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观外,三千军士列队严整,把守着各个要地,隐隐之间似是把紫云观里的所有人都看守了起来。
紫云观后面的一处小道上,楚文仪正领着镇妖使刘先锐往后面走去。刘先锐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周边满地的残墙碎瓦,已无几处未倒塌的建筑了,暗想紫云观与妖族这一战之惨烈,心中骇然。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一处倒了一半的房舍外,几名年轻的紫云观弟子正在屋外守着。
楚文仪说道:“镇妖使大人,掌教师兄就在这间房舍里了。”
刘先锐点了点头,说道:“带我进去看看他伤得如何,我也好向上面交代。”
楚文仪微微一顿,但还是带着刘先锐走了进去,只见南宫山躺在床上,面色虚弱,呼吸平缓,身上多处缠有麻布,尤以头上的伤最重。
刘先锐左右看了看,皱了皱眉,说道:“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能将南宫真人伤成这样。”
楚文仪说道:“那妖族首领自称叫做苍星染,修为极高,但仅凭他一人却也不能将掌教师兄伤成这样,掌教师兄之伤乃是由苍星染在内的三名妖族联手所致的。”
刘先锐皱眉说道:“那另外两名妖族修为如何?”
楚文仪答道:“其中一女子的修为不在苍星染之下,另一个乃是偷袭才伤了掌教师兄,后来听云灵山云墨长老所说,那名偷袭的妖族被云灵山诸位仙师以一招‘云山雾海’剑法斩于了剑下,生死不知。”
刘先锐点了点头,说道:“连南宫真人都伤成了这样,你们这一战打得当真是惨烈。”
楚文仪闻言低眉不语。
刘先锐又说道:“楚文仪长老请放心,到时候我定会向圣上多美言几句,想来也不会治南宫真人多大的罪的。”
言罢,刘先锐看向楚文仪,楚文仪仍旧低眉不语。
刘先锐随即微怒,楚文仪有所察觉,低声道:“多谢镇妖使大人。”
刘先锐闻言面色一松,又说道:“此间情况我已都有所了解了,回去后我便向朝堂汇报,若是南宫真人醒了,你第一时间告于我。”
楚文仪点头道:“知道了。”
随后两人便退了出来。
镇妖使刘先锐领着这三千军士在紫云观周边驻扎了起来,平日无事也帮着紫云观整理战后废墟,刘先锐则三日一封快信,随时向朝堂汇报紫云观的动向。
这日晌午,刘先锐正在营帐里小憩,一名军士急急冲了进来。
“禀告镇妖使大人,有急事相报。”
这军士嗓门儿极大,一下便驱除了刘先锐所有的倦意,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急问道:“妖族又来了?”
军士回道:“回禀镇妖使大人,是南宫真人醒了。”
刘先锐闻言心里顿时踏实了些,叫骂道:“醒就醒了呗!你急得跟报丧似的,我还以为又有敌情了呢。”
那军士被刘先锐骂了一顿,一时窘然,低声说道:“属下知错了。”
刘先锐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军士又说道:“大…大人。”
刘先锐皱眉道:“还有何事?”
军士说道:“南宫真人虽然醒了,但神智却有些不清醒了。”
刘先锐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意思?”
军士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斟酌词汇,说道:“应该是疯了。”
午后的阳光铺洒在紫云观的废墟上,多名身穿道服的紫云观弟子围在一处,在这些弟子中间那人像是在叫嚣着什么,周边的弟子们都在好生劝阻他。
刘先锐得到消息后便快步赶了过来,等到了南宫山所在的那处房舍外,只见外面多名紫云观弟子在楚文仪长老的带领下正在好生劝阻着南宫山,而南宫山披头散发,头上还绑着已被他揪地乱糟糟的止血麻布,身上道服也扯了多处,露着内里衣物,口中正疯癫地大叫道:“我乃太上真君是也!尔等还不速速跪拜!竟敢阻我去路!大胆!”
楚文仪蹙眉说道:“掌教师兄,你不认得我了吗?”
南宫山叫嚷道:“区区凡人竟敢挡我去路!让开!”
周边众多弟子也是极力劝阻,南宫山怒道:“太上真君在此!尔等竟如此无礼!大胆!”
说罢,双掌浑圆挥画,做运功状。
楚文仪大惊,急忙挡在众人身前,做相同掌法,与南宫山掌法猛然相对。
两掌一同推出,楚文仪掌风凌厉,显然是运了真功与之对掌,而南宫山双掌与楚文仪双掌相交之时,只听“啪”的一声,双掌相接处似有玄青色真气荡开,南宫山随即眼斜口歪,身躯大震,倒飞了出去。
楚文仪一愣,这才意识到南宫山并未运功,只是单单比划的掌法,而自己却怕不敌,运了真功与之对掌。
见掌教真人倒飞了出去,众弟子急忙追去,楚文仪也急急跟了上去。但见南宫山嘴角流血,见众人追来又从地上跳起,大声喝道:“大胆!大胆!尔等凡夫俗子竟敢伤我!我这就派遣天兵天将前来将尔等押入天牢!”
楚文仪见南宫山声音气力充足,看来平日里所修的紫云观真法尚在,对了一掌也并无大碍,随即放下心来。
刘先锐一直在远远观望此间情景,见南宫山确是有些疯癫,思忖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
紫云观众弟子还在围着南宫山团团转,楚文仪见刘先锐走来便说道:“镇妖使大人。”
刘先锐颔首道:“南宫真人这是怎么了?”
楚文仪说道:“我等也不清楚,他醒来后便自称是太上真君,非要我等对他行跪拜礼,我等好言相劝他便大声叫嚷呵斥众人。”
此刻南宫山依旧在跳脚大叫:“大胆凡人!见本真君竟然不拜!大胆!无礼!”
刘先锐皱了皱眉,走了过去,试探着问道:“南宫真人可还记得我吗?”
南宫山见来了一新人竟是安静了起来,上下端详一番,忽而大笑道:“哈哈哈,天兵已到!尔等准备受死吧!”
刘先锐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身穿戎装,南宫山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了天兵,转而又伸头说道:“南宫真人当真不认得我了?”
南宫山闻言打量了刘先锐一番,随即轻蔑道:“区区小小天兵竟是想与本真君攀关系,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