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城出帐一看,惊骇交迸,急忙分派兵马,分割堵截猛兽。正在发令,两只花斑豹子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左右亲兵发一声喊,走了个无影无踪,他拔出长剑,大声叫骂,与猛豹斗在一起。
夷坚护在花小小、金珏儿帐外,高叫:“小小不要出来,山猫野狼,夷坚自会打发。”但见虎狼扑近,便一槊一个,打个血肉模糊。
梅山猪披着一件衣服跑了出来,哈哈大笑,骂道:“爷爷有些日子没打架了,正好皮痒,好畜生,倒来撩拨你爷爷。”挽弓连发,箭如雷奔电走,几头苍狼转眼尸横当地。
那人奔到中军,见麾下军士持戈披甲,严阵以待,便轻咳一声,将手一挥,喝道:“山中猛兽袭击,在娘娘帐外结鹤翼大阵,任何人兽靠近,格杀勿论!”
众军哄然领命,两百弓步兵手挽强弓,站在中央,两翼是八百骑兵,各持长枪。须臾,风声一起,十几头饿狼扑了过来,两翼骑兵发喊,纵马拉长战线,转眼首尾相顾,将狼群围在中间,两百弓步兵箭如雨下,霎时间,狼群尽毙。
那人却看也不看军马结阵,偷偷潜进大帐,正迎着郑贵妃往外走,他张开臂膀一抱,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郑贵妃一惊,喝道:“高野,你!大胆!”
这个弹琴驱兽袭营的神秘人物正是高野。南楼魔音乃是门中秘技,花不眠在庆阳城头弹琴一曲,招来万山禽兽,破去北山炼成的千万血鼎,更逼音数十里,驱动凶禽猛兽杀退蒙古大军。高野自幼在南楼学艺,却没能传授魔音,他暗暗偷学,琴音只能粗具魔力,竭尽全力,也只能驱使一座山上的野兽,鸟禽聪慧,他是一只也驱使不动的。但便是区区一山凶兽,黑夜冲营,也杀得健锐营军马措手不及。
高野抱着郑贵妃,眼神炽热,喘声道:“娘娘,小臣一片痴心,前来护驾,娘娘莫惊。”郑贵妃俏脸一红,烛光里更增丽色,怒道:“放开我……”话未说完,唇间一热,早被高野的嘴唇堵上了。两人亲吻了一会儿,郑贵妃不觉遍体酥麻。高野松开手,就势跪倒,求道:“娘娘垂怜,小臣永世不忘大恩。”郑贵妃在灯下一看,见他容颜俊秀,唇红齿白,禁不住欲火如梦,半笑半嗔道:“好个大胆浑头,你就不怕帐外猛兽,不怕众将发觉?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可想好了。”
高野双膝跪地,紧紧抱着她一双秀腿,喘着粗气,说道:“几只山猫野物来犯,正好成全了小臣,帐外守卫也有安排,没人瞧见小臣进来,小臣只是怕娘娘不答应。”
郑贵妃轻轻一叹,扶起他,嗔道:“小冤家,难怪你如此大胆妄为,本宫真不该答应你护驾,你这是护驾吗?分明是劫驾……哎呀……”她只觉身子一轻,已被高野一把抱起,放在锦塌上。高野呼呼喘气,将她锦衣扒开,忽见到她肤白赛雪,凹凸有致,浑身上下似乎每一个毛孔都饱含无休无止的渴望。
高野眼射异光,呼吸急促,涩声道:“娘娘真是冰肌玉骨,小臣祖上烧了三辈子高香,才有幸亲近娘娘。”郑贵妃面容稍霁,伸足一勾,高野就势压在郑贵妃身上。郑贵妃嗔道:“好一张甜嘴,涂油抹蜜的,骗了不少女孩儿吧?”她语含娇嗔,眉梢间却春意甚浓。
高野赌咒发誓,恨不能将天也咒下半边来。
郑贵妃娇笑道:“好啦,好啦,信你就是啦。本宫今儿个没见着山中野狼,倒是碰着了一条小小色狼。”说着咯咯轻笑,笑声真个销魂荡骨。高野呲着牙道:“你就不怕我这条小狼活活吞了你?”他压在玉人身上,血脉贲张,上下其手。郑贵妃娇喘微微,作势躲闪,笑道:“来呀,看谁吞了谁?”
