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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冲击金丹境与大儒荀子

刘叔修仙记 星宿闲人 11814 2024-11-12 07:19

  刘叔将长平之地近亿的亡魂,送入了地府之后,便准备在此地静心修炼、养伤,之前此地的一大半阴气,已让赵括进入到了元婴上品境,而其他众鬼也是纷纷进阶,现如今,这剩下的一小半阴气,对于才筑基境上品的刘叔来说,便无异于洪水猛兽般的补药了,并且由于长平之地恶名在外,恐怕至少几个月内都不会有人经过,即使那些老鬼知道亡魂已不在了,也不会立刻过来查看,因为亡魂是走了,阴气还在,对于修炼纯阳的大部分修炼者来说,这些阴气就好似毒药一般。于是就在这几个月内,刘叔日夜不停,近乎疯狂的在吸收着这里的阴气,并且没多久,刘叔体内便形成了一颗小小的阴丹,《九阴玄经》里有记载,阴丹——类似于纯阳修行者修炼到金丹境时,会修出的金丹,所以刘叔不禁感叹道这纯阴之修,确实好练,竟然连瓶颈都没有!其实这只是他不知罢了,不论阳修、阴修皆是有瓶颈的,只不过各不一样罢了,因为阴修的瓶颈多是要摆脱心魔的纠缠,而刘叔的道心非常牢固,加之又有须菩提祖师以及玄都大法师的多番教导,以及浩然正气对于心魔的阻拦,故而他才能一路顺风的修出了阴丹!

  修出了阴丹之后,刘叔便可利用同性相吸原理,催动阴丹以吸收更多的阴气,并且待其日后进入了金丹境,那刘叔便等于是有了两颗内丹,二大于一,所以比起同阶修者,刘叔肯定要强上许多,再加上其体内的龙气加持,那真的可以堪比金丹中后境的强者了,刘叔自是满心欢喜,但他又觉得平时还是隐藏起自己的真实实力为好,毕竟须菩提祖师也多次说过“这世间的众生,最看不得你比他们好。”如今刘叔又比别人多修了一颗阴丹,这正是扮猪吃虎的好时机,所以这个秘密万不能被人知晓,不到万不得已,更是不能于人前显现出阴丹的秘密。时光飞逝,刘叔在长平这里又继续修炼了2个多月,此时这里的阴气已被他吸走大部,而刘叔的阴丹,也从一开始只有芝麻粒大,长到了鸡蛋大小,如今又变的有拳头那般大了,并且因为刘叔吸收了太多的阴气,所以他的脸都快变成暗黑色的了,除此之外,刘叔又同时修炼了杨朱学派后人魏选所赠的养生之法,经过两三个月时间的不断修炼,加之这里真的是非常的安静、干净,所以刘叔已经连开二门了,而刘叔每次修炼养生之法的时候,都多少会有所感悟,比如前日他就突然悟道:这人生和人身一般都有许多枷锁,其中最大的枷锁便是生死观,人们害怕死亡,又喜欢新生,这本是人性常态,可最后却受人操控,落入无尽深渊,什么无后为大、养儿防老、无人祭祀、孤苦无依……这些话语虽然也有道理,但却道理不多。

  人来到世上时都是光溜溜的,人离开世上时也是光溜溜的,既然你来时没带枷锁,为何活着的时候还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最后等你老了,还要给自己留下许多遗憾,说什么下次再也不来了!其实这不是自添烦恼吗?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而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能力之人,所以还是把责任都还给那些有能力的人吧!至于为何它们鼓励你们去多生,无非就是惦记着那点人头税罢了!人生来就是自由的,人生来就是应该逍遥的,也只有牛马会主动给自己套上众多缰绳,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人,实际上,许多人一出生就已经被天道、人道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世上勘破了真相的圣人也曾经说过“道可道,非常道。”想要逍遥自在可不容易,只有少数的人才能知道,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到达,只有极少的人才能走上非常之道,你问老子为何会如此通透?因为他是自由的,他也看到了自由,老子去后,中原立刻就乱了,因为没有几个人能是自由的逍遥的,你且往后看去,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老子依旧是最最逍遥自在的存在,不是因为他无法超越,而是你的身上有了太多枷锁、规矩,你的翅膀被折断,你的双腿被冻住,你的双手被拴住,你的双眼被蒙住,你的耳朵被遮住,你的嘴巴被堵住,你的鼻子被塞住……所以你只有打破这些桎梏大门,方得最终的解脱。

