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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雷鸣

  黑色铁剑只是简单的劈了下去,砍出一道巨大的蓝紫色剑光,蓝紫色剑光如汹涌的大潮一般涌向滚动的云海。

  张守正再抬头看向暗紫色的天幕时,原本滚动的厚重云海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久久不能合拢,乍一看,仿佛天地被一剑劈开!

  张守正一脸震惊,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或者这是师傅设的幻境,又来诓自己了,自己这一剑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对于自己的斤两,张守正还是很清楚的。

  张守正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长剑,黑色逐渐褪去,至少也得是陨铁材质的长剑竟然变成了一把木剑,直把张守正看的目瞪口呆。

  黑色长剑彻底变成木剑的时候,张守正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字:雷鸣!

  这大概就是这把木剑的名字了。

  雷鸣,为何而鸣?为人间不平而鸣!

  今天,真是比师傅的幻境还要玄幻啊!

  不知道为什么,张守正感觉这把黑色长剑化成木剑之后,凭借着自己现在的实力,再不可能劈出刚才的开天一剑。

  既然如此,张守正便收好木剑,然后又摆开一个拳架。

  这个拳架是张守正根据开天一剑所创,虽然只是个拳架雏形,但张守正有一种直觉。

  这座小天地已经接近破碎,自己只需要一拳,便可彻底破开这一方小天地!

  张守正只是摆开拳架,天地凝滞,就连滚落的天雷也止住了飞速下落的趋势,浩然拳意瞬间充斥满了张守正的方圆百丈。

  一拳递出,拳罡瞬间爆裂开来,然后冲天拳罡将天上神雷尽数送还给天上,最终炸响在暗紫色的天幕之上。

  一拳,开天!

  张守正神识再次模糊,等反应过来后,张守正已经再次回到了真实的酒馆之中。

  酒馆内混乱不堪,破裂开来的桌椅到处都是,更是无一人。

  张守正呢喃到:“幻境吗?”

  只是酒馆之中可以证明妖物已死的残存妖气和手中的木剑提醒着张守正,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张守正将木剑小心翼翼的背在肩上,想要回去说一说刚才的经历,说不定师傅知道些什么。

  看着已经裂成两半的酒柜,在那里,他曾经与老掌柜为了半两银子争执了半天。

  他还使出了从师傅哪里学来的看家本领,死皮赖脸,好说歹说老掌柜才同意少收些银子,记得那个时候,这位老掌柜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这小家伙,算是得了你师傅的真传了啊。”

  张守正当时没有回话,只是一脸得意的笑。

  只是现在,张守正再想从老掌柜这里买酒是不可能的了。

  张守正替老掌柜关好窗户,这是老掌柜的习惯,害怕酒柜那里的钱财被偷了去,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

  张守正迈着脚步沉重的走出酒柜,然后重重的关上木门,也彻底封死了最后一处阳光可以进入酒馆的地方。

  酒馆里面只留有一道透过门缝挤进来的光线了。

  张守正去了一处偏远的郊外,那里是一片坟地,听街上人说,老掌柜一家就埋在那里,因为没人照顾这些白事,老掌柜的葬礼简朴的不像话,只是简单的将人埋了,甚至连棺材都没有。

  张守正听后惨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老掌柜啊,你这扣扣搜搜了一辈子,到头来,可怜棺材都没有了。”

  张守正走到坟地,那里有一个瘸腿汉子正为死去之人敬香,虽然有香烟遮掩,但张守正一眼便认出了是赵大哥。

  张守正悄无声息的走到老掌柜的坟前,学着赵大哥坐了下来。

  瘸腿汉子注意到了张守正,看到张守正的狼狈模样,瘸腿汉子便猜到了什么。

  瘸腿汉子苦笑一声,好在人没事。

  傍晚,一个狼狈少年一脸失神的提着一个空的朱红色酒壶,身后还背着一把木剑,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道观前。

  道观的木门敞开,木门两旁有左右两联,上联:事在人为,休言万事皆是命,下联:境由心造,万事万物无愧心。

  观内有一位老道人,披着落在观内的夕阳余晖,用竹制的扫把清扫着院子里零落的几叶。

  道观内的老道人双鬓已是苍白,但皮肤却没有一点褶皱,还是同中年壮汉一般,健康的古铜色,只是身为一个道士,却是不穿道袍,身着市场上最便宜的布衣青衫,大概张守正的一袭青衫就是和老道人学的。

  老道人正是张守正的师傅,茅真人张本道。

  作为一名资深酒鬼,老道人只是一瞧酒壶的晃荡程度,便瞧出这是一个空的酒壶,再联系自己推演的山下之事,张本道自然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张本道安慰道:“虽然你师傅我不信命,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

  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一脸落寞的张守正,顿了顿,张本道又说道:“人力终有穷尽时,我们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上去抵抗这种命运。”

