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界
天水国的白家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背后背着一把剑,悬空浮立在白家的领地之上。
只听他大声喝到:“此地主人何在?出来一见!”
一众白家高手这才发现居然有人闯入了白家庄,当即蜂拥而出,面带不善的盯着天上那御空而立的白衣年轻人。
这时,一名中年模样的白家高手,从众人之中踱步而出,跃上屋檐,一脸凝重的抱拳问道:“在下白家白风雪,不知阁下何人,来我白家所谓何事?”
白衣年轻人见此人出来答话,应是主事之人,遂低头俯视,言语中略带着几分倨傲的说道:“吾之来历尔等不必知晓,今日前来乃是奉了师门之命于此寻人,尔等速速将族内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全部叫出来,吾好尽快将其找出带回师门复命!”
白家众人闻言不由得大怒,这厮竟如此无礼,擅闯白家庄不说,还出言不逊,扬言要带走白家子弟。
顿时惹得众人群情激奋,其中一位长老更是冷哼一声道:“哼!阁下未免太过猖狂,我白家的子弟岂是任由他人说带走就带走的?当我白家无人么!”
说罢,一众高手怒气冲天,如虹的气势一齐朝着白衣年轻人压来。
白衣年轻人见状,呵呵一笑,一股极为磅礴的气势从他的体内同样荡漾开来,与白家众人合力之势碰撞到了一起。
只听虚空中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
不过一瞬间,白家众人面色齐变,随之一股巨力将白家众人齐齐震退数步。
众人无比骇然,这种气势上的碰撞最是能直观的体现出双方的实力,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看上去有些清瘦的身体内竟蕴含如此恢弘磅礴的气势,以一人之力,硬撼白家诸多高手!
白衣年轻人面带几分不削的说道:“就凭你们,挡不住我的。”
白家众人闻言,怒目而视,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白家庄内一声暴喝传来:“庶子猖狂!”
众人闻声,顿时一喜,紧接着,一名老者携剑从内宅的一处破门而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一剑刺向白衣年轻人的咽喉。
白衣年轻人摇了摇头,竟不闪也不避,负手而立,任凭这一剑直面刺来,眼神中略带有一丝嘲讽之意。
老者见此子如此轻视自己,当即怒道:
”找死!“
盛怒之下,其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三分。
剑光闪过,当剑尖到了白衣年轻人身前不过三尺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听铛的一声,呼啸的利剑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老者骇然无比,他感到仿佛是刺中了一堵肉眼看不见的铜墙铁壁,任凭体内元力疯狂运转,也无法寸进分毫。
再反观那白衣年轻人,竟也是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他伸出手掌,上下晃动了一下,好似在抚摸着什么,有些讶然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喃喃自语道:
“这玄元界的压制之力竟如此厉害,我的护体罡气轻易的便被打出了一道裂缝。不过这里的人所修功法还真是怪异,一丝灵力没有,却也能打出如此威力。”
言罢,白衣年轻人索性不再留手,双目一凝,两指成剑对着老者遥遥一指,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极快的射入老者的胸口,这老者顿时如同遭受重击一般,一口鲜血喷出,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下面的白风雨等人神色巨变,赶紧上前接住了老者,再一看老者,已是奄奄一息。
众人惊惧不已,这名老者可是白家的太上长老,实力已至天元中期,是白家的第一高手,却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手段,竟如此诡异的重伤太上长老!
白衣年轻人看着倒地不起的老者,咋了咋舌,他也没想到这老者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一想到还有求于他们,当下不免有几分尴尬的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出手重了些,这里是疗伤的丹药,就当是赔罪了。现在,可以把人带出来了吧,快点儿,我真的赶时间......”说着,把一个玉瓶抛了出来。
众人悲愤不已。
......
