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徐浪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上有‘咳咳咳咳咳咳’,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很自然的一股热流涌出,并且在不断的攻城略地,像明成祖Judy一样,顺江去往南京!
趴在徐浪胸膛的弗御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Judy准备顺江水而前进,随着时间深入,兵临南京城外,大军攻破城门,进入城内的大军遍地开花,分散着向着皇城里的紫禁城,做最后一次冲锋……
随着战争的白热化,最后建文帝朱允炆不得不通过密道离开紫禁城,随着咸咸的海水流去往海外!!
不过这些都是妄想,并未发生。
“我并不想走,可是……”说着,徐浪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狂热,待感到成果显现后,又继续说道:“我喜欢你,我也尊重你,所以,一切,都等到那时候吧。”
“不!”弗御再一次拉住准备离开的徐浪,她双眼噙着泪,恳求道:“答应我好吗?我只要一晚,以后再也不会了。”
徐浪呼吸一顿,从对方的话语中,他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随即想起什么,跪坐在弗御面前,一边盯着对方双眼,一边问道:“为什么今天的金锣,你敲了两声?”
此话一出,弗御原本红润着的脸刹的一下刷白,徐浪两眼紧紧盯着自己,她此刻念起了心中的打算,不禁心虚,而对方的目光是那么的犀利,纵然是身陷囫囵却仍然心志坚强的她,也不得不避开徐浪两只眼睛。
“没别的……”弗御一边低头躲避他的目光,一边轻声说着。
谁料徐浪突然打断弗御的话,他手指贴在弗御的下巴上,把对方的头托了起来,温言说道:“你这样做,可想没想过活着的人,该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说着,徐浪从怀里掏出那个信件,封口已经被撕开,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信封里面的信件倒了出来,轻薄的纸张滑落在教案上,那是两张狭长的纸。
随着那两张纸的滑落,弗御颤抖着闭上了眼,但那噙在眼里泪水还是流下,像两道清澈的溪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了许多字,纸张放的已经发黄了的情书。
这是徐浪在四年前写的并送给弗御的,那天正是七夕节。
这纸上写的是一段情话。
那时候她还是闺中小姐,也是那时候,徐浪还是一个朝气蓬勃、潇洒快意少年郎。
大眀帝国的都城华京,是徐浪世界游的最后一站,在此之前他的足迹已经踏遍三国二百三十六城!徐浪一路逍遥游,内心的孤寂感却是愈发的强烈,他热切地想与朋友把酒言欢,诉说一路上见到的美景,碰到的奇事!
但徐浪与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人之间,充满无处不在的鸿沟,导致他不得不把这一份热切死死的埋在心里,品味着一言难尽的古怪味道的孤寂。
还是大眀帝国的都城华京,一个待字闺中,被限制在小小一座院子里,没有朋友,没有希望,有的只是四书五经和人生苦闷的官家小姐,她渴望拥有一个有趣的朋友,更加渴望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命运的鬼使神差之下,华京城里风景最优美湖泊边的回廊里,一个孤独想家的人在自斟自饮……
另一个翻过困了自己十几年的高墙,来到外面的世界,她在闹市撒欢,兴奋的了解新奇的一切;在山林间驻足感受风和自由......
最后玩的累了,来到山脚下湖边回廊里乘凉……
偌大的回廊,这会竟然只有他们两人。
少男转头看着靠着柱子,活泼灵动,对着周围一切都感到好奇的美丽少女;少女也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只见那个不知羞的少年,年轻的脸上有些风吹日晒带来的岁月感,不禁好奇的猜测对方身份。
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总之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
少年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铜质吊坠,这是在塞外得来的,吊坠的形象是个长角的小孩踩着一只乌龟,它是塞外的图腾,代表着安康长安。
少女回赠了自己绣制的香囊,那是浅蓝色绣着灼灼桃花的春意香囊,里面的桃花,取自她出生时种下,与她一同生长的桃树。
两人就像太极中黑鱼白鱼一样,互相靠近,各诉衷肠。
一个想说,一个想听,自此他们成了各自之间唯一的朋友,也是成了各自一见钟情的暗恋对象。
一年后的七夕,润玉(弗御小名)披着肩的散漫长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长发盘起,一只青玉簪身在其中。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已束发为髻的徐浪想要表达爱意,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世界对人性的压制,他的爱意只能含蓄的表达出来。
徐浪想到了写情诗,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特迷的诗人:辛弃疾!跟着想起辛弃疾的某一首名作: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想当年,徐浪还因为这首诗是不是情诗,而跟贴吧的网友口水战数百回合……
提起毛笔,很快的把这首诗默写了出来,他不由得感叹,前世到今生,二十几年的楷书不是白练的!
