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闻言,上下打量,更看重韩奕,心想:“他能这般想,这么小就知行善,当真难能。”笑问:“你这么做为了什么呢?百多个人,一天开支,不是个小数目啊?”
韩奕神情凄苦,忙道:“我不为什么,只要我能做,只要天下太平,没有穷人,富人之分,没有百姓受苦,我死也愿意,我为什么?”
张仁更是呆然,看着年小韩奕,心想:“韩奕这娃怎这般懂事,念念不忘百姓苦难,视别人痛苦在自己身上,何况又这般小年纪,当真是什么仙童下凡?不忍见百姓受苦?苍生受难救世来了?”
只见他额间有胎生朱砂圆点,更艰信这一点,韩奕十之八九和神仙有关,只问:“韩奕啊?你能这般想,有此心德,如此抱负,当真难得。”
“你要天下太平,没有穷人富人之分,没有百姓受苦,这是万万做不不到的,根本不可能做到。社会复杂,人心背离,多有几人如你这般,如你所说天下也没这么乱了。何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这么做终究会害了自己,无济于事啊?”
韩奕气“哼”一声,回道:“我才不管,无济于事也好,根本不能也好,能也好,不能也好,千难万难,我也要做。我要刻苦读书,等我长大了当了宰相,治好了国家,平了天下,就能帮他们,不信我就做不了。”
张仁见他这样,只是苦笑,含泪问道:“韩奕啊?张爷爷年过九十,对这世道,再也熟悉不过。人心险恶,为了自己利益,朝政大权,谋朝篡位,弑父杀兄,同室操戈,六亲不认,什么事做不出?你身在官家,被爹娘护着,怎知世道艰辛?其中不易?你想的不错,可做起来是千难万难啊?不可能做到啊?”
韩奕听完,很不高兴,回道:“我说了我韩奕不怕这些,再苦再累,要了我命,我也要去做,何况我有天才,我是神童,精读各门书籍,精通各种知识,师父教我这么多,就是为了平定天下治好国家,我相信我能做到。”
说完,张仁,刘琦,李瑾,王富无话可说,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在心头,只得低头,暗自惭愧。
张仁心想:“韩奕如此小,就明白这么多,我这做大人,到不如一个小孩了吗?”
刘琦故作生气,恼道:“什么宰相不宰相,当官不当官,你半大娃娃,晓得什么?”
韩奕闻言,立即反驳:“我不和你说,像你这种人,天生就是坏人,老天才让你活不过六十。”
刘琦恼怒。
张仁见他这样,苦苦一笑,心里在想:“韩奕年小立志,这般想也是好的,总不能给浇冷水,去打击他。”
笑问:“韩奕啊?你能这么想,肯这么做,只要张爷爷帮的了尽全力帮你,现在啊!如你所说,刻苦读书,不可顽皮,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韩奕深知是为自己好,只得回道:“张爷爷?我听你话。”
张仁慰心一笑,说道:“听话就好。”
看着韩奕,小小模样,暗暗嘀咕:“我那孩儿,现在不死了,也成大人了。”
李瑾带众书童早就去了。
刘琦和王富在一边,说说笑笑。
韩奕重重咳嗽声,问他道:“王管家?安婶婶?先让哥哥去那里了?”
王富回道:“安大姐买菜去了,先让兄弟到大老爷那里去了。老爷?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韩奕“哦”了一声,说道:“我没什么事,我等会再来。”
说完,招呼刘琦,张仁:“咱们吃饭去吧?”
王富忙道:“老爷慢走。”
韩奕回道:“我知道了。”
折扇一扬,带众人出了小院。
张仁和刘琦含笑跟在身后,不得不佩服,韩奕是个小大人。
刘琦老爹和俩个兄弟,早就等的不奈烦了。
韩奕走在前头,给众人带路,转过小巷,就见一个妇女,三个挑夫,往小巷走来。
韩奕看见他们,好像认识,叫道:“安婶婶?你回来了?”
说着,走到她跟前。
俩人对视,各自一笑。
安婶婶摸了摸他小脑袋,问道:“韩奕啊?怎么要去书院吗?”
韩奕答应了声:“不是去书院,我回家。”
说了几句闲话,各自靠背而去。
韩奕带众人,进了一家酒楼,牌匾写着:【说书楼】。
刘琦看见,心想:“小娃眼光倒不错,选了这家酒楼。”
韩奕当先一个走了进来,走到柜台和长柜交谈,点了几十道大菜,接二连三,说出菜名,没一句停顿,各个看傻了眼。
不是亲眼见到,谁也不相信,是从小孩口里说出。
问刘琦要不要酒,一一点齐,带众人到了二楼,各找椅子坐下,喝酒吃菜,品茶听书。
韩奕被张仁抱着,一口口喂他吃饭。
刘琦和他俩个兄弟,饮酒如水,更如喝茶,喝了三坛,陈年佳酿,也不见醉,说说笑笑。
韩奕吃完饭。
张仁给他擦了手,笑问:“韩奕啊?你在哪个书院读书啊?”
韩奕笑着回道:“韩林书院。”
张仁答应声,又问:“是东院,西院,还是北院,南院啊?”
韩奕乖乖回道:“西院,一出礼部就到了。”
张仁含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了刘琦他们饮酒,同刘琦爹说着笑,顿见韩奕只有二齿,两颗门牙,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韩奕连牙也没长全,这般小年纪,吐字这般清楚,当真和寻常孩子不同,好像没什么,他不会的,不知道的,他是天上神仙不成?怎这般聪明?”
笑问:“韩奕啊?今年几岁啊?”
韩奕自喝一杯茶,静听说书,闻言回道:“四岁。”
张仁和刘琦他爹,更是呵呵一笑,各有所思,心想:“你这般小,我看连三岁也不到吧?”
韩奕忙问:“你们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张仁不想笑,又忍不住不笑,回道:“韩奕啊?我看你啊!生的聪明乖巧,人见人爱。”
韩奕闻言,不当一回事,只问:“我可爱吗?我不觉得。”
听了一会书,喝了一口茶,连连咳嗽,倒背过身坐着,看着张仁,叫了一声:“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