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锋对撞，场地里席卷起一阵炁浪，虽是有防护在，却也席卷了全场。
两峰弟子异常兴奋，大声呼喊为大弟子加油。
炁浪一过，两人距离不足五步，各自站在那里。
卫冉身前都是残破的纸鹤，手中剩下的完整纸鹤不足十只，嘴角挂着血丝。
再看对面的东方素傲然挺立，好似刚刚做好了热身，满眼的战斗欲望，手中的三子剑嗡嗡作响。
“该动真本事了。”
“少废话。”
东方素双眼紧闭，向后踏出左脚，稳住下盘，双手持剑于胸前。
“喝！”
一声怒喝之后，周身剑气纵横，整个人被剑气形成的旋涡包围，场地里好似刮起龙卷风。
片刻之后，气旋慢了下来，全都绕到了三子剑上，薄薄一层犹如蚕衣。
卫冉也没闲着，双手交于胸前，仿佛捏着两根丝线，点画向空中，牵连着不可见的数只影鹤。
“小心了。”
卫冉脚上好似踩了飞鸟，整个人飞快向远处腾挪飞去，身形飘忽不定。
东方素猛然睁开双眼，整个人像一发炮弹轰出炮膛，直把脚下的地炸得粉碎。突然一个侧身，手中三子剑朝身后回旋，剑刃从背后扫过，丝毫不停留继续向前冲去。
剑刃刚扫过的地方，突然一个炁团轰然炸开，在东方素身后形成了一阵爆炸炁浪，把地上的纸鹤碎屑掀飞了起来。
晓川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炁团爆炸？
眯起了眼睛，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妄图从东方素的行动看出些端倪。
东方素在猛冲，突然低头躲了一下，剑尖刺向手臂右侧的空中，随即猛地向左横向跳开。
“轰！”又是一个炁团爆炸。
晓川这是反应了过来，影鹤根本不是什么纸鹤，肉眼可见的都是纸鹤，真正的影，是那分布在场中的一个个炁团。
可这如何做到的？
这些炁团根本不可见，哪怕可以感应到，在这战斗的瞬息之间，也做不到如此精准。
就算卫冉的炁团不够迅速，可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如何抵挡。
东方素不仅抵挡了，而且是直来直去的进攻，全靠身法和剑道硬抗。
卫冉的身形移动飘忽，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对她来说，与东方素正面硬碰硬不是最好的选择。
拉开距离打消耗战，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晓川看的笑了，这就是实力啊！
如果是自己，期望打消耗战的一定不是卫冉，而自己所修剑道如此弱，哪里可以和专修剑道的东方师兄相比。
既然卫冉有如此灵活的身法，自己的打算怕是落空了。
抛开一切杂念，晓川深呼吸，不能再想其他，这时候最主要的是感受战斗本身。
因为他最缺的，是经验，战斗的经验。
卫冉在消耗，可东方素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整个人亢奋着，速度不见丝毫减慢，攻势也未见一点缓和。
“哼！东方师兄的剑果然凌厉，那便试试这个吧！”
卫冉告知一声，好像在向对手表达敬意。
晓川嗤之以鼻，这是游戏吗？还需要喊招式不成。
话音未落，战斗场内出现了数之不尽的炁团，突然变成了赤红色，好似一团团燃烧的烈火。
卫冉脸色有些潮红，看来是强行催动自身炁脉，脸上少有的见到了汗珠。
卫冉脚尖一点，整个人向空中飞去，优雅而敏捷。
空中的炁团越来越密集，渐渐地形成了完整一张网，团团包裹住地上前进的东方素。
见周身密布炁团，东方素也不慌张，整个人蹲了下去，一只手撑着地面，双脚前后分开，大腿肌肉暴涨。
卫冉双手向下压去，下面的炁团几乎同时爆炸，整个场地都跟着摇晃起来。
场地里已看不清东方素，只有满场的火光，撕裂耳膜般的爆炸声。
所有人都是一惊，吞咽口水的，站起来向后躲得，场面比战斗场里还要混乱。
田不语看着场上，面色凝重，这炁团的爆炸量，注定是要损伤自身炁脉的。
而且，作为修炁的高手，他自然明白，这炁脉损伤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身体损伤，还有以后的修行影响。
田不语担心归担心，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结束了，倒是值得。
“嗡！”
一声悦耳的剑鸣之声，从硝烟里升起，三子剑破雾而出。
东方素身上的衣服残破，嘴角也挂着血，可眼神里满是兴奋和狂傲。
一剑刺出，剑尖直指天上的卫冉。
东方素犹如离弦之箭，整个人好似箭身，三子剑是那致命的箭头，凌空出世、一往无前。
田不语站了起来，看着场上，刚刚的他太过在意自己的得意门生，根本没在意东方素，看到东方素冲了出来，紧张的顾不得形象。
这一剑，太过孤注一掷，也太过异想天开，可此时却已经近在咫尺。
卫冉已经没时间去考虑应对之策，她能做的就是避让，只有躲过这一剑才能活下去。
她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放弃全部攻击，把全部炁脉全部运于脚下，集中全部心思和精力，用来做一个侧身的动作。
只是一瞬间，在场外的人都来不及反应，卫冉肩头便被剑刃切到，漏出来森森白骨。
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卫冉以自身炁脉为引，伸手化出一柄炁箭。
“嗖！”
还在向上飞去的东方素，全然暴露在了卫冉面前，这一箭何其精准，直接扎在了东方素的胸口处。
虽点到为止，并未刺进去，可所有人都明白，胜负已定。
卫冉赢了，终究还是赢了。
东方素输了，可他笑的很快意。
晓川看着东方素，感觉很复杂，若是他能懂得取舍一点，在这一剑上留上一分力，毫不费力便可将卫冉斩下。
可他没有，就像他手中的三子剑一般，耿直而坚决，孤傲而坦荡。
胜了便胜了，不喜；败了便败了，不悲。
再想到《御剑真诀》，晓川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剑道高手，也许他现在未必是最强的，可他从未放下强者的斗志，以及面对强者的勇气。
刚刚炁团爆炸的喧嚣，现在场下的一片寂静，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南君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淡然宣布。
“卫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