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用之不竭 取之不尽
试一技而展追光一剑后,林庆领着狗粮归屋,途中虽是遗憾未能展露桃花仙之剑威,不过转念细想却又不合时宜轻笑。
陨于仙门圣女剑下的剑,大抵也非顶巅超绝之技,而眼下荒山坟区三千孤坟,被其点亮不过寥寥数几,尚有诸多心法术式可供发掘,倒是不急于一时。
想来等他取回所有骨灰,恢复身躯一切机能之日,便是难觅修士、难拜仙门,仅仅靠着孤坟亡者馈赠,也该足以踏入修行一程,未来可期。
林庆边行边望手中树枝,不知狗粮从何处寻来,虽他施追光一剑无法无术豪无威能,可自我感觉倒也有几分架势,没曾想这副身躯,奋力武动竟连一截枯木树枝都无法断去。
如此羸弱便已计划修行,太早也太过长远了些。
携狗来至木屋前方,又行侧边三株果树旁,食果落肚渍肥料再归屋,手中树枝倒觉顺手,便一同带入。
昨夜星下青梅傲,今夜却轮柑橘狂。
就算并非主体,只是树枝一截,能得以与主人相伴而归屋,甚至几分可能同床而眠,就此殊荣柑橘书已极傲,伸展枝叶风头正盛,另两株果树再无半丝争锋之锐。
只能默默伸展树枝,愤恨地挥舞卷起阵阵破空声呼啸。
木屋内林庆安稳已眠,听力极差未察屋外半缕动静,倒是狗粮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汪呜兮。
两株果树已疯,为保狗命,下次得绕道而行。
……
眠一夜,第二日。
林庆早早起了身,昨日将半亩薄田杂草除尽,自是得要松土以作准备,等寻到些许稻种便可耕种。
昨日桃花乡之行,原本可顺势讨要一些,不过身体虽是没有知觉,感情仍在,已是接近白拿对方储藏几十年载的一壶桃花醉,无脸皮再索要其他。
领着狗粮出了破木屋,顺势便在半亩薄田劳作,没有铁器可供松土,便只能寻一些薄片石块充作工具。
好在荒山坟区百无聊赖,偏偏枯木石块诸多,一副荒凉景态,并不难寻。
直至日起至高挂于天穹,估摸三个时辰悄然而逝,半亩薄田终是沙土稍微蓬松,可以埋入种子,至于稻种能活与否,还得看往后耕种照料,必是大意不得。
收手后林庆复行回屋,准备取些许清水理去破麻衣上沾挂的砂石,再如往常一般不忘正事,寻合适的孤坟交涉。
见到边缘不整的半破木桶,上次清理无字碑已是用尽再无清水,桶边摆着被他顺手一同拾回的树枝、酒壶。
“倒是忘了再取一些清水,事关性命可得提高几分注意。”
未备水并非大事,可忘却饮水值得重视。
林庆面泛几丝严肃,身躯失了知觉,平日既不觉饿又不觉渴,每日三果落肚为必遵约束,避免饿死。
而昨一整日薄田除草、远行取酒,忙至夜半归屋而眠,都不曾想起自身半口水未饮。
若长期以往,没被饿死,都得被渴死,自是马虎不得。
一念至此,提起残旧木桶便要外出取水,只是目光偏移又见桃花醉酒壶,昨夜酒撒坟头,一滴不存而尽,但酒壶酒味尚存。
反正无人,倒也不觉羞愧,“既然味觉恢复几许,倒可装些水品一丝酒味。”
于是又捡起酒壶,出了破木屋,领着狗粮往荒山坟区深处而行。
走过一二十分钟,踏过绵延的泥沙土地行至一块褐色巨石下,石有三丈高,宛若小山镇于此处。
好在具有一定坡度,往上并不艰难,林庆伏下身子避免滚落,顺势踩着坑洼作梯继续往上,直至站定巨石最上方的平整空处,可见最中心有一方凹坑,里面静置一滩水清澈见底。
这些水的来源,林庆能够预想,大抵是每日凌晨温度颇低,雾气凝液又顺延流下聚集所至,亦或者是雨下而聚。
巨石位置处荒山坟区常年背阴之处,被更高大的巍峨大山遮蔽日月照晒,所聚水源自是损耗速度急忙,为林庆居于此,唯一的用水饮水之处。
只是石坑不大,聚水不多,顶多装满两三木桶便可耗尽,所以每日用水林庆不敢铺张浪费,省着点用。
来此后,林庆先用半块葫芦瓢,装入小半一饮而尽,虽无半点久渴饮水畅快,倒也落下心中石头。
随后又打了大半木桶水,留待破木屋备用,做完这些最后方才取出酒壶,小心渗入几缕清水,一阵晃荡后,便仰头饮上一口。
入口细品,有几丝淡淡酒味,味觉果真恢复一些,却仅此而已,依旧觉得寡淡无味,像是一壶水里兑了两滴酒的滋味。
无趣。
林庆无奈轻叹,倘若为昨晚那壶桃花醉,应当就该有几分滋味,可惜桃花修士饮尽,并未邀他共饮一口,倒是显得小气。
汪!
底下狗粮蹲在脚下,望酒壶满是兴趣。
“那便让你也试试。”
林庆倾倒酒壶,洒出酒水成涓涓水流而坠下,狗粮咧嘴探出舌头卷起一些,未达一瞬便吐出紧接干呕不停。
汪!
这酸臭浓郁,酒味熏天,比它狗尿还骚,真亏主人咽得下去,狗都不喝。
见狗粮狼狈模样,林庆忍俊不禁,看来并非无味,只是他味觉与正常人相差甚远了。
虽说如此,品酒无味,但酒壶用作随身水瓶携带倒也方便,还是留下。
做完这些,林庆又复看聚水石坑。
在他打过一桶后,肉眼可见聚水石坑的水位线下降几度,估摸再有一桶就接近见底,于他个人使用自然足够。
不过之后,他所计划可是耕种于薄田,收获粮食烹一碗大米饭。
先要播种后需灌溉,这点水量远远不够。
“还得另寻其他水源,这点水太少了。”
林庆念了念,将之记在心里,留待后续处置。
眼下他先提桶下巨石,复归破木屋,东西放了,再往坟区。
……
他一走,巨石上水坑本余半数水量,无雾气以凝水、无细雨而聚水,偏偏在数个呼吸间便补至满盈。
用不竭,取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