  张守正将空的酒壶递给师傅,看到师傅一脸慈祥,张守正终于绷不住,竟是开始哭了起来。

  “人啊,总是要面对各种生死离别的,心里不舍就大声哭出来,哭出来之后,还是要坚强面对的,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减少这种离别。”

  老道人摸着眼前六尺男儿的头,目光看向远方,神色也有点恍惚。

  这一动作让张守正完全放开哭声,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

  张本道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林渔让我把这个木盒子交给你,她说她要去京城了,时间很紧,来不及等你回来再告别了。”

  林渔是张守正的青梅竹马,是山下一户读书人家的孩子,也是命苦的娃,自幼便没了娘,五年前,林渔父亲又进京赶考。

  那一年,少女不过刚满十岁而已。

  好在之前少女之前就时不时的来青云观找张守正,和老观主也很亲近,所以少女被送到青云观的时候竟然没哭。

  五年来,少女就一直生活在青云观。

  老道人哀叹一声,这个木盒子是迟早要交给徒弟的,既然迟早要说,不如现在说出来,总好过自家傻徒儿情绪稳定之后再交给他,这样就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了。

  张守正听到这句话后愣了好久,整个人呆滞的接过木盒子。

  “林渔他爹高中了状元,当上了京官,便派人将林渔接去了京城。”

  老道人看着蹲在地上,将头埋在怀里的傻徒儿,哀叹一声,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悄然离开了,只留下了张守正一人。

  这种情况下,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是最好的。

  张守正打开木盒,里面有一个形状怪异的木簪,木簪之外还有一个手帕,上面还有着端正的楷体,张守正认出这是林渔的字。

  “张木头,我走了,不要忘了我。

  这木簪是我连夜刻成的,虽然模样有些丑。你可不要把它丢了。我会想你的。”

  手帕上的字迹,有些地方十分模糊,大概是林渔的眼泪所致。

  张木头三个字的旁边,还有着林渔的自画像。

  张守正看到林渔的自画像后先是破涕为笑,再往下看,变成了苦笑,最终,张守正的笑已经和哭差不多了。

  晚上,张本道带着自己徒弟来到了一家酒棚,酒棚很简陋,四处透风,再加上又是晚上,不喝酒也能凉风大饱。

  酒棚中也只有五套桌椅,桌椅中间,可怜的丁点烛火将酒棚照亮,烛火还被凉风吹的一直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

  一进来,就有一道响亮的声音想起。

  “呦,今儿个咋把你徒弟带来了?你徒弟不是不喝酒吗?”

  一个汉子走了过来,然后笑着问道。

  显然,张本道已经不止一次的来过这座酒棚,而且绝对是简陋酒棚的熟客了。

  酒棚距离小莲花峰非常近,张守正打酒未归时,张本道就自己下山,然后在这个酒棚里喝足酒就再上山。

  “也不小了,带他来尝尝这传说中的曲秀才,解一下人间离别愁苦。”

  老道人要了两壶黄酒,然后笑呵呵的答道。

  那汉子一听,看来这老道人是想着拉自己徒弟下水了,到时候师徒两人都是酒鬼,还说什么道观?直接开一家酒馆多好,到时候就有喝不完的酒了。

  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说是如此,这汉子还是走向酒柜,又看向一脸落寞的青衫少年,笑说道:“那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酒啊,最消愁!”

  “守正啊,我可告诉你,这酒可是好东西,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即爱酒,爱酒何愧天。人生需饮酒,酒酌来时需满满。

  这里的酒也便宜,今天咱师徒俩敞开了喝,管够,可惜只卖,要不然就不用跑那么远去打酒了。”

  然后这位从来不喝酒的少年拿到黄酒后竟然一口气喝了一整壶。

  不知道又喝了多少壶,张守正伏在桌案上,口中嘟囔道:“师傅,我想好了,我要去找她!

  您说过,天命难违,您也说过,人力定天,所以,我想试试,找到她,至少也要做一个正式的告别。”

  张本道拍了拍张守正的后背,满脸笑意,连说了三个好,又说道:“这才像我徒弟嘛。”

  已是三更,莲花峰半山腰处,一老道人背着小道士徐徐上山,身后的小道士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老道人只是微醉。

  张本道回首看了一下已经醉了的张守正,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又是坦然。

  即将到达山顶时,老道士抬起头颅,万里漆黑云海,夜幕之中,云海滚动,仿佛有人以大神通将厚重的云海搅起,又有金光乍现,如神人高坐其上。

  这位平常最不正经...最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竟是一脸凝重,快步走入道观,将张守正安顿好,然后缓步走出了道观。

  老道人向前踏出一步,千里之外,一朵金色莲花现世,老道士身形已经来到了金色莲花之上,手中还提着一把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未开锋铁剑。

  老道士一手轻轻握住剑柄,铁剑还未出鞘,磅礴的杀伐剑气已经充斥满了方圆百丈。

  “既然来都来了,先吃我一剑再说其他。”

  老道士看向金光乍现的云海之上,手指敲击在剑柄上,一脸笑意,只是这个笑意在云海之上的那位看来,十分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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