片刻间,帐中喘息声娇吟声响成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听帐外小六子请安,又听皇甫城大声道:“娘娘千岁,万福金安,山中野兽也被赶走,臣来迟了,没什么惊扰娘娘吧?”高野心中一凛,急忙停下动作。
郑贵妃正被弄得浑身快爽,闻言喘息道:“没……没什么……你退下吧。”
皇甫城听帐中动静不对,心生疑窦,转头喝道:“真没有什么野兽进去?”守帐军汉战战兢兢道:“没有,小的没瞧见。”
皇甫城忽道:“你不是我健锐营的,你是高野的部下?你们的长官呢?”
那军汉手一指,道:“高将军追着几只猛虎进山了,好似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皇甫城喝道:“胡说,野兽已被格杀驱尽,他怎么还不见人影?”忽听身后一人笑道:“皇甫统领,末将可不是来了吗?”皇甫城掉头望去,见高野飞掠而来,目含异光,玉面通红,满脸汗水犹自掉落,显然是与群兽相斗良久,他松了一口气,笑道:“高将军辛苦了,这便安歇吧?”唤过亲兵,喝道:“传我将令,众军多备弓箭,小心在意,严密戒备这片山林。”转而冲着帐中道:“娘娘放心安歇,臣告退了。”只听帐内嗯了一声。
残夜过去,一宿无话。
次日皇甫城记点军马,见此番山兽袭击,麾下军士死伤近千。高野带来的一千马军却结阵以待,无一损伤。郑贵妃将皇甫城一顿责骂,大大褒奖了高野一番,传懿旨调高野军马贴身护卫。皇甫城羞怒不堪,讪讪告退,自去整顿兵马,掩埋尸首,又唤来军医救治伤兵。
不一时,花小小拉着金珏儿进来请安。郑贵妃牵着两人的手,问长问短,甚是亲热,见两人衣裳单薄,便一人赏了一件火狐皮袍子。两人去了,郑贵妃又将小六子遣开,帐中独留下高野一人。她斜睨高野一眼,回首一笑,眼中水光流转,未语含情。高野只觉那一双眸子大有勾魂夺魄之能,心头微震,欲火又起,抢身前去抱住,又要求欢。
郑贵妃挣开,白他一眼,道:“哪有大白天干这风流勾当的?小冤家,昨晚吓傻了吧?”
高野嘻嘻一笑,说道:“臣倒没吓傻,就怕娘娘饥渴,没到佳境。”
郑贵妃拧他一把,浪笑道:“好个知情知趣的臣子,天下有这样的君臣么?你说是我这个君强些,还是你这臣强些?”
高野脱口道:“君强臣弱,当然国泰民安,要是君弱臣强,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郑贵妃眼神一变,嗔道:“你胡说什么?”高野一惊,忙跪倒磕头,咚咚有声,道:“小臣该死,小臣只是想这天下纷乱,自己却空怀着一身奇功,无力报效主子,心中常感不平,请娘娘恕罪。”
郑贵妃白他一眼,吃吃笑道:“小冤家,你这不是已经在报效本宫吗?唔,你武艺高超,治军有方,当个小小参将确实委屈了。”高野一听大喜,忙抱住她的腿,道:“多谢娘娘,小臣出身南楼,军功也不少了,官职反比那小厨子低得多,那臭小子有什么能耐?一个钦犯转眼变成镇国将军,挂印总兵官,真是没天理了。”
郑贵妃神色一变,忽然冷冷道:“高野,你给本宫记住了,楚将军是本宫一力保奏的,他扬威三军,有大功于我大明,你想出人头地,就该亲近他,同心合力,为本宫效力,若是身怀异心,本宫能升你的官,也能将你满门抄斩,锉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