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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二·六)

生息之千年劫 黄昏刺晌 4576 2024-11-12 08:45

  清晨,贾哥在李通发的授意下开始将小孩下葬,说今晚就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先让小孩入土为安。李通发看见了贾哥的妻子,瘦弱的外表脸上写满了憔悴,头发长出了许多白丝。下葬仪式过后,李通发和仁棣一同去了贾哥家里,钟广友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位节哀顺变,如无意外,一切便在今晚知晓。”

  “大师,到底是什么害了我的儿子。”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仍不确定,需要等到晚上。”

  李通发看那俩人不说话便开始拐弯抹角的问道。

  “刚才下葬时,我看到许多村子的人来,似乎都是你们的乡邻。家里没有什么亲戚了吗?你的兄弟姐妹都没有来?”

  “也有几个表哥之类的刚才在边上,我是家里的独子。上面还有一位老父亲,去了别的村子找亲戚养老去了。”

  “哦?那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告诉老人吗?”

  “哎,这怎么敢告诉呢。我那父亲行动不便,腰以下都瘫痪了,再告诉他这么个噩耗,老人哪受得了啊。”

  “嗯,你说的也是。”

  贾哥在心里思考了一下问道。

  “怎么,大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只是看只有你们小两口承受这么大的事,也得有个亲戚分担分担,安慰安慰才是。”

  贾哥只是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这时钟广友来到了贾哥家里,看了眼李通发,他只是简短的摇了下头。

  “两位节哀顺变。”

  “谢谢大师,您这是?”

  钟广友拿出了一个坛子对着贾哥的老婆说道。

  “大嫂,麻烦拿两个碗。”

  贾嫂拿出两个碗后,钟广友将它放在桌子上,将瓶子里的水倒在碗里递给了贾哥贾嫂。

  “这两碗水是我师弟昨晚开过光的,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便特意对这些水施了保护的法术,你们先暂时喝下。”

  那俩人感激的看了眼李通发就一口气喝了下去,李通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怒瞪了一眼钟广友。钟广友接着说道。

  “今晚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睡觉就可以,一切明天就见分晓了。我们会给你们的儿子一个公道。”

  “那就谢谢大师了。”

  贾哥感动的几乎快要跪了下来。离开他家之后,李通发三人回去了庙里。

  “一碗破水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开的光,用我名义骗他们干什么。”

  “我不干这种缺德事。”

  “我也不干!”

  李通发几乎要大骂钟广友,却被钟广友制止住了。

  “阿发,我想,你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怎么讲?”

  “我今天让小杨载着我去了河中心,顺便问了问这个贾哥家里的事儿。小杨说这个老头子平时脾气就不好,逮谁跟谁吵架,看谁都不顺眼。等他瘫痪了之后脾气就更臭了,天天坐在椅子上对外面大喊大叫,连路过的小孩子都要被他骂哭,村子里的人都认为这个老头就是个疯子。”

  “而且听小杨说,当贾哥外出工作,贾嫂在家照顾他的时候他也对贾嫂颐指气使,经常的骂她,听说有一次还动了手。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老头就被贾哥给送走了,说送去了亲戚那,打那以后就没人见过他了。”

  “没人问在哪?”

  钟广友叹了一口说道

  “谁会那么不识趣啊,都巴不得他赶紧消失呢。我估计他要是死了村里都没人当回事,听小杨的口气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为什么要去河中心?有什么线索。”

  “我不是去找线索,他们喝的那碗水就是河里的水。”

  李通发大惊。

  “你是不是疯了!”

  “如若要把那东西引出来,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今晚我们守在他家附近,找到机会应该能引它出来。咱们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在这里耗下去,如果不管让它祸害到别人不就完蛋了吗。”

  李通发没有回话,钟广友说的确实有道理。

  钟广友抬头看天已是深夜,按道理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也是时候了,三人守在正门前的隐秘处,钟广友爬上了大树上倚靠着树干,让树叶遮挡住了自己。今晚似乎有些过于冷冽了,仁棣紧了紧衣服,和师傅蹲在墙角里。

  “阴气大盛,阴气大盛啊……”

  钟广友颇有些自问自答的意思,似乎今晚会十分不简单。

  “大概是那恶鬼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可以复仇了吧。这俩人的命如何也要保住,不然师兄你难辞其咎啊。”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要是普通人我也就不会这样做了,但那老头很有可能就是他俩害死的,让他们两个喝这水也算为了村子里其他人的安全付出一点救赎,因果报应,可不会只是驱了魔这么简单。”

  钟广友说着说着阴眼在前方的阴影处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在蠕动着,那里突的阴风大起,视线开始模糊,仁棣感觉到更冷了,甚至发起了抖。

  “嘘,来了。”

  阴影处的黑影突然消失,出现在了贾哥的家门前,钟广友将一切看在眼里,藏在树中伺机以待。

  贾哥和他的媳妇睡在炕上,尽管炕下有烧过柴火的余热,贾嫂却还是感觉到有些寒冷,她半梦半醒地紧了紧被子,忽的感觉头上发凉,像是睡在了外面一样。贾嫂心中纳闷,头上越来越凉,像是窗户被捅破了一样一阵冷风一直吹在自己的头上,贾嫂此时完全醒了过来抬头看看窗户是否没有关好,这一看几乎差点吓的贾嫂背过气去,先前钟广友在河里看见的腐烂狰狞的人脸,正用没了眼皮的眼睛怒瞪着贾嫂,两人几乎对了个脸贴脸。

