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眨眼间三年已过,在众位师父的教导下,刘曜的刀法也近乎小成之境,那把朴实无华但重量惊人的朴刀也能双手舞起,胡老爷子的洗髓也每日都在进行,刚开始没什么感觉,权当泡澡放松了,但是一个多月的时候,泡进药池的刘曜却突然感到浑身如同针刺,剧痛难忍。老爷子说这是打完底子开始换髓了,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年多,巨痛才逐渐消失,据老爷子说,这是改换体质了,现在的刘曜也能感受到,力气变大,身体轻盈,比之前强了数倍。
与此同时,皇宫中,国师正在给温王举行延寿仪式,头戴如同鸟头的怪异面具,口中念念有词,温王则躺在国师所画的阵法中,随着阵法冒出几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黑气,温王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一些,面色也渐渐红润。伴随着国师法杖碰地,法阵破碎,国师满头大汗,缓缓地跪在地上,沙哑尖细的嗓音从他皱巴巴的嘴里传出“恭迎陛下重返壮年。”温王也缓缓醒来,“真是辛苦国师了,寡人现在感觉很好啊,年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温王面带微笑,伸手将跪着的国师扶起。
从三年前这群蛮夷入朝至今,每隔三月,国师都会给温王进行延寿大法,因为此法为害人性命延寿的妖法,所以每隔三月温王就会再次衰老,所以就需要三对童男童女来血祭为温王延寿。可这血祭之法本质乃是与妖物交易,长期以来,温王眉宇间都有一股淡淡的黑气。但是温王没有察觉,反而沉浸在返回壮年的喜悦当中。
“国师最近来投奔你的天巫族人里,朕记得有一个叫纳兰象鼎的壮士,乃是万中无一的勇士啊。”
“回陛下,确有此人,此人乃我天巫一族最年轻的勇士,力能扛鼎,骁勇善战,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来人,封纳兰象鼎为骠骑大将军。”温王大手一挥,随意的就封了个蛮子为大将军。
“谢陛下,皇恩浩荡,臣不知如何报答陛下啊!”国师演的真切,对温王那是感恩戴德,温王也是很满意国师的态度。“国师,这三月便要重新作法,属实有些麻烦,能不能有更有效的法术,能让寡人永葆青春?”
国师跪在地上“回陛下,法术的确是有,但需用我的借寿之术作法满十年,十年之后便可再用秘法永葆青春,成就无上的仙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便好,那便好!”
坊间
“听说了吗,皇上新封的骠骑大将军,是个臭蛮子。”酒楼里,一大群人在喝酒胡扯,有人这么一说,场上瞬间冷清下来。“你可闭嘴吧,喝了点酒你嘴没把门的了是吧?那种事情是我们这些人能议论的?”同行的人一把捂住他的嘴,陪笑到“诸位见谅,这小子喝多了,信口胡言,诸位休要怪罪。”说罢就赶紧拉着这人离开了酒楼。
“唉。”不知谁长叹一声,酒楼仍旧静悄悄的,大家都没有了喝酒的兴致,毕竟外族蛮夷之人毫无功绩便能封为大将军,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好受。“苦日子要来咯!”