  打开了人体的第二道门后,刘叔就感觉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又快了两分,很快刘叔体内的灵气,便和阴丹一般,先是慢慢凝聚成了一颗沙粒,然后继续壮大如石子,所以他立刻就意识到只要自己打破了人体的第三道大门,就可以修成金丹境了。又过了半月,刘叔看着已经归于安静的长平之地,再看看附近已所剩不多的阴气,便不禁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知这些剩余的阴气,可否能帮助自己抵御住小雷劫?”原来,筑基入金丹的瓶颈突破之后,就会引来小雷劫,因为所谓的筑基境,只不过是打好了一个修行的基础,此时的修行者并不比常人强上多少,修行者也只有进入了金丹境,才和常人有了天壤之别,

  故而筑基入金丹便会引来小雷劫,想当年还在斜月三星洞时,孙悟空便是在自己的房内,度过了一道道小雷劫,刘叔当时就在孙悟空的房内,所以就看了个一清二楚,那小雷劫倒似是无形之物,竟可以穿过方寸山内的洞府,直接劈将下来,那雷劫声势倒是挺大,不过孙悟空好像很轻松就度过了雷劫,待其出了房门之时,还是一副灵活自如的模样,刘叔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比不得孙悟空,又想着雷电本属于纯阳之力,故而才会被金丹吸引打了下来,不过此地还有这么些阴气存在,一个纯阳,一个纯阴,那雷劫再强,遇到纯阴自然会被削弱三分,加上此地还有一些阴气,想来应是十拿九稳了。

  之前在景室山上,玄都大法师的一番教导,已使他的根基变的坚固无比,故而在这纯阴之地,方能游刃有余,此外大法师给的一本《九鼎丹法》,一本《正一符箓》,那皆是道门的最顶级法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刘叔的修为再次精进了不少,如今已是水到渠成,只是刘叔体内的灵气还不够精纯,所谓结丹,就是要将精纯的灵气凝聚成丹,所以灵气多和灵气纯完全就是两码事,你想,同样的境界,要想能胜人一筹,自然是结丹所用的灵气,越精纯越好,刘叔在这长平之地差不多吸收了上千万亡魂产生的纯阴之气,待其修成阴丹之后,又修行杨朱学派的养生之法,连破体内三道桎梏大门,使得体内吸收灵气的速度提升了三成,并很快就达到了一个精满溢出的程度,此时刘叔也知道这炼气化神——金丹境,就在他的眼前,于是,刘叔先是守中而坐,然后催动祖师所传的金丹法术,好让自身的灵气如同太极阴阳鱼一般旋转,而之所以要如此旋转,就是要让大量浊气从你的七门七窍中渐渐排出去,最后只留下最最精纯的灵气,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身体内的杂质便会随着阴阳鱼旋转,而慢慢被甩出体外,很快刘叔身边就泛起一阵阵臭气,随即大量的油脂裹着大量的杂质纷纷从头顶、皮肤上慢慢渗出,然后又有许多脏水从其口鼻耳中缓缓留下。

