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里有一种说法：道果不世出，仙丹难得求；灵丹无价宝，灵珠亦稀少。
一颗灵珠的价值，自然不是精珠所能比拟的。
更何况，在当今的修行界，灵珠出现的几率太低太低，以至于让人都忘记了还有灵珠这么一样宝贝。至于灵丹仙丹那些，那已经是传说中的东西了。
或许帝国的藏库之中、修道院以及修仙院的典藏之中，会封存有一些灵丹，但绝不会多。
至少江宁在修道院那么些年，也从未听过哪个弟子享受过灵丹的待遇。
偶有碰上一些修为较低的精怪，掠其精珠，那已经算是不错的际遇了。
现在老蛮牛居然说它口中含着的是一颗灵珠！
但愿老蛮牛不懂撒谎，否则江宁不介意用季尘的“尘封之刃”，好好招呼招呼老蛮牛。
“老牛，你可有把握？”
江宁心思一动，传音道。
老蛮牛步履稳健，丝毫看不出面部变化，继续道：
“把握不大，但是绝不会是精珠，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你的意思是？”
江宁是聪明人，立马就猜到了老蛮牛想要表达什么。
老蛮牛：“不错，公子所料不差，这个珠子，最次最次也是一颗灵珠，甚至，还有可能是一颗灵丹。”
“老牛，你得知道，说大话虽然不用交税，但是，吹牛……”
“谁敢吹牛？”
老蛮牛脚步一滞。
显然，在它的概念里，吹牛那岂非就是吹自己？
江宁无奈，只好道：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一会到了城里，我找一碗水，你把珠子吐在碗中，我好好研究一番。”
“公子你连入境都不是，如何研究？”
“什么！”
这一下，可真把江宁给气着了。自己逍遥天地间十几年，万事万物不碍于心，不挂凡尘，现在居然被一头畜生给鄙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跟你说的，修为高见识也高？”
老蛮牛不说话，很显然它也感觉出江宁的脾气。
这位江公子身上有前主人的气息，即便很微弱，但绝对错不了。至于为什么，老蛮牛不知道，老蛮牛知道的是，自己得跟着眼前这位江公子，因此倒也不愿意得罪江宁。
从洛河回来，入洛城之中。
一行人跟着洛松，倒也自由方便的很。
洛松在进城之后，挥手示意自己的两位手下扛着鱼往南而去，自己则返身回来，小步跑至江宁和季尘身边，道：
“两位高人，那条鲶鱼身子太大，扛着回去难免惹人注意。咱们后一步，走近路。我在城南有座别院，那里适合支大锅，炖大鱼。”
季尘很满意，拍了拍洛松，道：
“难为洛公子了。”
“不难为，不难为，这都是应该的，能为两位高人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洛松心里悬着，真怕季尘一巴掌拍下来自己骨头要散掉。
还好，这个季高人看上去和蔼可亲。
江宁眉毛一皱，突然插话道：
“洛公子，既如此，你便先领着季小尘去炖鱼。我去一趟有间酒肆，去去就回。”
“江高人定是去取那西风凛吧，不必如此费事，我府里还有一些好酒，足够咱们喝。”
“我说了是去取酒吗？”
江宁脸色一黑。
洛松心中一咯噔，这一记马屁，算是拍在马腿上了。
“也好也好，那我便先领着季高人过去。”
季尘不明所以，江宁去酒肆干嘛？
洛松不敢问，季尘却百无禁忌。
“江宁，你去酒肆做什么？咱们赶紧吃完鱼，就赶紧回去啊。”
“我自然有我的事，季小尘你就别管了，去看着那条鱼，那个鱼肚给我留着。”
说完，江宁也不等季尘回话，抬腿便走。
老蛮牛自然是依样跟在江宁身后。
付完银子，要了一个包间，江尘啥也没点，就点了一大碗清水。
“来吧老牛，你最好利索点，别把口水给流出来。”
江宁虽然并无洁癖，甚至可以说有些邋遢。在修道院扫尘担水的时候，通常都是就地而睡，背树而靠。唯有一件事，江宁则是爱干净到极点。
那便是吃。
到了别人嘴里的东西，江宁那是打死都不要的。换作旁人，可能开膛破肚都会求之不得，哪还管的着这许多？
老蛮牛慢慢张嘴，凭空一吐，一颗混不溜秋的小珠子像抛物线一般，缓缓落入碗中。
江宁瞧的仔细，这头老蛮牛倒是懂得分寸，珠子上并无半点唾液。
“老牛，你确定这是一颗灵珠？我怎么看着，它连精珠都不是，怎么看怎么像一颗伸腿瞪眼丸。”
“那只能说明公子眼拙。”
老蛮牛怼人的时候，丝毫不懂得客气。
“这颗灵珠显然已经蒙尘，寻常人的确看不出来。不过，那条鲶鱼怪是如何得到这么一颗灵珠的，这件事倒是颇为奇怪。”
江宁正想抬杠几句，听见老蛮牛如此说话，倒是眼前一亮。
这个问题，价值似乎比这颗灵珠还要大。
骊山上跑下一头蛮牛，自称仙人为自己主人；洛河里跃出一条鱼精，肚里居然裹着一颗灵珠，太不寻常了。
“老牛，你这个思路不错，说不定我们顺藤摸瓜，还能找到一些灵丹什么的。”
江宁兀自点头，似乎已然灵丹到手。
但是老蛮牛却对这个说法有些不屑，似乎在它眼里，灵丹根本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的确，作为曾经跟随过仙人的存在，眼界之高，当然不是江宁所能想象的。
“灵丹算什么，想当年，主人手握造化树，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造化丹，那才叫丹！灵丹顶多算是药，丹药丹药，仙丹之下都是药，算不得什么丹。”
江宁抬起头，眼界盯着老蛮牛。
“老牛，你不吹牛能死不？”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了你的邪！”
说完，江宁转头将注意力放回这颗灵珠身上。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没有任何光华，如果不是老蛮牛的话，江宁绝对不会对这颗小珠子产生任何兴趣。
倘若真是一颗灵珠，或许能让自己迈入一境。
入境！
入了境，自然就有机会进入凌烟阁。
江宁虽然对修行兴致缺缺，可是送上门的机会，自己也没理由犯傻把它推走。季尘那已经吞下蛇胆，短时间内并不适合再服用丹药，所以这颗灵珠，只好便宜自己了。
“老牛，这颗灵珠什么味道？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