几日后
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炎寒,步履蹒跚的走在山谷中,手中拖着那把紫色长剑,不时的挥砍几下拦路的荆棘。
他深低着头颅,面容憔悴,蓬乱而垂下的发髻遮挡住那无神的双眼,不时的随风飘动。衣衫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破烂,手上也多出了许多细小的划痕。
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走着,走着。
许久,他累了,找到了一棵较为粗壮的巨大古树,双臂轻轻的环抱着紫色长剑,背靠着坐下。
储物戒中还有一些肉干和干粮,勉强还能维持几日裹腹。
他取出肉干,撕下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味同嚼蜡般的上下浮动着下巴,渐渐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这几日,心中每每触及到那些温馨的记忆,总会下意识的去躲避,努力的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尽力的放空自己。
刚开始,处在这种心理自我保护状态下的炎寒,很是木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也能够睡得安稳。
可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转,当悲痛有所减轻,思绪也开始慢慢转动起来的时候,一些记忆总是会不经意间的闪过。
那曾经越是美好的回忆,现在却越是如同致命毒药一般,令他窒息。
曾经的他,认为不能练武,已是人生中莫大的悲哀,足以令人痛不欲生。可哪想,时至今日他才知晓,原来那根本不算什么,老天根本没有想要放过自己,先是给了自己希望,遂将其泯灭,家破人亡,且要不了多久,自己便会在伤势复发的情况下,在孤独中绝望的死去。
这一生,所为何来?
想到这,炎寒凄然的笑了笑。
而就在炎寒沉浸于悲痛的时候,突然一旁的草丛传来阵阵攒动的声音。
沙沙沙......
炎寒的心弦瞬间绷紧,警惕的望了过去。
沙沙沙......
一阵窸窣的响声过后,一只小白狐狸突兀的从丛林中窜了出来,吐着舌头,两眼放光,紧紧的盯着炎寒手中的肉干,饶是僵硬的尾巴也不由微微晃动了起来。
炎寒放松了警惕,他认得这只小狐狸,在他昏迷后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只小狐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这几日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也不靠近。就只是远远的盯着自己。
而今,小狐狸很饿,它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之所以悄悄的跟着炎寒,只是想要寻个机会把这个人类吃掉,可是它的胆子却又实在是太小了,每当看到这个人类用长剑胡乱挥砍着荆棘的时候,都被吓得跑出去好远。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跟了许久,这次,小狐狸终于是饿得受不了了,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对着眼前的人类,嗷呜嗷呜的的叫着。
炎寒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只小狐狸,不清楚它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小狐狸愈发的焦急,又不敢靠近,叫了许久也不见眼前的人类有所动作,最终还是一发狠,冲上去一口叼起肉干,用力的从炎寒手中拽走,然后转身逃入密林之中。
炎寒抬了抬手,看着手上被这只小狐狸抢夺肉干时咬出的血痕,漠然的看了看那只小狐狸离去的方向,不再理会。
……
经过几天的徘徊,炎寒也渐渐的体会到了此处山脉的凶险,这里荒无人烟,但却有着许多长得情形怪状却又强大异常的野兽出没。
地上奇花异草无数,没有一种是他所认识的,更不敢采来试吃。
不仅如此,就连空气中的元力,也是稀薄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令其心胸烦闷,很不舒服。
他可以很肯定,这里绝非是自己记忆中的火云山谷,至于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炎寒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唯一能回想起的,就只有昏迷前突兀出现的那柄紫色长剑。
想到这,他举起紫色长剑,细细的打量着。
纵观此剑,剑身长约三尺有余,剑宽三指,略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炼制而成的,此剑通体如同水晶般通透,呈深紫色,却又十分坚韧,锋利异常,不论是古树藤蔓,还是拦路巨石,只要轻轻一挥,皆可将之如同豆腐一般拦腰斩断。
剑槽呈不规则的排布,纵横交错,与剑柄剑格处刻有的诡异纹路相交汇,聚成一副极美的图案,浑然天成。
而剑颚上亦刻着的两个不知名的文字,想来这两个字应该是这把剑的名字吧。
炎寒望着这两个字,沉思良久,随后微微摇头,他读过许多各国的史书与游记,倒是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此剑从上到下透着一种诡异,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每当他握着这把剑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丝丝说不上来的熟悉与温暖……
且不知为何这此剑竟是无法放入储物戒中,这对于只要大小不超过储物空间便可无物不装的储物戒来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令他更加肯定,这把紫色长剑绝对是一件至宝。
不过既然想不透它,炎寒也懒得再去多想。
他缓缓地站起身,不再停留,继续漫无目的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