  就当刘叔体内的灵气就要成就丹型之时,天空上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刘叔向上望去,见不少雷蛇互相缠绕,心知这是雷劫要来了,马上这天上就要接连降下来三道小雷劫,而这些雷劫自是被其体内的金丹吸引而来,这内丹之所以又被叫做金丹,就是因为会引来天道雷劫,而如今引来的那三道小雷劫,自也是天道的一种选择和考验,“箜隆隆”雷声滚滚,倒像是下雨前兆,刘叔心道看来这第一道小雷劫,快要打下来了,此时的刘叔竟是巍然不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知道这第一道小雷劫的威力不大,也正可以试试自己的道行深浅,很快,这第一道雷劫,在一阵扭曲蜿蜒之下就劈入刘叔的体内,并直达刘叔体内就快要成型的金丹之上,金丹一接触雷电,刘叔便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股电流正快速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麻酥酥、爽歪歪的感觉,刘叔浑身先是抖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疼痛感、麻木感……而金丹因为通了电也更加快速的旋转起来,很快其体内杂质也被更快的甩了出去,刘叔非常安静的享受着这股雷电之力,不过雷劫毕竟是雷劫,再小那也是雷劫啊,只是这里的环境确实独特,为其挡下来不少的伤害,当年孙悟空破境破的无比轻松,但今日换做了自己,才知道这雷电之力,果然是这天地间最为爆裂的法术之一,刘叔硬抗了一阵,便急忙催动体内的灵气,与雷电之力一一撞击在一起,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雷电之力方从其体内彻底消失。

  刘叔不敢松懈半分,因为没多久,天上便又是“窟窿”一声,这第二道小雷劫就直劈向刘叔头顶的百会穴,只是一个瞬间,刘叔便被劈了个神魂不清,这一次雷劫的威力竟是增大了许多,好在刘叔早引动了附近的阴气,聚集于身体附近,并成功挡住一部分的雷劫之力,这才没有被直接劈死,但即使如此刘叔也被劈的差点昏迷过去,好在其体内的阴丹立刻喷出一股精纯阴气,又冲入其头顶的百会穴,与那纯阳的雷电之力绞杀在一起,于是没过多长时间,刘叔终于是恢复了意识,不过此时,其体内仍就是布满了雷电之力,刘叔又再次催动金丹法术,将这些雷电之力先引入金丹以帮助自己去除多余的杂质,随即又再次将这股雷电之力排出体外,其实,刘叔的这两次冒险,让这些雷劫入体,倒也不是全无好处,只见他体内的骨血被这雷电之力一击,只是一瞬间,全身上下便被雷电劈的皆皮开肉绽,随后那些雷电之力还会如同老鼠一般,在其体内顺着各种管道开始四下乱串,之后又见缝插针的钻入其身体内的各个角落,经过了这一下又一下猛烈如潮水般的电击之后,其体内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存在都会被雷电洗涤一遍,他的神经也被重新激活了一遍,许多死去或坏掉的细胞更会随着电流一同被排出体外,然后,精纯的灵气便会随之布满其身上最关键的位置,然后再进行一场全身的大修复,如此一来,刘叔的身体立刻就焕然一新了。

  此时,再看其身上,虽然刘叔被电的皮焦肉烂,但很快,他的身上便散发出一股新生儿的气味,而旁边的地上,却全是脏臭无比的杂质等物。在硬挨了两下小雷劫之后,刘叔不敢再托大了,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有事不过三的说法,所以可不能再拿自己小命冒险了,此时,天上炸雷“咔嚓、咔嚓”之声,再次从天上响开,只见一条条雷蛇正划破天幕,向着刘叔游来,只见一道道火蛇夹带着闪电看着甚是吓人,刘叔大惊,忙念出《金刚经》护住身体,不一时,其身上便多出了一道光盾,刘叔念得是《金刚经》第一品,法会因由分,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随着经文的念动,那护盾越来越厚,竟比之前的护盾又厚了几分,刘叔知道这就是进入金丹境的好处,但经过两次试探后,刘叔知道这护盾可挡不住第三道雷蛇雷劫,此时长平之地的阴气也在刘叔的阴丹催动下,迎上了那道道雷蛇,一阵阵激烈的火光炸裂之后,这第三道小雷劫便被化去了至少三成的威能,随后那雷劫打在金刚护体之上,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噼里啪啦”的炸开了锅,只见这些雷蛇围绕着光盾开始上下翻飞,似乎随时都能炸破大盾,此时刘叔嘴里的《金刚经》也是越念越快,越来越大声,不过,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金刚护体终是被雷蛇打破。

