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落石出
“刚才老魏让人给我捎了个口信,说是那个姓曲的招了,据他交代,是一个姓许的中年人找的崴三,崴三找的他和黄德明、吴志国等五人,让他们隔三差五地找茬打石头一顿。”
“姓许?”蔡素芬和崔冠文同是一愣。
“我刚才去东四派出所又和老牛提审了曲庆业,长脸三角眼,四十多岁的,长相和个头都对上了,确定就是许富贵!”
蔡俊松的眼皮不时地跳动几下,语气越来越低沉:“许富贵在二月末的时候,特意带他们在东直门桥那看过石头,只是平时石头上下班都是和几个师兄弟一起走,不好下手。后来许富贵打听到石头要去雍和宫看喇嘛跳布扎克,曲庆业他们才找到机会,结果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被石头伤得挺惨的,最后是负责埋伏的杨世昌从石头背后偷袭,下的死手。”
蔡素芬一句话没说,全程咬着牙,十指紧绷,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崔冠文眯着眼睛,双手交叉,一个又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派出所那边还说什么了?”蔡素芬吐出胸中的闷气,抿着嘴唇问道。
“老魏得到口供后就去抓崴三了,老牛派人去抓许富贵,崴三那边不敢说,姓许的肯定跑不了!”蔡俊松说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石头,你好好在医院待着,不许乱跑,我回家看看!”蔡素芬说完,转身往外走。
“老舅,你送我妈回去吧。”崔冠文见蔡俊松没动地方,连忙保证道:“您帮我拦着点我妈,我就在医院待着,哪也不去!”
“石头,那咱们可说准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崔冠文说出了原身最常用的,也是最正式的承诺用语。
“石头,你知道担心你妈,那就别做让老舅和你妈担心的事啊!”蔡俊松又着重嘱咐了一句,才追着姐姐,一起出了医院。
......
崔冠文在医院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了早饭仍未见蔡素芬,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一直等到十点钟,广播里第二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蔡素芬才背着布兜走进病房。
崔冠文发现蔡素芬的颧骨附近有一个小口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妈,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昨天我和你舅砸许大茂家的时候,被门上的玻璃崩的!”蔡素芬不以为意地挽了下鬓角的头发,说完还像是不解恨地重重哼了一声。
“啊?我让我舅送您回去,就是怕您冲动啊!”崔冠文能想到蔡素芬会动手,但是万万没想到蔡俊松能出手,要知道蔡俊松可是穿着制服呢。
如果换作现代,说不定当时就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去,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估计蔡俊松这会儿已经被勒令停职反省了。
“犯错要挨打,挨打要立正?”想到这里,崔冠文眨了眨眼睛,忽然喜欢上这个物资匮乏,条件艰苦,却又无比纯真的时代了。
“哈,我冲动!娘亲舅大,他比我还冲动呢!要不是我拦着他,他能活劈了许大茂!”蔡素芬回想昨晚的情景,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说话时神采飞扬。
“真是许富贵?”
“嗯,昨天我回去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正压着许富贵往出走,高金玲还追在后面喊冤枉,我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接着就把他们家砸了!”蔡素芬化掌为拳,攥出一阵骨响。
“哈哈,您出气就好,犯不着再因为这事生气了!”崔冠文上前接过兜子,又给蔡素芬倒了杯水。
“石头妈,你是说你和石头舅舅把那天来的那个小伙子家砸了吗?”隔床的患者家属试探着问道。
“啊,白婶,您是不知道,就是他们家找人打的石头,差点要了我们家石头的命!”蔡素芬听对方这么问,鼻子一酸,忽然就哭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啊,不算前两天那次,她们娘俩不还来看过石头两次呢吗?”
“还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当面装好人,背后做坏事,还把做坏事当成乐子。”
“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石头妈,都怪我多嘴,你别哭了!”
“还真是啊,我还觉得那小伙子人不错呢!”
“不错什么啊,你看他那个妈,尖嘴猴腮的,一脸的刻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石头妈,别哭了啊,石头不是好好的吗,这就比什么都强!”
病房里的人七嘴八舌地劝了半天,蔡素芬才止住了哭声。
“妈,中午我想吃门钉肉饼。”崔冠文笑着打了个岔,得到好几个大白眼。
刚才他并没有跟着大伙一起劝,是觉得蔡素芬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能趁着这个机会,把憋在心里的郁气哭出来,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行,咱娘俩这就去,顺便散散心!”蔡素芬掸去眼角的泪水,拿起布兜就要出发。
“哦,好!”崔冠文没想到蔡素芬说走就走,连忙换鞋和衣服。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谭灵娟一手拎着一提溜点心,走了进来。
“谭姨!”崔冠文刚系好腰带,正挺着胸脯,由着蔡素芬给他整理衣领。
蔡素芬扒拉开儿子,转身招呼道:“灵娟,你来了!”
“我来看看石头。”谭灵娟走过来,放下点心后,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唇。
“屋里闷,咱们去花园里说。”蔡素芬心领神会地一笑,当先出了病房。
......
来到花园,谭灵娟眼睛一红,先给蔡素芬赔了个不是:“素芬,真是对不住,我是真没想到石头的这场祸事竟是因我而起。”
“灵娟,你这是干什么,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许富贵狼子野心!”蔡素芬拦住要弯腰赔礼的谭灵娟,两人哭成一团。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高金玲就带着许大茂找上门来了,哭着求老娄去救许富贵,等我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就把她们赶了出去!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家这么恶毒,为了娶我们家小娥,竟然雇凶伤人,真是无耻至极。我和老娄说了,不许他替许富贵说一句话......”谭灵娟靠在蔡素芬的肩膀上,边说边流泪,攥着的手绢几乎快要被揉碎了。
说到最后,崔冠文才听明白。
原来谭灵娟一直看不上许大茂,更瞧不上总是自卖自夸的高金玲。
所以,每当高金玲说起许大茂,谭灵娟就拿原身举例子,说原身的好。
如此一来,高金玲和许富贵便把原身当成了许大茂娶娄晓娥的最大威胁,所以才找人打原身,想要败坏原身的名声。
崔冠文走出凉亭,把空间留给两个相处了半辈子的异姓姊妹,转而考虑起这件事的后续。
在他看来,许富贵就是杀人犯罪的主谋,可是他借体重生,弱化了整件事的后果,如此一来,许富贵罪行也被大大地减轻了。
仅以结果论,许富贵并不会受到特别严重的惩罚。
想到这里,崔冠文打算找机会问问蔡俊松,像许富贵这种情况,能不能判刑,最重能被判多少年。
然后再找本《刑法》看看,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法律,争取先从许富贵身上榨取出最大的利益,然后再弄死许富贵,替原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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