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牧今天已经见惯生死,但还是为王五兄弟鼻头一酸,他不敢问自己是否值得,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便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我要振作起来,三军不可无帅,现在我就是那个帅,必须要冷静下来。徐开,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徐牧思绪杂乱。
时机已到,竹青也趁着夜色离开,左卫右门两兄弟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晴远和虎前,徐牧则眉头紧皱,所有的计谋在实力面前那么弱小,金罚五若直接来了东门,他们所有的计划都要付诸东流,他没有问膏蟹他们的下落,其他人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
他们在竹林里观察着周围,突然,西门的求龙冲天炮拔地而起,整个天罚城都看得见,一队队天罚卫赶往西门,大约先后几分钟,南门求龙冲天炮也应声响起来,北门东门的求龙冲天炮也拔地而起,看来东门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接下来看云飞大哥的了,只要您引开那两个金罚使,后面便再也畅通无阻到东门了。”徐牧对云飞拱手道。
“小事一桩,等下你们暂且去也,我稍后就来。”云飞轻松道
倒是左卫忧心忡忡,上前拍了拍云飞肩膀。他们二人平常悠闲之时,也常常把酒言欢,算得上朋友。
云飞拍拍左卫的肩膀道:“据我所知,金罚使里面,金罚五是一个另类,他到了天人境却仍然排行五,而其他金罚使最高也就地人境九重天,比如金罚二,金罚三等人,现任皇帝对金罚五也重视异常,他虽然名号排五,却行金罚使老大之实,而地人九重天,虽我不及尔,但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左卫闻言便点点头不再多言。云飞和左卫几个起落便离开了,不一会儿,金铁相交之声、怒骂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官邸也着火寻救,整个天罚城苏醒一般,到处乱糟糟的。在左卫回来后,徐牧也趁此机会带着众人溜向那个据点,那据点只几个受伤的杂兵坐阵,徐牧一摆手,左卫右门两兄弟便冲入其中,在他们呼救前便将他们弄晕,右门是两兄弟中的弟弟,脾气暴躁,直接捏死了他手中的几个天罚卫,见此徐牧眉头一皱,他们早已部署好一切,徐牧他们也约法三章,若无必要,不伤人命。左卫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到徐牧皱眉,便上前道:“吾弟平时好耍性子,不喜修炼,故修为落后,无法一时间控制天罚卫而不伤性命,此为我之堕也,但现时间紧迫,事后再请少主责罚。”
徐牧看了左卫一眼道:“我知你护弟心切,但请你们按照安排来,避免节外生枝,现在时间紧迫,猎犬鼻子又最是灵敏,犯了人命,猎犬说不定会很快过来,此地是东门必经之地,若只是打晕众人,还可以拖延时间片刻,现在我们却必须加快时间避免猎犬循着气味赶来,我本不必要解释,却还是希望大哥你们明白我的苦衷,避免节外生枝,毕竟我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实在是受不得意外发生了。也望二位大哥此刻起,视我如徐开,我在此谢过了。”
右门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单膝下跪道:“吾过也,心中烦闷,杀人泄愤,若因此害了徐帅,我万死难辞其咎,接下来由我带头探路,此事过后,我自领罚。”
这个小插曲过后,一行五人疾驰赶至东门,一路上大部分暗哨被右门悄无声息的弄晕了,也有少部分实力强劲的暗哨,拼死抵抗,右门拼着受伤才将那人拿下,徐牧反倒拔刀上前将那人抹了脖子,并说道:“既木已成舟,我等只能强乘东风,直达天涯,这么久都没有金罚使追来,想必我们浑水摸鱼之法奏效了,现在不必留手,以最快速度直取东门。”
徐牧说完便手提快刀带头冲锋,左卫右门两兄弟相视一眼,点头微笑,这笑中带着赞许之色,随后也护着两位冲入黑暗中。
东门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情况,东门灯碧辉煌,有一身着金色盔甲之人,坐在东门前,沏了一壶茶慢饮,在他前方,有一披头散发,手脚各少一只,上半身缺了一只右手,下半身缺了一只左脚,即使如此,他仍然站的笔直,披头散发间,眼神尽显狂傲之色。在他后方则站着两个小队的银罚使,共计二十四人。
“不愧是徐府十一卫中的前冲,万军取首莫能挡之,你现在明明心里着急得要死,却偏偏不肯开口。”金色铠甲的那人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道,不过他又大笑起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只因我藏在普通银罚使中,趁你分心打伤你,你心下不十分痛快吧?”