  随着雷蛇入体,刘叔很快便感到了剧烈无比的疼痛感,而其体内也是再次布满了狂暴的雷蛇之力,刘叔不敢大意忙催动自己体内尚未成型的金丹,以及拳头大的阴丹一时发力,好将雷蛇尽快驱除体外,由于用力过猛,刘叔的体内的阴气立刻就消耗了大半,于是刘叔再次催动金丹法术,同时附近的阴气也在不停的涌入刘叔体内,那雷蛇虽是爆裂但随着附近阴气的快速消散,也变的越来越虚弱,这时刘叔体内的浩然正气也冲了出来,与雷蛇绞杀在一起,而刘叔体内顿时就发生了数场小赢爆炸,一些原本躲在他内脏里的各种小虫,因为没有了浩然正气的保护,竟纷纷被电成了粉末,然后透过皮肤一一排了出去,刘叔恶心道“我的老天,我的体内竟有这么多的寄生虫,难怪我的身体会每况愈下,诶,估计每个人身体里都有大量的寄生虫,这些寄生虫实在是太恶心、讨厌。”待到雷蛇之力渐渐被排出一空,刘叔便急忙使用内观之术,进入自己内景查看体内的各般状态,这时就见那颗拳头大的阴丹比之前竟是小了数倍,但颜色却是更加的漆黑了,再看其旁边的金丹已变的和钱币大小无二,而颜色也泛着耀眼的纯金色,刘叔不禁哈哈哈笑出了声来,看来,自己真的进入到金丹境了,刘叔心道既然修炼到了金丹境,不如先试试祖师所教的那套法身之术,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西方教的不传之术自己一直都使不出来,如今经过了雷电洗礼,进入了金丹境后,正可以一试!

  最后,刘叔使尽全身法力,终于是变幻出了一式法身,不过他变出的这具法身又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因为他的法身竟只是比平时多出了一个脑袋,刘叔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个双头法身,好像除了能多骂别人两句,就没有什么其他大用了,刘叔叹了口气,随后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乌云皆已是散去,四周再次变的安静无比,就好像这三道小雷劫从来没有来过一般,而同时附近的老鬼们也觉察到了长平的异常,他们皆认为应该是地府派人来处理长平之地了,恐怕是因为长平这里确实难办,所以最后竟引来了雷劫,方才清化了整片长平战场,众老鬼知道地府的人可不好说话,所以也就没派人前去查看,想要再等个月余,等地府的人走光了,再派人看看,毕竟养鬼和见鬼都是种不祥之事,很多人也听说过,比如有人说自己见了鬼,那若是无福无佑之人,多半是要生一场大病的,并且就算不生病,也得倒血霉,比见尼姑还倒霉百倍!进入了金丹境之后,刘叔便决定在长平之地继续修炼上一段时间,他如此做,一是为了巩固下自己的境界,还有就是这里的阴气虽是不多了,但总不能白白浪费吧?又过了半个多月,此时刘叔体内的阴丹已经修炼到中品境界,而长平附近的阴气也是散的差不多了,很快,附近的百姓就察觉到了此事,他们皆说有一天,天上突然降下了三道雷电,将长平之地的恶鬼们都给收走了,不过虽是有了传闻,却仍没多少人敢来一探究竟,而等人们发现长平果然恢复如初时,刘叔早已又悄悄的回到了赵国之地。

  原来,那鬼王赵括在入地府之前,留下了自己的头盔和甲胄,刘叔见状,明白赵括此举,是希望自己能替其将这头盔、甲胄,偷偷埋入他父母的坟前,自长平一战,赵括兵败殉国之后,赵括的母亲不久后就去了,刘叔游历于赵国时,也听到当时是因为四十万赵军的家人,天天堵着赵家门口日夜咒骂,赵母最后也是因为过于悲愤而死去的。不久刘叔就来到了赵国,在长平修炼了几个月,刘叔早已经饥渴难耐了,于是刘叔忙让小二快点上些酒菜,只是刘叔吃着吃着就感觉不对劲,于是他急忙喊来小二问道“小二,你这菜是不是外国的?是不是还洒了什么药水?”小二无奈道“客官您有的吃就吃吧,怎么还挑三拣四的,这国外的菜便宜啊,这个药水是杀虫的,为你好!”刘叔冷笑道“若是别国不卖给你蔬菜粮食呢?那该怎么办呢?难道长平之战后,赵国就没人意识到这一点?”小二也笑道“我就是一小老百姓,我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哪个便宜我买啥,您可不要道德绑架我。”刘叔又问“那这酒水为何不用进口的呢?”小二冷笑道“这酒水买卖可是由国家发布指令,要严格执行的,这酒水可关系着国府的兵器精良不精良,先进不先进,可马虎不得。”刘叔笑道“去年我游历魏国时,他们也说自己的兵器天下第二,特别是他们的核心武器大一万,那可真是宇宙无敌啊,可最后真的打起来了,却被打的找不着北,不过魏国随即也提出了严厉的谴责,坚决的反对,似乎效果很好。”

