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元扯住马缰,终于还是慢了下来。
他决定带着批判的眼光,参与云小白和季尘关于修行大道的讨论。并且立誓,要把季尘贬得体无完肤,要让季尘在云小白面前暴露出狼子野心,这样,云小白才能回头是岸。
“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季尘看着郑一元夹在自己和云小白中间,心有不爽,但仍然颇有礼貌的问道。
云小白正要介绍,却被郑一元当先道:
“玄天宗,郑一元。”
“好名字好名字,老人家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郑师兄这个名字,本身就蕴含了大道至理,佩服佩服。”
季尘的牛皮张口就来。
他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是三生万物,以前有一次聊天,江宁提过这么一句。
他和江宁两个人,担水扫尘,江宁经常为了偷懒,总给季尘讲一些大道理,比如扫尘也是一场修行,万事万物无不有至理藏于其中。比如上面的三生万物。
季尘也不知道江宁哪来这么多的大道理,但是咋一听,总被他唬住。
果然,郑一元在听到季尘的话后,如遭雷击。
这个死胖子,果然是有着非凡的见识么?修道院的弟子都要这样的话,那其他修行门派还怎么活?幸好,幸好这个死胖子修为一般,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剑都不用拔。
“不敢当。”
郑一元的回答冷冰冰的,虽然心里面极为想知道,这个三生万物,究竟有何玄妙,但他终究开不了口。
云小白仿佛知道郑一元心思一般,急不可待的道:
“季师兄,这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听着像是一句大道至理,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啊?”
“这个……”
季尘心里很苦。
他上哪去详细说说啊,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啥呢。季尘很努力的在回忆,江宁上次说这番话的时候,还说了些啥,但始终没想起来其他的。
郑一元见机冷笑道:
“原来这位季师弟,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啊。半瓶子水在这晃荡,准备忽悠谁呢?”
季尘脸一红。
丢脸不要紧,但是在云小白当前丢脸,那就是大大的要紧了。
季尘只好把头一转,求助般的朝江宁说道:
“江宁,他们俩想听三生万物那个故事,要不然你给他们讲讲?”
“什么三生万物?”
江宁怎会上当,白白费口舌的事情,啥好处也捞不着,吃力不讨好。
所以江宁现在一脸懵的神情,看上去无辜极了。
郑一元和云小白只以为江宁是真不懂,只有季尘知道,江宁在故意拿捏。这是在向自己讨要好处呢。
“你咋能不记得了呢?上一次,你在凌烟阁许师姐面前流口水……”
“啊,季小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江宁一个激灵。
自己代表的可是修道院的形象,妈的睡觉流口水的事情你小子都能捅出来,看老子一会怎么弄死你。
“那位郑师兄,还有小白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在很久远很久远的以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天,也没有地。天地之间只有一团气,那团气呢,叫做鸿蒙之气。鸿蒙之气经历千万年的演变,终于开始演化出天和地,天越升越高,地越沉越厚,天地之间,万物开始慢慢形成。”
江宁讲的言简意赅。
惜字如金。
但是这种典故郑一元和云小白何时听过?
他们听过最久远的事情,大概也就是一万年前,这片天地间出现了一位举世无双的仙人。再之前,就没人和他们说过了。
至于天地未诞生之前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江师兄,天地万物,真的都是由一团气诞生的?”
云小白满脸不可置信。
江宁想了想,道:
“也不一定是一团气,也有可能是一滴水,或者其他东西。但是,天地的诞生,的的确确是从无到有的,万事万物,总不能生来就有的吧?”
天地诞生之初的事情,知者聊聊。
即便是这片大陆藏书最丰的帝国和两院,也鲜有涉及。
所以江宁讲的东西,是真?是假?没人能证明,也没人能判断。
郑一元一副不屑的神情,冷哼道:
“胡说八道,云师妹,你可不能轻信这人说的。什么一团气形成了天地,放屁!天多高,地多厚,只怕他都掂量不清楚。”
季尘闻言,跳了出来。
郑一元否定江宁,那就是否定自己。否定自己,那么自己在云小白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就要受损,这样的事情,季尘怎么能答应?
“郑师兄此言差矣,江宁说的,虽然时间久远无法考据,但是我相信他。”
“我和我师妹说话,有你什么事啊,你个死胖子。”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个死胖子,怎么,想练练?”
云小白还沉浸在江宁的三生万物之中,眼见两人吵了起来,秀眉一蹙,道:
“哎呀,你们俩干嘛啊。”
季尘就坡下驴,真要练练,只怕郑一元只需一剑,自己就呜呼了。玄天宗的弟子,可不比山贼,那是真正修行大派的正式弟子,修为至少二境往上。
就算是搭上江宁和洛松,也是必死无疑。
“哼,今天给云师妹一个面子,你要想练,等从雷池秘境出来,再练不迟。”
季尘心中打定主意,等到了雷池秘境,自己和修道院的师兄师姐们汇合了,还会怕区区一个玄天宗吗?不存在的。
江宁却非常惊讶的看了看季尘。
看来,要么是那颗蛇胆起作用了,要么就是爱情的力量起作用了,胆如微尘的季小尘,居然敢这么硬气的放狠话了,相当不错。
郑一元死死的看着季尘,末了道:
“我等你!”
等到郑一元拍马往前,江宁忍不住捅了捅季尘,道:
“季小尘,你可以啊。看上去,那位郑师兄对你死心塌地的,居然还等你。啧啧啧。”
“我去你的江宁,这件事你也跑不脱。”
“有我什么事啊,你们俩争风吃醋,我一看戏的,凭什么跑不脱?”
这话一出,季尘和云小白同时脸上一红。
就好像有一层纸,大家都在纸上写写画画,相安无事。可是突然那么一刻,那张纸被江宁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