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化麟苦笑:
“姑娘说哪里话?我难道还会故意让姑娘到延陵书院去杀掉我不成?臂膀被砍,是我运气好,当时情形,姑娘就是直接杀了我,都大有可能,我若要自杀,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燕疏云明知他这话是假,却又难以辩驳,一时失语,呆了半晌才冷笑:
“你当我没听见刚才你们说的话么?”
一旁的张思仁笑道:
“姑娘想必是听差了,何必疑神疑鬼。这魏兄弟,他本来被你们关起来,我等碰巧撞上,把他救出来的。以前可不相识。”
燕疏云听他如此面不改色的扯谎,怒气上冲,眼中冒火。
那翠衫少女却大声道:
“燕姐姐,就算他真是我们这边的人,你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你还能逼着他说不成?”
她这话分明是承认魏化麟是自己这边的人,张思仁和魏化麟听到这话,均是皱眉,张思仁斜眼瞥了一下少女,目光中颇有不满。
燕疏云冷笑:“好哇,这位妹妹倒是认了。”
翠衫少女笑着摇头:“我可没承认什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道:
“姐姐,你问也是问不出来,那还是动手吧,只是我们三个打你们两个,你抱着孩子也不方便。”
燕疏云心中也有此顾虑,只是就此放过魏化麟,不能问他一个明白,又心有不甘。
那少女眨了眨大眼睛,突然道: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孩子交给那姓石的,你和这两位打,若是赢了,那自然随你逼问。我和这姓石的都不插手,你看如何?”
燕疏云朝这少女打量了一下,不知她究竟转着什么主意,但想把孩子先给石宗柏抱,自己对付魏、张两人,至少没什么坏处。
便点了点头,转身向石宗柏道:“那孩子先给你照看一会儿。”
说着便把婴儿向石宗柏递去。
石宗柏刚要接过,背后肌肤感觉到微细尖锐气流袭来的刺痛,电光火石间,不急细想,急转身用外袍挡甩。
燕疏云视线被石宗柏挡住,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双手伸出还未缩回,两根细竹条已突然从上垂下,卷住婴儿襁褓,向上弹起。
燕疏云大惊,双足跃起,正要抢回婴儿。
却听一声娇笑,一个人影从她头上闪过,却是那翠衫少女已抱住婴儿划掠而过。落在五六丈外的地面上。
燕疏云、石宗柏两人脸上俱皆变色。
燕疏云指着少女:“你这是何意?”
那翠衫少女娇笑道:
“我们后会有期,姐姐也不用伤心,反正也不是你的儿子。”
说着脚尖一点地面,便朝南边竹林中跃去。
燕疏云一咬牙,道了声“追”,便也飞身而去,石宗柏也跟上。
却听那张思仁在后边叫道:
“见姑娘,你用这婴儿要挟他们换烜刀和玄鲤啊”。
燕、石二人初时还能看见翠衫少女的身影,但他们一边追,一边还要不断用刀剑砍削那一浪接一浪打来的竹枝。
起先劲力足,尚可应付,后面手臂都挥得酸了,那翠衫少女却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心知这般追下去,也是枉然。
燕疏云陡然停住脚步,咬牙道:“先回古庙那边,问问那两个。”
石宗柏点头。
此时那少女去得远了,周边竹子又恢复如常。
两人跳上竹顶树巅,朝来路跃去,跃不多时,居高临下,看见张思仁、魏化麟二人已走到古庙西侧一里地左右。
两人加快速度,飞掠而下,拦在两人面前。
张、魏二人大惊,不过明白自己逃也逃不过,打也打不过,呆立在那里。石宗柏出手如电。已点了两人的穴道。
燕疏云刚要开口,石宗柏抢先道:“让我先来”。
燕疏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石宗柏面沉如水,看着张、魏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要死还是要活?”
张思仁和魏化麟面面相觑,魏化麟颤声道:
“要死如何,要活又如何?”
石宗柏道:
“要死,那就不废话,直接就杀了你们两个,算你们也是硬汉。要活,燕姑娘问一句,你们就答一句,有一句不肯答,或者答得不好,那就杀。”
说着,也不等两人再做声,便对燕疏云道:“疏云,你问吧”。
燕疏云刚要问魏化麟,石宗柏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问张思仁。
燕疏云一怔,随即明白石宗柏的意思是这两人里,魏软张硬,而且魏似乎受张控制。若能慑服张,那再问魏,自然就容易多了。
张思仁却已抢先道:
“鄙人身属天山派澄云宗,若二位要问宗主之事,绝不可能回答,现在就可把鄙人杀了。但若问的是其他,在下可以考虑回答。”
石宗柏听了,哼了一声,拿出短刀。燕疏云阻止他,道:
“好,就问你其他问题。若你还是推三阻四或者谎言搪塞,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她略一沉吟,问道:
“那翠衫少女叫什么名字?什么来路?为什么戴着面纱?她可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她这一口气就问了四个问题,张思仁犹豫了一下,刚想要推脱。
却见石宗柏脸色阴沉,举起短刀,便忙道:
“她叫见皆倒,外号竹罗刹,是澄云十使中的第五位。”
燕疏云疑道:“什么简介到?说清楚点,哪三个字。”
张思仁道:
“不是姓简,是姓见,看见之见,皆倒就是都倒下之意。”
燕疏云和石宗柏对望一眼,均想竟有“见”这等怪姓?
石宗柏哼了一声“她这名字倒是怪,叫见皆倒,莫非是说见到她的人都要倒下不成,不过我们刚才也见她了,不是没倒下么?”
张思仁道“见是她本来的真姓,这名字却不知道是她父母取的,还是她后来自己取的,反正我知道她时,便是叫这个名字。不过……”
石宗柏眼睛一瞪:“不过什么?”
张思仁道:“不过听人说她叫见皆倒是指看见她摘下面纱后面容的人都要倒下。”
燕疏云奇道:“她这面纱很薄,就揭下面纱看了又能如何?就真是美到沉鱼落雁,也不至于见皆倒吧。”
张思仁摇摇头:“这我也不知了,可能只有宗主才见过她不戴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