  在问明了赵奢墓地的具体位置后,刘叔便一路来到了邯郸城外,一座叫做紫山的小山旁边,那个早已荒败不堪的赵氏墓园中,进入园后,只见这里的坟碑早已被人破坏一空,有好几座竟都被人挖空了,也不知是迁了坟还是被人为破坏了,不过赵奢和他夫人的墓倒是完好如故,并且好像还曾被精心打理过,随后,刘叔先是拿出酒楼买的鸡和猪,祭拜了一番赵奢以及他的夫人,之后刘叔又在赵奢的墓旁边,挖了一个大坑,并将赵括的头盔和甲胄一一埋了进去,如此也算是不负赵括所托,不过刘叔可不敢给赵括立碑,将泥土踏平了之后,刘叔又在赵奢的墓前多摆了一副碗筷,加了些酒水,口中念念有词……不久之后,墓园中又来了一位老妪,老妪缓缓走来,其手中还拿着一副食盒,等其走到近前,见到了刘叔,很是吃惊,原来这老妪眼神不好,只有走到近前才看清了刘叔样貌,而赵奢之墓如此干净,也多是由她勤加打扫,刘叔怕其紧张就开口问道“老人家,您一个人过来祭拜,又带着不少的食物。敢问您可是赵奢的族人?”老人闻言望着刘叔,见他虽是生面孔,却也不敢说话,刘叔再次说道“老人家,我的父亲与赵括曾是一对知己好友,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在他的父母坟旁,埋入一副甲胄以代替赵括本人,想来,您也看出来了,这地上的泥土已经被人动过了,我已经埋入甲胄,但却不敢为其立碑,只能在其父亲坟上,为他也献上一些水酒,待祭拜过他们后,我便要前往韩国,然后再到秦国,好看一看那个秦国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

  老妪听了刘叔之言,便不在遮掩说道“老身确是赵奢的族人,不瞒你说,自那括儿殉国之后,这赵奢家上下,便被愤怒的赵人给毁了个底朝天,当时赵奢家五服以内的亲戚,皆是殃及池鱼,被祸害的不轻。虽然也有人向百姓陈述了赵奢生前,曾说过自己的儿子不堪大用,并且赵括的母亲也曾提醒过赵王,自己的儿子就是纸上谈兵而已,他日赵军若是败了,当与赵家无关,那时赵王也是应允了此事。可是长平之战被阬杀的几十万赵国家庭他们可不管这些,这些人不敢对赵王怎么样,但败军之将、赵奢之后害他们死了丈夫、儿子,哪怕官府再怎么派人阻止,又怎么可能能阻挡他们发泄心中的怒火,最后官家也只能是不管不问,任由百姓发泄。也不过几天功夫,赵家的人,要么远遁而去,要么改名换姓,要么被人打死……我家本是赵奢的五服之外,但我那可怜孙儿也因多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愤怒的百姓打的逃往了秦地,秦国乃虎狼之国,诶,也不知我的孙儿去了那儿,到底过的怎么样了?到如今更是连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不知,老身与孙儿,今生还能不能再相见?”刘叔闻言不禁叹道“诶,赵括啊,赵括!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那老妪又道“我那孙儿平日就心高气傲,被打后他就发誓要必报此仇,所以才去了秦国。小先生,老身今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帮我一帮?”

