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C?”本重复了一遍,他笑了笑,他没有听出FARC这个简称的含义。
“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老人说了一遍全称。
本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有点熟悉,很有名气的样子,或许他在哪里听过,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好吧,我准许你们上车,但你得把你的枪给我,然后你坐在这辆车里,做我的人质;你们的其他人就呆在我第二辆货车的车厢里,不要把我的那些家电碰坏了。”本权衡了一下,尽管他可以轻松解决掉这帮人,但他并不想乱伤人命。
并且,更重要的是,这帮人虽然看起来衣衫褴褛的,背景好像却很深厚,他要是把他们料理了,或者要是一踩油门撞过去,就是要和FARC结了仇了,后续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那样的话,接下来还怎么在哥伦比亚混。
这里可不是里约的贫民窟,可以随便让他肆意妄为。
“奥瓦,带着人下车,我要带着这些家伙走一趟。”本朝对讲机说。
然后他抽出枪,对着老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给他搜身。”本命令海登。
海登走上近前,将老人身上背着的那把脏兮兮的步枪拿了下来,然后仔细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手法很麻利。
片刻后,又从老人身下搜出一柄军刀,一把手枪,还有一只徽章,一个小册子。
本把刀和枪丢进车里,把那只徽章还有小册子还给老人。
他没有细看那徽章上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翻开册子。
他从小就知道凡事不要那么好奇,许多人就是这么把命丢的。
站在公路上的其他人见此情景,有些骚动,几个青年人看样子很不满意,想要冲过来,被老人挥手制止了。
“抱歉,我必须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本说。
“我理解。”老人点点头。
奥瓦等人下了货车,端着步枪,走了过来。
看着奥瓦等人,老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看着人手一柄的几乎崭新的Ak,那油光锃亮的桃木托。
这种装备,你说你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就用来押送两车旧家电?
本倒是很镇定,作为一名在边境游走的商人而言,有几个人,有几条枪,这应该很正常吧。
……
在老人的招呼下,那十几个人走了过来,本要求他们把枪丢在地上。
其中有两个抬着担架的人,担架上躺着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毛发卷曲着,看得出来,他快要死了,而且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在这帮人里的地位应该不低,否则不会对他如此不离不弃。
子弹从他的下腹穿过,肠子应该是被搅烂了,这种伤不算是非常致命的伤,如果治疗及时的话,活下来的机率是比较大的,当然,那是治疗及时的话。
一个医生模样的四五十岁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一直说着什么,似乎是在鼓励他。
“先生,你有药品么?”那个女人问本。
药品自然是有的,本分了他们一些,那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碌去了。
本让奥瓦打开车厢,十几个人钻进去,车厢里基本都是二手家电,所以他们只能挤在家电的缝隙里或者坐在家电的顶上,那个躺在担架上的人被放在靠近车箱门和一个大冰箱的空当处。
…………
“你们要去哪里?”重新上了车,本问,现在他和老头一起坐在后排。
“掉头,我们要回去。”老人说。
海登回头头看了本一眼。
“按他说的做。”本说。
本没有说他本打算是继续北上的,既然选择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
窗外的景色飞速的在本的眼前掠过,远远地,他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声,一架黑色的武装直升机从天边飞过去了。
“烟,还是雪茄。”本问老人。
“一根雪茄吧。”老人说。
本拿出一只雪茄,点燃了,递给老人。
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吐出来,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内心充满着焦虑和压抑。
“你们惹了很大的麻烦。”本说。
老人点了点头。
“我们低估了政府军的实力,或者说我们高估了自己,我们几乎是在城市外围就被击溃了。”老人有些颓唐的说。
“你们来了多少人。”
“进攻城市么?我们来了两千人,现在全部被打散了。”
“那现在怎么办?”本问。
“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行动失败,我们将化整为零,退回到原来的根据地。”
“他是谁?”本又问。
“哪个?”老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受了伤的人。”
“那个是我们的专员(Comisario politico)。”老人说。
本听明白了。
……
在路上,本又遇见了两拨FARC的人,加起来总共有十个左右,本将他们一并带上车,两拨人都对本表示了感激。
在即将进入秘鲁境内的时候,本的正前方,一辆装甲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公路上,车下面有两个士兵,穿着绿色军装。
本不得不停车,他摇下车窗。
“检查!”一个军人大喊。
本装作不会西班牙语的样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葡语,表情看起来很焦急,他说的飞快,手上比比划划,以至于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那两个军人面面相觑。
“你在讲什么?”一个军衔看起来较高的军人大声问。
“他是个巴西人,他什么都不懂。”另一个军人对那个军人说。
“不行,开车厢门检查!”那个军人走过去,站在货车的后面,可就在他要在打开厢门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犹豫了。
……
……
“算了,让他快走,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那个军人不耐烦挥挥手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