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呼啸着。
躺在巨树枝干上的炎寒,瑟瑟的缩了缩身子。
额头上那紧锁的双眉有了些许舒展,却是在梦中见到了父亲与母亲,他们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用温暖的手掌轻抚他的发髻,口中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寒儿,寒儿……”
渐渐消散。
炎寒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忽的睁开眼,怔怔的望向眼前这片瑰丽的星空,回到了现实。
曾经的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跑到庄内最高的那座阁楼顶上去观望星空,开心或是不快时,都会在那里吹一吹萧,那是何等的惬意生活,可现在,往日熟悉的星空却显得无比陌生。
“星位不对......”炎寒喃喃自语道。
风儿轻轻的吹动着草木,发出簌簌的响声,明亮的月光缓缓移动,挥洒在大地上,隐约显露出远处的影影绰绰。
树下有一滩血,以及一条断成两节的巨蟒的尸体。
吃的饱饱的小狐狸,心满意足的舔了舔黑色的小鼻子,趴在地上休憩。
远处不时传来野兽狂吼的声音,它们在欢呼着狩猎时间的到来,显然,此处山脉的夜晚要比白天更加危险数倍。
若是再走不出这鬼地方,恐怕是要葬身在野兽腹中了,炎寒不由感到有些可笑,要真是这样的下场,当初还不如让炎云平一掌打死来的痛快,也省的不留全尸了。
如此想着,他闭上眼睛欲要睡去,等待天明的到来。
突然,远处光芒大盛,有一道夹杂着惊人威势的白色光芒毫无预示的划破长空,一闪而来,径直的击中了炎寒身下的巨树身干。
眨眼之间,竟将这颗数人环抱的巨巨大古树拦腰截断,伴随着一声轰鸣声过后,林中一片狼藉。
由于事发突然,炎寒只来得及抱着树枝一齐摔在地上,不由闷哼出声。
当他狼狈的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一道白色光刃从他头顶上闪过,一直没入对面的山坡,远处的山坡上顿时传来一阵飞鸟嘶鸣和野兽咆哮的声音。
炎寒心中大骇,立刻趴在地上,警惕的望向四周,忽闻远处有人大喝一声:
“孽畜!”
紧接着,又是阵阵的轰鸣。
很近!
炎寒脸色难看,瞅着身下巨树平滑整齐的断面,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理智告诉他,很危险!可是他在这个山谷徘徊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如今好不容易听到了人的声音,他觉得应该过去看看。
心中有了决定,他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窜去,多年习武的他,虽然身负隐疾,但身体素质比起寻常武者仍旧毫不逊色,能够借着月光在黑夜里看的很远。
随着离声音传来的方向越来越近,他瞳孔微缩,渐渐看的到了一个白衣男子,御空而立。
而与之相对的,是一只长着巨大獠牙,浑身长满倒刺,如同野猪一样却比野猪庞大无数倍的一只巨兽。
炎寒赶紧躲到一颗巨树的残骸之后,一脸震惊的看着这场的战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御空之人,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长剑,发出道道不可思议的光芒,远远的击中巨兽的身体,却听一阵咚咚声传来,好似并未给巨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斩破了些许皮毛。
而那巨兽在林中来回奔行,竟也灵活无比,左右闪避的同时,不停的用它那巨大的兽爪,拍出一道道黑色的爪刃,竟也如同那御空之人的白色剑光一样,可破空对敌。
那黑色爪刃的威力好似很大,御空之人也不敢与之硬抗,只得拼命躲闪。
二者如此对攻数十记,御空之人刚躲过一道黑色爪刃,紧接着又有两道黑色爪刃接踵而来,御空之人暗道不妙,不知从哪取出三张符箓,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御空之人低喝一声:
“御!”
只见有三层薄薄的光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砰!砰!
两声巨响,黑色爪刃与光幕一齐消散。
而就在这一瞬间,趁此机会,巨兽怒吼一声,四肢微屈,随后用力一蹬,竟跃空而起,伸出锋利的锐爪,一爪朝那御空之人拍去。
那御空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巨大的家伙竟突然间如此迅猛,仓促之下只得把剑一横,做格挡状。
紧接着,巨大的兽爪直直的击中剑身,随之一顿,仅是僵持了不过刹那,便听咔的一声,只一爪就将那柄威力巨大的长剑拦腰打成两段。
兽爪顺势拍向御空之人的胸膛,将其斜着拍向地面。
只听轰的一声,地上烟尘弥漫。
巨兽落在地面,静待烟尘消散。
轻风微微吹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坑显现了出来,那御空之人平躺在大坑正中央,右手捂着的胸口不断有殷红的鲜血涌出,口中一边咳着血,一边辱骂道:“该死的畜生!”
那巨兽好似通人意,听闻此言,咧开了巨口,神色如同讥讽一般,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人靠近。
最终,那人在死亡的恐惧中,活生生的被那只巨兽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一炷香后,巨兽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上的血迹,回首冷冷的看了眼炎寒藏身的那棵巨树残骸。
炎寒见那巨兽看向自己,赶紧将身子缩回,顿时头冒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嘴唇也有些发干。
不过所幸,那只巨兽好像对炎寒这只小虫子丝毫不感兴趣,带着震颤大地的脚步声,转身离去。
它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炼化刚刚被它吃进肚子里的这个修士的一身精血。
听着那巨兽的脚步声渐而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炎寒一颗心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良久,他才心有余悸的来到二者刚刚打斗的地方,驻足查看。
只见四周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满是裂痕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只断手,令人触目惊心。
炎寒看着那只断手,叹息一声,蹲在地上,挖了一个不大的小坑。
或是出于对强者的尊敬,炎寒想要帮这位不知名的强者入土为安,哪怕只是一直断手。
正当他捡起断手就要放入坑中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断手上套着一枚古朴的戒指,炎寒心神一动,盯着戒指观察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自语道:
“这该不会......是储物戒指吧。”
带着些许的期待,炎寒取下了这枚戒指,又将断手埋好,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缓缓将手中戒指摊开,驱使着体内元力,渐渐由手心渗透到戒指之中。
过了半晌,本就难以调动元力的炎寒,额头上开始出现了丝丝汗迹,嘴角也殷出一丝血迹。
他赶紧停止了尝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色有些难看。
心想,难道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戒指?
不管自己怎么输入元力,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
炎寒略有些沮丧的将戒指丢在一旁,无奈的笑了笑,也对,世上哪有这么容易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