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宫一笑
毫无疑问,南宫一笑是上元城近年来风头最盛的人物之一。
他不仅家世显赫,本人更是一名纯粹武夫,二十有五就已经是六品武夫,比之前的佘君还要强上一分。
更为重要的是,他乃是悬镜司八位红衣之一。
悬镜司于十二年前成立,直接受命于垂帘听政的长公主,内可监察文武百官,外可防备敌国暗探,当之无愧的实权机构。
当厉叙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挂着那副盛名已久的招牌笑容,上官清秋却已经不翼而飞,不知去哪里了。
南宫一笑,站起身来,拱手施礼:“探花郎,恭喜了。”
厉叙顿时邹起眉头,他并不认识南宫一笑,南宫家与厉家也非世交,南宫一笑的突然约见,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若非是碍于当前人设不便爆粗,他铁定冲南宫一笑来一通抽象话。
大咧咧坐了下来,厉叙开门见山:“南宫大人有事?”
南宫一笑面色一喜,本以为还要虚与委蛇的客套一番,没想到厉叙单刀直入,这着实给他省却了很大的麻烦。
厉叙被他那火热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说这哥们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应该没开放到这个地步。
要是我鼓励他几句,给他做自己的勇气,会不会有助于我的人设?
厉叙战略后仰,眼神警惕:“南宫大人,人活一世,自在就好,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嗯,点到为止,旁敲侧击的提点一下就好,要是说得太露骨,南宫一笑大概会很害羞。
厉叙满意的点点头,默默给自己一个赞。
装你么带哲学家呢。
南宫一笑满头问号,不解反问:“厉公子说什么呢?”
“我说总座高见!”
“总座高见是什么意思?”
“我从古籍里学来的方言,意思是你很聪明。”
南宫一笑自问博闻强识,读书甚广,却也想不出此典故源自何本古籍,不过既然是夸自己,那就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谢夸奖。”
“不客气。”
“厉公子,实不相瞒,鄙人有一事相求。”
南宫一笑挽起袖子,顺手倒了两杯茶。
“不妨明说。”
“我想与你做一桩交易。”
南宫一笑坦率说道。
交易?
我这种正人君子会和你做交易?
而且你这个交易,它正经么。
厉叙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抱歉,厉某不许任何人做交易!常听闻南宫公子嫉恶如仇,有仁义之心,今日一见,才发现你一样俗不可耐,实在是令人失望。”
语气铿锵,一身正气。
南宫一笑满意极了,这才是我大盛朝需要的人才。
厉叙也很满意,不仅轻松回绝了南宫一笑的请求,还收到了他上供的是十五道星光。
“不好意思,厉某忙着行侠仗义,没工夫和你做交易。”
星光+5。
“厉某也奉劝你一句,多把心思放在正途。”
星光+5。
“南宫一笑,别怪我多嘴,你是上元城名人,更应该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做一个正直不屈的人,如此才能鼓舞更多人走上正道。”
星光+15!
南宫一笑寻思着,我也没想过走邪路啊。
厉大少,你这脑补能力是不是太强了一点?
但瑕不掩瑜,我很欣赏你的赤子之心。
他一把抓住厉叙的手,眼神火热的说道:“厉少误会了,鄙人此次前来,便是为正事而来,还望厉少挺身而出,为上元城学子找回场子。”
厉叙立刻甩开他的手,满脸愕然:“抱歉。厉某对找场子这种小事没有兴趣,南宫大人身居要职,希望你能将心思放在国事之上,不要过问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事。”
南宫一笑神色一肃,眼里仿佛绽出某种神圣的光芒:“此事正是国事,鄙人适才言语失当,让厉少有所误会,实在是见谅。”
“厉少性情高洁,诗情旷世,定不忍见我大盛学子被燕国人欺压,烦请厉少移步,为我大盛学子争口气!”
我擦,调子起高了。
我就打打嘴炮,你怎么就这么不客气?
我只是装作很正义的样子,你怎么当真了呢。
乍这么不要脸呢。
“厉某一生所学,只为求公道二字,绝不会用来争勇斗狠,南宫一笑,你走吧,不必再浪费口舌。”
厉叙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他。
“厉少,可还记得去年的盛燕大战?”
南宫一笑突然开口。
盛燕大战,厉叙自然是记得的,那是去年春,两国因燕山郡的归属问题起了争执,从一场百余人的聚众斗殴升级为一场十万余人的会战。
局势之走势不可不畏夸张,要是厉叙没记错,此事以大盛小胜落下帷幕,只是南宫一笑为何又突然问起?
“不是已经落幕了吗?”
厉叙不解反问。
“战争落幕了,但好像没有完全落幕。”
“我理解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理解。”
“厉少有所不知,今日凌晨,燕国使团突然到访,准备和我方商议燕山郡具体归属。”
“战场上打赢了,谈判桌上定也是占据优势,南宫凶庸人自扰了。”
“本该如此。”
南宫一笑苦笑着摇摇头。
原来,使团里的燕国休宁公主突然提出要举办一场诗会,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若盛国取胜,则燕山郡将以休宁公主嫁妆的形式并入盛国,反之则将燕山郡归还给燕国。
长公主欣然同意,本以为能要人又要城,给燕国以双重打击,没想到燕国人有备而来,在诗会里一枝独秀。
南宫一笑,便是来请救兵,探花郎厉叙。
“怪不得今天没见到几个读书人,原来是参加诗会去了。”
厉叙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转念又觉得不对,
“这种大事,我没理由不知道。”
“厉相爷帮你回绝了。”
南宫一笑无奈一笑,转口说道:“历少,此次诗会事关燕山郡归属,还请您亲自出手,扬我国威。”
“那群燕国学子为人怎么样?”
“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纨绔子弟而已,和高风亮节的历少完全没法比。”
“历某生平最见不得这种纨绔!”
历叙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舞蹈弄枪,现在才知道白担心一场。
参加诗会不就是抄诗么,谁不会啊?
说不定还能趁机拗个人设,薅一次世家公子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