前冲只是别过头,他不屑跟这无耻小人讲话。
“你们这些人就是瞎讲究,比如说当初你们徐帅,明明都抓到了天妖,却也要放虎归山和他再排兵列阵比试一番,你可知道那个早上皇帝陛下大发雷霆,将桌子都砸坏了几张。在我看来,能赢就行,如果让我去吃屎能赢的话,我一定是最能吃的那个。”金色盔甲的人笑道,虽然他笑着说,可一旁站着的银罚使却不敢笑,表情严肃,注视前方。
前冲听着这话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于身上的伤势不在意一般说道:“这方面,你肯定比不过我兄弟后御,他常常打扫战场,人家都说他专门给人家擦屁股的。”
“可惜啊可惜,你看不见他再给别人擦屁股的那天了。”金色盔甲那人站起身来,踱步走来走去的说道。
“你要真的这么有自信,又何必让这些可怜的手下上来白白送命呢?有本事你就和我摆擂台单独打一场,我让你一手一脚,照样取你首级!”前冲说。
“我这个人吧,”金色盔甲那人阴阳怪气的说,“从小就怕这怕那的,被人欺负了也只敢偷偷往自己饭食里面加大粪,我知道那群人一定会来抢我的饭吃的,果不其然,他们吃了一年多的大粪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前冲只觉得这个人是一个神经病,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这倒与他听闻中一个人的身影渐渐融合——金罚六,为人阴狠,喜怒无常,本有登顶金罚卫的实力,却硬生生的被金罚五卡在金罚六的位置三年之久,他不打败金罚五,是没有办法挑战金罚四的,除非走捷径直接挑战金罚一,可金罚一的位置空了十八年了,似乎神罚长老们将这个位置空着等待某人。他最出名的便是阴险狡诈,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是尤为狠辣,一次任务因为种种原因没完成,他竟然割下自己一只手来惩罚自己,后面花费了诸多精力才保下这只手,可这也让人对他没有怨言,他对自己都是这么狠,以身作则,其他人只能战战兢兢完成他的任务。
“根据我多年的研究,人有希望时是不愿意死去的,而最有趣的莫过于给人希望又将希望磨灭,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一朵花,在绽放得最漂亮时永远定格的那种美。”金罚六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世间最香的芬芳,陶醉其中。
前冲也不言语,他知道现在还死不了,金罚六在等着少主他们来,到时候他好一网打尽,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凭什么金罚六就认定了少主他们会走东门呢?难道在死侍中有内鬼,亦或者……他不敢再想下去,徐府十一卫,每一个都是历经种种考验,可以说能够通过考验的人是不可能做内鬼的,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在他们十一人中,一定有内鬼。
在他思考之际,一队身影由远而近,哒哒哒,一阵靴子踏地的声音传来,为首之人是徐虎前,后方依次站着徐牧,徐晴远,右门。徐虎前中气十足道:“早知如此,我们又何必东躲西藏,直接去天罚卫总部做客或者跟着皇帝御驾亲征,平息叛乱,也算是为我天元侯府争功,不过,”徐虎前话锋一转,指着前冲说道:“六大人无故伤我徐府十一卫,这事我可要狠狠地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金罚六本做好和冲来的徐府死侍大干一场,然后毫不留情斩杀他们,最后剩一个徐虎前在他面前哭爹喊娘,他打断徐虎前的双脚,将他扔到天牢等陛下回来发落。可是现在看来,好似情况有变。
“喔,世子说笑了,我也是奉陛下之命,刚刚赶到东门就看见前冲侠士身负重伤,都怪这些属下没轻没重。”金罚六指着那些银罚使道。前冲听见这话,气的毛发皆张,瞪着一双虎眼。金罚六视而不见,背手踱步,刚走两步又开口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怪只怪前冲前辈夜闯东门,连杀我银罚使多人,要不是我们银罚使团结一心,通力合作,说不定今晚还真被他杀光了,要知道,当今天下,可是陛下之天下,不是你们天元侯的天下!”金罚六在说到最后两句时时,俨然一副忠臣赤胆的模样。
“六大人说笑了,我们天元侯府自然也是陛下的臣子,忠心于陛下,但是我想问一下,我们天元侯府的侍卫深夜闯卡,也不问什么原因,就差点给削成人棍了,是觉得我们天元侯府好欺负呢?还是觉得当今陛下的臣子好欺负呢?”徐牧看徐虎前被金罚六问住了,便站出来反问金罚六。
“想必这位就是天元侯府大公子,真的是一表人才,不过,我来东门前接到一道命令是带天元侯几位世子到天罚卫一聚,请各位成全我教我不要犯难。”金罚六一拱手道。
“这个倒是好说,只是我和前冲叔伯感情深重,现如今看他差点被削成人棍,若不报此仇,我实在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望六大人为陛下的忠臣做主。”徐牧带着哭腔单膝跪地道。若是徐府大公子给金罚使下跪的消息,绝对会很火爆,只因徐府上上下下是有名的硬骨头。一次,皇帝陛下在军营遇见天元侯帐下魁斗将军,魁斗将军以身穿军甲,不便着礼而只拜不跪,这也是天元侯立下的规矩,给在一旁服侍的大太监海青气的脸色紫胀,怒骂魁斗只知天元侯不知陛下,以下犯上,按律当斩。皇帝陛下面色阴沉,在千钧一刻之时,天元侯赶到痛罚魁斗五十军鞭,此事也被百姓传开来。自此以后,徐府上下,愈发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