其实徐浪更喜欢隶书,但隶书写情诗有点不合适。
诗写完了,看着宣纸上漂亮的字,徐浪突然有股羞耻感,当然不全是因为盗窃了老辛的诗,更多的是因为,送给心爱之人的情诗,是别人创作的,就像是在洞房夜,让伴郎代替自己一样。
想明白这些,写好的情诗被徐浪一把揉搓扔进了炭火里。
徐浪要自己写。
可是他并不具备写诗,需要的对仗、押韵这些专业知识!
思前想后,徐浪还是决定写些擅长的词句,酸词酸句虽然没诗句高大上,并且在他那个世界已经烂大街了,但只要感情到位了不就行了吗:
二月的阳光,三月的风,我将它们送给你,那是脾气温和的暖阳,与性格安静的清风;
一月的风,八月的阳光,我将它们赶到别处,从此不必因风而畏寒,也不会有普通人在现实世界的生活中,附骨之疽的灼痛。
......
思绪渐渐从回忆抽出,教案上第二张纸,是徐浪与弗御两人的合画像。
这张画是徐浪在弗御被关在教坊司后画的。
弗御虽然得皇帝恩赐没有被抓入外庭,但那倾国骂名以及亲眼目睹亲人被闹市问斩,一颗颗滚动的脑袋,一排排的血流如注......
种种惨事使得弗御精神遭受了重创,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徐浪知晓了这些后,画了这张画送给对方,希望她能有个精神寄托,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她,让她好好活着。
这张画的背后,有一行徐浪写的字:好好活着,等我。
在这之后不久,徐浪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这个帝国特务机构:红房的一员。
为了换取弗御的清白、尊严以及自由,他与那人做约定,为红房做一百件事。
原本,对于高高在上的红房来说,这个约定是不可能达成的,但最终还是达成了,具体的原因,只有徐浪和那个人知道。
而此次的任务便是第一百个。
“你是打算在我走后自杀么?”徐浪问道。
门外的红灯笼发出的光暗了些,弗御的脸上也有了道黑影:“我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徐浪朝着弗御伸出手,平静说道:“真正的纸呢?给我。”
大部分身体藏在黑暗里的弗御猛的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身上那不足100克重量的素纱禅衣滑落掉在地上露出她死守的清白与尊严,但此刻弗御还在站着,她几乎是哭丧着脸:“你一定要换我吗?”
“这是最后一件任务,等我回来,你就能离开这了,到时候把他接回来,然后我们成婚,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咱们快乐的活完一生!”徐浪从地上提起禅衣,披在她的身上。
弗御看出徐浪目光中那份不可动摇的坚定,脑海中又想起那件事,她心中顿时绞痛不止,脑海一阵眩晕……
思绪渐稳,此刻,她只恨老天对待自己太过于刻薄了!
目光放在徐浪脸上,想从那儿搜出一丝松动,但并没有,尽管如此,弗御还想坚持,她擦去脸上泪水,沉声说道:“信,我已经烧了。”
不出所料,徐浪早就猜到弗御会这样做,平静地问道:“你看过信,告诉我内容。”
“百越那的千百万人都死完了。”
“告诉我信的内容。”
“没人能从那里回来。”
“我知道。”
“你一生被我所累,我于你只有索取……以至于你如今变成了这般魔样,一点也不快乐……我欠你的太多,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让你去,那我算的人么。”
“内容。”
弗御再也没有回答,现在她已经哭的太多了,两只眼变得好红,嘴唇上也浮现丝丝血水,那是她的自责,只因为她知道,徐浪的一生都被自己给毁了。
徐浪看着即将崩溃的弗御,他心中不忍,便去扶着微微颤抖的她来到床边坐下。
弗御看着眼前的人儿,内心更是愧疚,不禁闭上了眼,不敢再去看徐浪。
“你是我爱着的人。”徐浪凑过去,吻在了她的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