  刘叔问道“老人家您有何事相托?”那老妪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若是他日先生去了秦国,碰巧遇见我的孙儿,还请代老身给他传句话‘老身望他能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活在仇恨之中啊!’”刘叔看着老妪满头白发,说话都颤颤巍巍,一时不忍拒绝老妪的请求,于是,刘叔说道“此事我尽量为之。只是秦国甚大,秦人甚多,那您的孙儿叫什么?可有什么特征、爱好?”老妪闻言喜道“我的孙儿姓赢,名槀,他与你年岁相仿,嗯,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还有,还有,他从小便特别喜爱书法,并写的一手的好字,看起来是个儒雅孩子。哦,对了,对了,他的左手还有一道伤疤,呈锯齿状,那是他小时候调皮,不小心伤到的。”刘叔望看老妪,心道就算是自己积德行善了,于是又道“我只能是尽力寻找,不过,秦国实在是太大了,若是找不到,还请老人家不要怪我。”老妪哭道“能有个希望,老身就已经满足了,先生,老身这里还有一支毛笔,这是我孙儿常用之物,一直被我带在身边,还请先生收下,日后作为信物。”

  刘叔闻言,立刻接过老妪递来的一支破旧毛笔,随即又向赵奢之墓拜了三拜,方才离了赵奢之墓。

  刘叔离开赵氏墓园后,一时也不知该去往何处,这时他又想起前些日和李牧曾谈论过赵国风云人物,李牧曾说过“赵国的上卿——荀子,此人非常的有学问,并且他曾三次担任过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出任过楚国的兰陵令,又常以儒学的正统继承人自居。”刘叔当年在孔县孔府时便曾听闻过荀子之大名,只是当时还不知这荀子到底身在何方。今日既然无事,正好可以去拜访一番。想当初自己在寿春拜访宋玉时,就获得了不小的机缘,如今荀子既在赵国,何不去见上一见!于是,刘叔便快步来到了上卿府,府上门子见刘叔长的鹤立鸡群,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便问刘叔到底是何人?刘叔自称是儒家后学、李牧之好友,又说前日才见过大将军,今日正是慕名而来,门子闻言便入内禀报,荀子正在读书,听门子禀报说,有人在外求见,说是儒家后生,还是大将军李牧的好友,荀子闻言,就让门子请入来人,随即刘叔就被领进了府中大厅,此时上卿荀子也来到了大堂,刘叔远远瞄了一眼,见这位荀子老夫子看似六七十岁普通的老翁儿状,但其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竹简香味,再细细看时,此人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刘叔游历于各国,也曾见到过不少的大人物,而这个荀子给他的感觉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世外高人”!

  而荀子看清了刘叔的样貌之后,也是十分的惊叹,人间怎会有这般人物?除了皮肤黑的有点吓人,其一身的儒生打扮,显得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一看其出身就是非富即贵,而最最重要的是,两人都从对方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勃然的浩然正气!接着,刘叔就被荀卿请入了内府之中,二人寒暄了几句后,荀子就问道“小先生,怎么称呼啊?”刘叔答道“我姓刘名叔,乃楚国沛县人,马公书院马维夫子的弟子,前些日子学生刚去了孔县,拜过夫子遗物,孔府的孔谦先生以及孔县的不少先生都跟我说,您可是当今儒家的一位大儒,若是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几日我正好路过赵国,听李牧大将军说您就在赵国,所以今日方才叨扰到了上卿这里。”荀子笑说“小先生既是我辈中人,那可曾听过我的性恶论?”刘叔知道这荀子是在试探自己,就答道“学生自然知晓,您的许多学说,后学早已拜读过多次,先生说的性恶论,我自然也有耳闻。”荀子说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小先生,认为如何?”刘叔道“后学曾琢磨过先生的性恶论,也研究过孟夫子的性善论,两相比较下,一时也分不出谁对谁错?但后学自认为人之初当无性,遇善则成善,遇恶则成恶!”

