个年轻的小将自己都是不能要了,当下出言要激他们立下军令,等日后人君责问之时,自己也好有个推脱。

  廖自怡眉毛都立起来了:“立便立!来人!取笔墨来!”

  昝鸿鹄也被气的不轻,众多年轻的千户中,自有擅长舞墨之人,夺过廖自怡手中的毛笔,愤然在纸上立下状令。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人君治下,我安国长享太平,却不想有蛮夷不量轻弱,欲图我安国疆土。”

  “蛮夷不得圣人教化,犯我边陲,屠戮良民,更有悬颅之暴行,如此残暴,若不诛之何慰万民!”

  “今末将之同袍身陷重围,闻之心寒如冬日之溪。”

  “若是诸位同袍在末将身前惨遭屠戮,便是那三江四海倾覆,也无法洗褪末将心中的羞愧!”

  “古训有云,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安国受此大辱,末将愿誓死投报!”

  “人君在上,末将以身起誓,若是不能诛灭蛮夷,以仇敌鲜血告慰已死的百姓,甘愿身死沙场!”

  “若有半点虚言,末将但凭军法处置,愿身死乱刀之下!”

  洋洋洒洒两百余字,把这白纸占去了大半,那执笔将领写完之后,轻轻的把毛笔放回架上,随后哈哈大笑,大喊一声:“拿酒来!”

  军中自然是有酒的,只不过在得胜之前任何人不得饮酒。这酒除了留作庆功之外,必要时还能充当引火的工具。

  晁天睿被纸上的文字气的口中银牙咯咯直响,副官怕再闹下去怕是不好收场,赶紧示意随从去取酒。这帮人若是去了,恐怕就没命回来了,何必跟这帮将死之人置气?

  执笔将领喝下一碗美酒,又是仰天一阵长笑,随后手持酒碗往身旁的支柱上狠狠一拍,鲜血滴答而下,那将领浑然不觉,反倒是伸出手来,在那军令状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指印来。

  其余几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帅帐之中乒乓乱响,诸多英气勃发的千户,纷纷在纸上留下了几个血印,只是有胆前去救援的还是少数,那白纸上零零散散只有数枚指印罢了。

  昝鸿鹄深深的看了几眼帐中其他几位将领,众人无不羞愧垂首,但却仍旧没有动身的意思。

  “边关狼烟滚滚,庭中人心昭昭。我自持枪呼啸,笑我心中不悔!”

  昝鸿鹄一字一句的念出这段话来,晁天睿面色铁青,气的扭过脸去,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哈哈哈哈哈!末将去也!”

  “末将去也!!”

  这几位年轻的千户,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心中不忍,亦或是头脑发热,但在此时都坚定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

  归到营中,昝鸿鹄唤令兵上前:“传我将令,即刻拔营,全军奔袭,驰援我烈阳军上万兄弟!另再明言,此行凶险,若是心中胆寒者,大可此时离去,我不予追究,但是倘若敢在临阵之时退缩,那到时候可莫要怪我烈阳监军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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