  贾嫂立刻恐惧地大叫了起来,惊醒了贾哥,贾哥看到一个浑身腐烂,瘦到只有骨头的两腿无力的挂在后面,而极长的胳膊将它整个撑了起来瞪着贾哥与贾嫂。他立刻向后退去不停结巴地惊恐的喊着。

  “爹,爹……”

  钟广友低头看了下李通发,李通发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喊叫声了,随后贾哥家的大门被打开,李通发皱了下眉,贾哥与贾嫂低着头像是梦游一样朝河的方向走去,肩膀上挂着那条恶魂。疑似被那恶魂吓到失魂了。

  钟广友轻声下了树。

  “上钩了,我们跟在后面去河边。”

  三人从后边慢慢的跟上来到了河边,恶魂开始引诱他们往河里走去,在水没半个膝盖时恶魂便站在了贾哥贾嫂后面,两只已经腐烂的手抓住了贾哥贾嫂的后脖颈,一顿用力正准备将他们淹死,李通发立刻偷摸过去一掌打在它的背部大喝一声。

  “阳法·困魔阵!”

  一股阳气在李通发的手掌中现了形体,像个绳子一样在那只恶鬼的身上缠了好几圈,那恶鬼大声嚎叫,想挣脱出来却怎么挣脱不出,反而被捆的越来越紧了,被缠住的地方仿佛被火焰灼烧般出现蒸气。

  恶鬼愤怒地看着李通发,不停的嘶吼。钟广友和阿水借机将贾哥贾嫂拽了回来,并将他们晃醒。当贾哥两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河边,眼前是钟广友。

  “大,大师?这怎么回事?”

  “不用问我,你们回头自己看就知道了。”

  贾哥与贾嫂回过头来,猛然看见面目扭曲瞪大眼睛瞪着他们的恶鬼,贾哥立刻被吓的跌坐在地,本以为是在做梦,如今却见了灵体。结结巴巴的说道

  “爹……,居然真的是你。”

  “哦,那他就确实是你爹咯,不过你不需要和他说话了,他已然是恶鬼,没有人类的意识,他只有想杀死你们这唯一一个执念。我们不能在留它在世上了。”

  贾嫂蹲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那……那我儿子。。”

  “是的,也是他杀的。”

  贾哥惊呆在原地,钟广友对李通发扬了下头,李通发左手使劲,恶鬼身上便开始着火,在痛苦的哀嚎中烟消云散了。贾哥对着消失的灰尘呆呆地凝视着,眼泪从脸颊落下,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死了也不放过我们,为什么还要带走小明的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爹是你杀的吧。”

  贾哥低下了头,不停地哭着。

  “对,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不是我儿子啊!”

  钟广友没说话,贾哥接着说道。

  “当年我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棍,天天除了喝酒就是耍混,我娘早就跑了。我忍辱负重好不容易长大,没想到这老王八蛋耍混耍了一辈子,临到我娶妻生子他自己瘫痪了,还是死性不改。天天不是对着我破口大骂,就是对着我媳妇孩子叫喊,有一次他甚至因为觉得杯里的水太烫将她整个泼在了我媳妇的脖子上,烫了好几个大泡。我当时再也忍不住了,我拿起铁棍子,直接冲过去对着他一顿打,我只打了两下,就,就把他给打死了……。”

  贾哥笑了笑。

  “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当夜就把他的尸体放进了麻袋里,放了好几块石头扔进了河中心,你不知道,虽然我杀了他,但我心里从未这么踏实过,我如释重负,我应该早点杀了他的!第二天,我便跟邻居们谎称说把他送去亲戚那养老了,真是讽刺,不但没人问他在哪,却比我还要开心,还拿着酒菜上了我家里来喝酒,像送走了瘟神一样。”

  “可是,可是我儿子是无辜的啊,事发当时,我儿子在睡觉,我媳妇也拦着我不让我动手,一切都是我自己干的!为什么要殃及到她们啊!”

  贾哥双手掩面大声的哭泣,将头磕在了地上。

  钟广友长叹一声。

  “你把他扔进了河里,河底数阴,他身上又怨气难平,就这样过了长时间它就开始化形为恶鬼了,也就具备能力寻找机会向你复仇,但恶鬼并没有意识,于是凡是与你有关,血脉相连的都会被它盯上,你儿子经常去那条河玩耍,与它产生了联系,自然成为它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你们之所以刚才能碰见它,也是我早前喂了你们那碗水的缘故。”

  “那,那碗水?”

  “是的,如果要逼它现身,只能用这个法子。”

  李通发走了过来接着说道。

  “贾兄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切都有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杀了之后会发生怎样的连锁反应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儿子,也是命不好罢。魔既已除,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告辞。”

  李通发说完三人便开始往回走,剩下流着眼泪呆愣的贾哥。

  “大师,你们不打算把我们抓走吗。”

  李通发回头微笑的说道。

  “贾兄弟,我们是驱魔道士,杀人这种官府来管的事与我们无关。至于你们以后要怎么样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对了,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你们的儿子走的很安详,已投胎去了。勿再牵挂了。”

  李通发回去了庙里后,将烟锅拿出来点起了火,大口抽了起来。迷雾缭绕,如李通发的心情一般看不透。

  “师傅,他们杀了人,就不管了吗?”

  “仁棣,你要知道,杀人简单,心境难平。他虽剥夺了他人生命的权利,但这种内心深处的折磨会跟随他们一辈子的,而这报应来的也是极其迅猛。于他来说,惩罚已至,接下来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李通发又大抽了一口说道。

  “荡尽了世间魔,唯有人心难测,人性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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