  荀子闻言拍掌而笑道“小先生的这个说法和告子——告不害的说法一致,那,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在读了《孟子.告子》之后了解的?”刘叔说道“后辈所想只是与前人所思相通罢了。”荀子又笑道“好,好,好。那小先生对于我写的治国之法,又怎么看?我以为国家当礼法并举、王霸统一,但礼必须高于法,因为礼为法之大本。”刘叔思考了片刻,方说到“小子以为当‘法为先而礼为后,并且法必须高于礼,因为法为礼之根基,没有根基,又哪来传礼的土壤?随后方可法礼并行,王霸统一!当然了,若是能做到帝霸统一,那就更好了!”荀子闻言,悠悠的说道“帝道?和霸道?帝道,那是以五帝为代表的治国之道,老子曾以为,这是比皇道稍次一等的治国之道,若是能成就帝道自然是极好,极好!然如今人心不古,礼崩乐坏,道义全无,能实现王道,已是非常的不易,又如何才能实现帝道呢?”刘叔叹道“确实不易,但却不是不能。”荀子忙拜道“小先生,请讲!”刘叔又道“需禅让制与人治共举。夫子们曾讲过君臣之间的关系,应是真心换真心,或者说君民平等!或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或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如果真如先贤所言,这在位的君王和大臣,都是由人民选举出来的贤能之君,长此以往,实现帝道,也不是不可能的。”荀子想了想叹道“这太难了,也太理想化了,老夫肯定是看不到咯!不过我倒真的希望能有这么一天,老百姓能真的选择官员和皇帝!”

  刘叔也道“哈哈,这只是小子的一厢情愿!先生说的对,帝道是暂时没有希望了。那不妨再加个黄老之道吧!”荀子闻言,有些疑惑道“恩?这不是稷下学宫搞出来的东西吗?你难道还去过临淄的稷下学宫?想当年,田氏代姜,齐国大变天,田氏为了证明自己田(陈)家的合法性,便搞出黄老之道。这陈(田)氏的祖先和老子一样,都是陈国人,田家又说他们是黄帝的子孙,而姜姓乃是炎帝的后人,如今,黄帝的后人代替了炎帝的后人,合理合法!”

  刘叔也笑道“是的,先生曾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对于黄老之道,这个齐国显学的来源,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荀子点头说道“嗯,就是今日的法学,在当初,也是被叫做黄老刑名之术!”刘叔符合道“是的,确是如此,可惜法学没有在齐国发展起来,当年商鞅曾去过齐国,却……”荀子想了想又道“黄老之道,虽然是齐国田氏搞出来的学问,但齐国用了黄老之道后,它的经济实力立刻就从百废待兴,变成了遥遥领先于其他诸侯。”刘叔点头道“小子以为想要治理一个国家,没有钱财的鼓励,爵位的赏赐是肯定不行的。光谈理想,没有回报,总有玩脱的一天,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就好比中山国和衡山国,它们的国力确是挺强,并且天天都在宣传农民伯伯最伟大,他们都是农民的孩子,可一提到福利待遇,那就是什么都没有!最后魏国、赵国一入侵,老百姓全是送梯子,没有说誓死保卫国家的。”荀子也道“小先生说的在理,在当时,官员的子女、亲属早就跑光了,整个国家只留下了一群贫贱不能移,百姓平时啥福利都没享受到,但到了亡国之时,又不得不拿起粪叉,上阵厮杀。”原来那中山国虽然善于制造兵器,但那些兵器都是出口给洋人的,普通人别说先进的铁制兵器了,就连青铜武器都从没摸过,还有那个衡山国,经过管仲的一番运作后,整个国家的钱币都成了一堆废币,最后老百姓不得不以物换物或者以票换物。”刘叔说道“若是国家用法律来好好保护老百姓的权利、财产,老百姓又怎会说,国家兴亡匹夫无责!”