“凭什么!他个蛮夷之人能拜大将军?!”刘曜在王玄之的房里炸了庙。
“呵呵,这可能是国师的功劳吧。”王玄之喝着茶,一脸波澜不惊,仿佛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惊奇的。
“师父,这也太难受了,我们温国几十万的人难道没有一个能成大将军?非要他一个臭蛮子做大将军!”刘曜气愤的手都在抖,咬牙切齿的仿佛要杀了那纳兰象鼎。
“好好练你的武功吧,徒儿,为师除了杀人的技巧,没什么好教给你的。你能打过老头子,这一切你便有资格去干预了。”又呷了口茶,王玄之平淡的说着。“为师年轻也好勇斗狠,当时年轻气盛,搅得江湖上下不得安宁,一次中了埋伏,丢了只眼,得了个独眼阎王的诨名,我自觉功力强横,刀法无双,可是直到我遇到了老头子。”王玄之缓缓放下茶杯,眼里满是追忆之色“老头子只用了一掌,就将我自以为傲的刀法打的七零八碎,那时候,我觉得仙人也不过如此,老头子说,入安国王府,为安国王效力,否则死。“王玄之哈哈一笑“我便成了这王府的三都头。”
“老头子的手段你尽数学到便可在这江湖中为所欲为,甚至你能去干扰庙堂中的决断。”王玄之看着刘曜“你明白吗”
刘曜攥着拳头“谨遵师父教诲。”说罢头也不回的奔向演武场,把那百斤的朴刀斩出一道道劲风,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怒火,仿佛他面前站着一百个一千个纳兰象鼎,他要一一给他们砍碎劈烂。
“这小子咋回事?”小都头出现在王玄之身边,小都头名叫陆元宗,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在入安国王府之前,是个劫富济贫的江洋大盗,江湖人称雾里风,他想偷的金贵物件,第二天保准能出现在他的身上。后来仰慕安国王的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便投奔安国王成了安国王府七都头中的第七位。
“这小子听那昏头老皇帝封蛮子为大将军,气坏了,哈哈哈,我告诉他要是能打过老头子,就有机会左右朝堂。”王玄之笑着喝了一小口茶“你这老登坏得很。”说罢小都头便消失在房中。“哈哈哈,如此也能鞭策鞭策这小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着窗外矫健的身影,王玄之欣慰的笑了。
几天后
“师父,您找我。”刘曜来到王玄之身边
“我与你那几位师父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外出历练一番。”
“师父,我还没功法大成,我没脸外出历练。”刘曜低着头,声音低的近不可闻。
“此言差矣,历练也是修行,不出去见见世面,闭门造车不可取。”王玄之摇摇头,“明天就准备出去吧,老头子允许了,让你去找他,他有话说。”
刘曜来到老爷子房间,敲了敲门“老爷子,我来了。”
“进来。”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传出,刘曜推门而入。
“老爷子。”刘曜拱手拜道。
“小子,是时候出去磨练磨练你的性子了,出了这个门,你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忘了安国王府,忘了你自己,去感悟这方天地,等下次见面,小子,我希望看到你一飞冲天的本事。”老爷子一改往日的慈祥笑容,面带严肃的和刘曜讲。
“谨遵教诲!曜定不负老爷子您的期望!”刘曜深鞠一躬。
“你记住,我这一身本事,只有八个字”老爷子背对着刘曜,看向天边的白云,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沧桑。
“静如止水,动若流水。”
“待你领悟我所说的,再回安国王府吧。”
说罢,便将刘曜推出房间。
“谢老爷子赐教!晚辈告退。”刘曜再次拱手拜了拜,转身离去。
“希望你小子能成为这安国王府的救星。”老爷子负手而立,喃喃自语道。
“老爷子,准备好吧,这天下不太平了。”四都头缓缓从屋后踱步走来,他身着灰袍,手摇羽扇,走到老爷子身边。
这四都头是个江湖术士,表面上会些骗人的假把式,拳脚功夫,实际上精通星象奇门,一眼看身世,一言断生死。江湖人称神算子魏老残。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夫活着一天,安国王府便能存在一天。”老爷子顿了顿“我只希望刘曜那小子是个争气的种,能亲手结束这荒诞的年月。”
“此子气运傍身,必成大器,幸好当时咱们给他关起来教导,没浪费这天赐之资啊。”魏老残嘿嘿一笑,踱步走到了院子里“我回去了,给这小子准备点东西。”
第二天
几位都头和刘泽来给刘曜送行,昨晚就告别父母了,今日免得悲伤就悄悄上路。
“弟弟,再见面希望你能独当一面,哥哥不多说,保重!”刘泽强忍泪水,抱了刘曜一下。
“活着回来,臭小子”铁乙使劲的拍了拍刘曜的肩膀,这几年愈发结实,已经不是那个一拍一趔趄的病秧子了。
“诸位师父,哥哥,我上路了,诸位保重,后会有期!”刘曜忍着通红的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抱拳,便扭头离去,“等等,小子,把这个带着。”魏老残拿出一个残破的半截玉佩,玉佩上还有一个小牛皮袋,里面装着一道符纸。“此物能保你平安,去吧。”魏老残拍了拍刘曜的背。刘曜背着那百斤的玄铁朴刀,向着众人抱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