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在道路上,后面跟着两辆面包车,停在一道巍峨的深黑的栅栏门前。
这里是托马索的老巢,本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今天以后就不是了。
门后似乎只有一个守门人,托马索今日未归似乎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什么紧张情绪。
冷月残星,空气中流淌的却是一股热风。
一个带着头巾的大个子从黑色轿车的驾驶室里下来,罩着一件黑色的单衣,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口。
“开门。”带着头巾的人说。黑夜里,守门的人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他听声音听的的很清晰。
“你不是乔。”守门的人说。
乔是托马索的司机,是托马索身边的重要人物,他的地位甚至要比托马索手下的经理们还要高。
“老大让乔进城做事了。”那个人说的很简单。
守门人有些疑惑了,托马索从来没有离开乔的时候,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这他是知道的。
但眼前的车,这的确是他老大托马索的车子,这辆车的轮毂被改装过,六芒星轮毂,非常好辨认。
“我不认识你。”他狐疑的走上前去,右手摸在腰间,想要看清从车上下来的司机的面貌。
“你过来看,这里是老板的信物。”带着头巾的男人指着自己的怀里的什么东西说。
那人走过去,探出脑袋。
就当他的脑袋即将探出门外时,他刚要说话,喉咙却突然卡住了。他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司机的另一只手从门栏的缝隙伸进来,嘎吱一声,他听见他脖子断掉的声音,他再也没有知觉了。
那个带着头巾的男人隔着栅栏门在守门人的身上翻了翻,从守门的裤腰上一把将门钥匙揪了下来,他直起身子,将钥匙插进锁头里,嘎吱一声,他打开了大门。
与此同时,一个黄色长头发的年轻人从轿车的副驾驶下来,走到后面去,拉开了面包车门,“走了,小伙子们,干活去了。”他笑着对里面的人说,笑得有些残忍。
随后接近二十个人从两辆面包车上涌下来,都带枪,微冲和霰弹较多,上面都带着消音器,大多数都是自制的,冲锋枪用挖空了的涂鸦瓶子,外面包上海绵,破布之类的。而霰弹枪则用切割过的轿车排气,经过简单处理,接在枪头上。
二十个人训练有素,由一个精瘦的男人带领着,不紧不慢的小跑进这座小庄园之中,两分钟后,枪声大作,伴随着枪声的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男人的吼叫和呐喊,还有女人的尖叫,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随后枪声便变得稀疏起来,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这些声音便全部消失了。
一切又回归到井然有序的状态,鸟儿又回到了房檐上。
不一会儿,那个带着头巾的大个子从庄园里走出来,拉开了黑色轿车的车门。
探身朝车里的一个青年人说:“老大,里面清理干净了。”
本看了看手表,正正好好,现在是凌晨一点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很好,你做的很好,海登。”本对着那个大个子说。
他下了车,走进了庄园………
类似的事情在托马索的地盘上不断地发生着,本喜欢这样,井然有序地突袭敌人,深入敌人的纵深,他记得东方有句话叫做兵贵精不在多,快捷,高效,无声无息的解决对手,这种对敌人的心理震慑力无疑是震撼的,这彰显着一种恐怖的能力。
…………
相对于本的谨慎,霍查对佩尔南多的进攻就像一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连级战斗,他主导了对佩尔南多的地盘的进攻,他沿着街道发起进攻,黑帮分子们被他组织成一个个步兵班组那样,轮流冲锋,声势吓人。
他还有几辆“装甲车”,不过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大多是用小货车,降低了悬挂然后糊上铁皮制成的,跑几步就要抛锚的那种,顶多算是一种移动掩体。
其实他本不必那样做的,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原可以打佩尔南多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非常自信,相信自己的火力和人马可以压倒一切,他从大路进攻,他的“士兵”们炫耀似的开枪。
枪声惊醒了许多人,佩尔南多的经理们组织起他们的“士兵”,负隅顽抗。
这给予了霍查很大的打击,因为是巷战,所以场面异常激烈。
到处都是实尸体和残肢,血与肉撒了一片。
不时可以看见一个黑帮分子刚用枪崩了对方的脑袋,自己又瞬间被步枪打成了筛子。
黑夜之中,甚至难分敌我,场面乱的骇人。
其余四位老大们都参与了这场战争,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妈炸了,参与战争就意味着缴纳了投名状一般。
双方最后在一处食品仓库发生决战,在那里,佩尔南多的余党们架设了一台重机枪,让霍查的人举步维艰。
于是霍查命令几个手下站在不远处的楼房房顶上向仓库棚顶发射火箭弹,发射器是一次性的,十分钟过后,房顶上已经堆满了用完的发射器壳子。
在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发火箭弹之后,才将仓库的顶部轰塌,让那架重机枪连带着机枪手被压覆在了砖头下面。
其余人从硝烟中走出,举手投降,除了几个经理被当场毙了,其余的人被缴了枪,遣散回家,至于仇恨会不会消散,这很难说。
……………………
第二天清晨,当本回到别墅时,他刚要躺下休息,塞巴斯蒂安来了,战争尘埃落定,但他的脸上仍然充满着焦虑。
“约西亚那边还没有消息。”塞巴斯蒂安说。
“不要急,
“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塞巴斯蒂安问。
“等”本说。
“等什么?”塞巴斯蒂安问。
“等约西亚有没有决心。”本有些戏谑。
“你在赌?”
“赌?”本笑笑,眼神中有一些轻蔑的意味。
“我们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在做一场赌博,”本说,“赌注就是我们的人生。”
“只是有时候我们不知道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