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本从他那张宽大的大床上醒来时,他首先看到的是,卧室墙上的那一副仿梵高的《向日葵》油画,然后他看见太阳。
本坐起来,像往常那样。
他赤裸着上身在别墅里来回走了几分钟,脱掉衣服,在泳池里游了一圈,上岸后,水汽的挥发带来丝丝的凉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往日的疲劳一扫而空,面对初升的朝阳,本不自禁的竖起中指,这操蛋的生活,去他妈的吧。
他披上一条浴巾,女佣给他全身擦了个干净,然后他换上一套休闲西装,出了门,迎接他的是一辆黑色丰田轿车,他的那辆福特车的前脸在过边检站时被撞坏了,昨天夜行也就算了,但今天毕竟是去开会,还很有可能要杀人,总得体面些。
这辆丰田轿车则是科菲尔的遗产,本平常觉得晦气,并不喜欢坐这辆车,但如今形势迫不得已,那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用它了。
本上了车,开车的还是海登,经过十几分钟的贫民窟里的颠簸路途,汽车上了罗西尼亚南端的城市高架公路。眼前豁然开朗,高耸的大楼和蔚蓝色的海岸,这意味着,本重新来到了文明的资本主义世界,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了椰树假日酒店的门廊下,本下了车。
…………
会议是在十七楼的露天游泳池旁边的几套塑料桌椅间进行的,不知怎么的,本很喜欢泳池,或许他更喜欢的是那群年轻靓丽的穿着比基尼的高挑女孩们。
她们笑着,本也觉得舒心,皮肤滑腻,小麦色的皮肤在太阳下显得越发有光泽,人们总喜欢对年轻漂亮的东西报以宽容和欣赏,本也是一样。
白色的几张桌子,上面插着太阳伞,显得轻松舒适,但所有人脸上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以至于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酒,但没有人去吃喝,,所有人都在看着本,等待他的发言,而本则眼神扫过托马索和佩尔南多,托马索表情很自然,而佩尔南多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他们竟然真的来了,对于这个结果,本其实是有些诧异的。
当本到达时,塞巴斯蒂安已经到了,本向他使了个眼色,塞巴斯蒂安眨眨眼回应,一切都在不言中。
“本,你叫我们来不会就是要我们吃吃喝喝的吧,你说你有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霍查率先问道,打破了平静,他的脸上有些狰狞,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在说话之前,他正在自娱自乐地玩着一副扑克牌,他的手法很笨拙,将纸牌弄得哗哗作响,然后将纸牌崩的到处都是。
其中一张崩到了本的脚下,牌面朝下,本捡起来,是一张大王。
本笑了笑,点了点头,转头向海登使了个眼色。
“女孩们,出去吧。”海登对那些在泳池里玩水的小姐们说。
那些女孩上了岸,披着浴巾走了。
海登跟在后面,将大门关上了,连同酒店的侍者也拦在外面。
“抱歉,先生,请你离开这里,因为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海登低声说。
那个穿着黑色套装的侍者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面露畏惧,扫了扫里面的场景,怯怯地走了。
本没有着急说话,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塑料袋子里是一些白色粉末。
“看看这个吧,各位老大们。”本说。
不同的生产方生产的“土豆”是大不相同的,就像不同的烟卷那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白色的塑料袋子被轮流传看,有的人则还要打开袋子,用手指点出一点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
本看见他们眼里的震惊的神色。
“你有多少?”最先发问的是劳伦迪科,他正抽着一支雪茄。
“要多少有多少?”本几乎是没有犹豫道。
“价格呢?”
“比原来的价格还要低一成。”本实话实说。
在说完这几句话后,会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想怎么做?”良久,塞巴斯蒂安道,他做起了捧人的角色。
“先生们,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形成一个联盟,我们应该共享我们的情报,安保,交通,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并不在我们几位之间,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整个罗西尼亚的利益,我们的土豆上的标签不应该再是某某帮派,而是应该打上罗西尼亚的标签。
如果红色司令部不把我们当作人看,我们就应该自立更生。”本说道。
“谁赞同,谁反对?”本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目光扫过众人。
“我赞成。”霍查第一个笑着附和,随后不怀好意地看着托马索。
“我也赞成,”塞巴斯蒂安紧随其后。
劳伦迪科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霍查和塞巴斯蒂安,似乎是不敢置信他们竟然赞成的这么快,随后他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
他自嘲似的笑笑,“我也赞同。”他说。
最后只剩下佩索托了,“我也同意。”他脸色冷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重新看向托马索和佩尔南多。
就在此时,托马索已经感到非常不妙了,他站起来,“先生们,我要上一下厕所。”他故作镇定地说。
“我也赞同。”佩尔南多说。
本却摇了摇头,“佩尔南多先生,当你在一个月前接受约西亚的要求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的话音未落,一个碟子不知怎么的,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发出哗啦一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然后接着又是一声。
第一声枪是塞巴斯蒂安开的,这一枪正中佩尔南多的胸膛,鲜血汩汩地从那里冒出来,佩尔南多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然后表情永远凝固住了。
开第二枪的却不是本,而是坐在本旁边的佩索托,本和这个高鼻梁的年轻老大只有一面之缘,他记得,那一天,在给了约西亚一句“屮你妈”后,这位年轻人愤然离去了。
这给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就坐在他的旁边,本甚至没有看到他的那一枪是怎样掏出来的,但枪就是响了,并且直击托马索的眉心。
托马索刚站起来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一个让本非常满意的结果,目标达成了,最后甚至不用他开枪,这就很好。
“好了,先生们。”本拍了拍手。“接下来让我们谈谈细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