  荀子仔细的想了想,立刻夸道“小先生说的十分有理。那为什么非要先法而后礼呢?”刘叔道“因为先生说了,人心本恶啊!”荀子一愣,刘叔又笑道“所以不管是性恶论还是性善论,这人性就都是靠不住的,既然人性靠不住,那礼法便不可随意施行,但是刑法却可以施行,因为好人不会犯法,而坏人犯法,自会有法律来制裁他,长此以往便可徙木立信,之后再宣扬礼法,就可以事半功倍了!例如:一个人犯了偷盗之罪,我们第一次抓到他,可以先礼而后法,只需要教育他,不要再犯就可以了;若那人二次再犯,我们就可以用法来惩罚他,再告诫他勿以恶小而为之;若那人第三次再犯,我们就要将他送入牢狱,并告诉他事不可过三,再犯,就要以之前十倍的刑法,来惩罚他。’”荀子闻言是哑口无言,刘叔又道“后学自以为‘法不严则賊不惧,贼不惧则人心寒,人心寒则人心失,人心失则国家必乱;但,法正则人心正,法严则人心安,心安定了,再慢慢推崇礼法,则天下无罪矣;然对大罪者,却绝不可言轻,特别是那些知法犯法者,这些人就应当罪加一等,因为这些人所造成的影响和后果,比起他者要更加的严重,再说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众,待到法失人心,则人心再难抚平也。’”

  荀子听言忙拍手称善,刘叔随后问道“先生,小子有一问‘有失心疯而杀人者,应如何法之?’”荀子不答,一直思索,教育之、杀之或是礼法并施,似乎都不妥,于是荀子问道“若是由小先生来断案,该如何处理呢?”刘叔笑道“我以为失心疯者,当斩之!”荀子有些疑惑道“哦,这是为何?这失心疯杀人,也不是他的本意啊!”刘叔解释道“您如何证明他杀人时,是失心疯发作,还是假装发作?再问兰陵令,那被杀者他有什么错吗?小子以为世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也。”荀子点头说道“这被杀者确实也挺无辜。”刘叔笑道“若是以被杀者的角度来看,他死了之后,会因为对方是失心疯,就原谅杀人者吗?”荀子摇摇头道“自然不会。”刘叔说道“那便是了。”荀子闻言,对刘叔倒有些佩服了,说这刘叔是胡搅蛮缠吧,又挺有道理,说全是道理吧,又有点像是胡搅蛮缠,刘叔接着又问道“荀老说要礼法并举,王霸统一,那么您到底算是儒家呢?还是法家呢?”荀子假装疑惑道“需要分的这么清楚吗?”刘叔说道“世人常说非黑即白。”荀子笑道“老夫不在乎世俗之言,黑狗、白狗,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狗。这世人要怎么说,怎么骂,我只充耳不闻”说完,二人皆是哈哈大笑。

  就这样,二人聊着聊着,荀子就发现了刘叔的不简单,这孩子似乎什么都懂一些,按理说这个年纪……而刘叔也发现了这个荀子确是如今唯一的真儒、人仙,刘叔师承于须菩提祖师,本就通晓百家,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游历学习,已是无所不知,无所不会,而这位荀子先生也多次被称为最博学的儒家传人,于是,两个人针锋对麦芒的一通深入交流之后,便立刻成了一对忘年交,刘叔在荀子府上,又呆了几日之后,荀子就已猜出刘叔必不是凡人,于是荀子问道“小子,你应该是个方士吧?不对!你应该是个术士?嗯,好像也不对!哦,你应该是个修士。”刘叔哈哈大笑,说道“您总算是看出来了。”荀子笑着说道“老子早该看出来了,孔夫子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自以为已经够博学多才的了,没想到遇到你后,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比我更博学之人,而且你还如此的年轻,我想除了修士之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答案!”刘叔笑道“哈哈老头,多谢你的夸奖,能入您老的法眼也算我的荣幸呢!”荀子吼道“你去了孔府后,就学会了浩然正气?”刘叔点点头道“本来想混个脸熟的,孔夫子当年门下有三千弟子,传到如今不知几何?虽然,这些年儒家依旧没有受到重用,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我记得您老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荀子闻言,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小子不必多言,老夫已然明了了!嗯,老夫一生,有三个弟子最为出众,他们分别是李斯、韩非和张苍,其中这个李斯为了自己的梦想,已经去了秦国;另一个韩非虽是韩国的贵公子,却是得我学识精要之人,可惜韩国势小,其一身抱负怕是无法施展;还有三弟子张苍,他精通图书、乐律及历法,深得我的喜爱,同时他也是三人中最洒脱、最稳重的,老头马上写书于张苍,让其静待良机,只等小友引水而来,如此,老夫的衣钵也算是传承下去了。”刘叔点点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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