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涎香
【成功应对长老道元的试探,令你感悟颇深】
【成功应对长老妙柳的试探,令你有所感悟】
“师兄,等等俺呐!”
江云脚步匆匆,汗流不止,脑海中回音不绝,与陈飞追过来的呼声交织重叠。
好险!
要不是陈飞在场,这丹药吃与不吃,后果都同样严重。
但话说回来。
若非道元,妙柳也会抓到他的把柄。
“师弟。”
江云一阵后怕,直至下了观月峰,这才定了定神,驻足回首:“刚才在大殿,真是多谢了…”
寻常语气,却发自肺腑。
今夜险情环环相扣,稍有差池就要没命。
陈飞先是一怔,而后不假思索,纳头便拜:“师兄大恩大德,俺就算当牛做马,也报不得万一!”
“咳。”
江云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小子忒实在了,筑基丹的事…还是不说为妙。
说了也不见得信。
“师弟。”
江云脑筋转得极快,此时搀住陈飞,和煦笑道:“想不到咱们这么投缘,对了,师弟用过饭了么?”
“师兄没吃啊?”
陈飞一脸单纯。
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攥住江云手腕,作势就朝惜云峰走:“那正好,咳,俺昨天刚买了好酒好肉。”
“师兄…那句话咋说来着?”
“喔,要是不嫌弃,就上俺那吃点!”
呵呵。
江云嘴角抽搐。
说不出口可以不说,你自个照照镜子,那是搞人情世故的模样?
话虽如此,他倒没拒绝。
那枚筑基丹,会诱发体内三尸,必须要回来。但方才在大殿中,陈飞面对筑基丹的夸张反应,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等他喝多,再找机会拿回来吧。”
他是卧底,不是反人类魔头,只要有的选,就不会加害于人。
外门弟子都住在惜云峰。
三清宗七十二峰,此峰位列倒数。青石阶自下至上、分成数段,每迈上百阶,便是一处弟子的居所;迈上千阶,就到了玉清殿。
皓月流光,清风徐徐。
山地以石子铺路,农院方圆十丈许,以竹围篱、乔木做门;院里土墙瓦房,三三两两、位列三方。
屋里灯火通明,不时传出的谈笑声,为这简陋住所,添了些许温情。
“师兄请!”
“哦,不用客气。”
拗不过陈飞,江云只好先进屋。
“陈飞回来啦?”
屋子不大,烛光如橘,六七个外门弟子,正坐在炕沿,不知聊着什么。
“嗯?这位不是…”
见陈飞没吱声,几人回头望去。
尔后匆忙起身!
“江,江云师兄!”
几人脸上笑容顿消,拘谨得不成样子,江云微微拱手,面色和善:“各位师弟,不必多礼。”
人多眼杂。
要是弄丢了丹药,可不关我的事。
“那个谁,”陈飞咧着大嘴,“俺昨儿买的酒呢?师兄日理万机,到这会还饿着肚子,快准备准备。”
“得嘞!”
几个弟子两眼放光,耗子似的夺门而出。
这唱得什么戏?
江云暗暗摇头,又见陈飞不知从哪,掏出张乌漆墨黑的木桌。
一边猫腰张开,嘴里一边嘟囔:“陈壮练功去了,师兄您千万别怪罪,你说都是一个娘生的,俺就理解不了,他天天玩命干啥?”
“俺们庄稼人,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江云并未作声。
他体内灵气悄然运转,占气术笼罩住大半个院子。
“酒来喽!”
不过片刻,方才去拿酒食的弟子们,已经嚷嚷着回来了,陈飞也放好桌子,他拍拍手上黑泥,正要说什么。
“师兄?”
陈壮也进了屋,见江云在场,眼里惊讶难掩:“咳,大哥真把您请来了…”
陈飞瞪眼如铜铃:“什么话!”
“你说说你,哪有给大哥拆台的?”
“就是。”
其他人看似帮衬,实则笑成了一团,陈飞那张黑脸,隐隐透出红光:“不是,有你们啥事?”
“哈哈!”
“江师兄过来坐…”
“他俩就这德行,咱吃咱的。”
这屋子小得不好下脚,此刻却其乐融融,一室生春。
如家般温馨。
坐到饭桌前,江云暗暗感慨。
也难怪陈飞抱怨,有亲朋故旧在侧,那缥缈无迹的“道”,又何必硬要寻呢?
不过。
陈壮落座后,却是面露犹疑:“在下不胜酒力,还请师兄见谅…”
“都是师兄弟,不必拘束。”江云微微颔首。
“哼。”
跟弟弟不同,陈飞举起手中大碗,颇有几分豪气:“师兄,我敬你!”
言罢把头一仰,咕咚两口饮尽。
“久仰师兄大名…”
“师兄,我也敬你!”
其他人不甘落后,纷纷端起酒碗,争得面红耳赤。
“师兄,这‘道’究竟如何悟呢?”
“最近修为难有寸进,可否请师兄指点一二?”
酒过三巡。
众人伶仃大醉,迷迷糊糊间,亦有人吐露心声。至于酒量差些的,已然伏在桌上,昏睡过去。
“再,再喝…”
陈壮手中酒碗摔碎,身子摇摇晃晃。
他起初滴酒不沾,可架不住众人劝酒道行太深,也只能勉强答应。谁知一碗酒下肚,反而是他喝得最凶。
方才在酒场上,已经耍了几次酒疯。
“陈飞?”
江云已是筑基,自然不怕几滴酒水。
见陈飞趴在桌上,他试探着叫了几声,陈飞口中嘀咕,却已然抬不起眼皮。江云嘴角斜钩,伸手探向陈飞怀中。
师弟,对不住了。
丝丝灵气离体而出,他轻易撬开陈飞攥紧的手,将那枚筑基丹取了出来。
神不知,鬼不觉。
江云松了口气。
他俯下身正要确认,只听陈壮哇地一声,大片白花花、碎如豆腐渣的秽物,就从口中吐了满桌!
“卧槽!”
三个师弟尚未趴下,一下子酒醒了小半:“陈壮你,江师兄还在场…”
“妈的,这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
当中一人扫了眼饭桌,立刻吓得惊慌失措、后撤数步!
“嗯?”
“这,这他娘的…”
剩下两人凝神去看,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只见原本脏污不堪的饭桌,而今尽是密密麻麻“白米”,那些玩意儿占满黏液、好似石榴粒。
等定睛一瞅…
那些玩意儿竟在蠕动!
“虫虫,虫子?!”
几人心胆皆寒,也不等他们反应,就见米海似的虫子,已顺着手肘、爬上陈飞小臂。
“陈飞!”
三人大惊失色。
手忙脚乱地运转灵气,耳畔却响起咯咯的怪响。
“喝,喝呀…”
陈壮身躯直晃,嘴咧到了耳根,满口白牙浸渍黑血,一圈腐坏熏黑、遍布竖纹的“肉块”,顶住陈壮的嘴,一下下开合着。
“喝好了,就送你们上路。”
这什么鬼东西!
三人醉意全无,凝神窥了半晌,冷汗已将浑身打得净湿。
那哪是什么肉块…
分明是蛆虫的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