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维娅被带到费尔南多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她还是“完整”的,这句话可能有些古怪,但事实上正是如此。
内维娅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上的多功能夹克看起来有些破损,她双手被绳子束缚着,低着头,眼神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他们吊起来。”费尔南多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内维娅,又突然转向本,死死地盯着本的眼睛,然而本的眼神毫不退缩,清明无比,让他看不出丝毫破绽。
过了几秒,费尔南多满意的点了点头。
内维娅和另一个人已经被吊了起来,她是被正着吊的,脚尖朝下,只能非常勉强地够到下面的板凳,这让她的身子拉的很长,丰满的曲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个将她押来的毒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直到保罗命令他们出去。
至于那个曾经负责开车的年轻人,他胸口上中了一枪,软软地趴在地上,被两个人拖进来的,他已经死了。
“好了,本。还是让我们继续谈谈正事吧。”费尔南多唇上的胡子抖了抖,对本说。
“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你们红色司令部并不缺“土豆”,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如果说,我想跳过红色司令部来获得“土豆”呢?”本翘起一只腿,笑着说。
费尔南多瞬间不说话了,他缓缓地敲了敲烟灰,“原来又是一个分裂主义者。”
“不不不,你错了,是CV想让我们活不下去,它给了一个我无法接受的价格,这有很大的区别。”本摆摆手说。
“好吧,我不管这些,”费尔南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这是一个可以做的生意,我并不害怕CV,哪怕是他们找上门来,况且我听说它们和巴西政府打的很厉害,不是么?那么,本先生,你是什么身份,你可以代表谁呢?”
本没有犹豫,此时,犹豫就会露怯。“我代表整个罗西尼亚,还有里约至少几十个贫民窟,而且只要你给我“土豆”我很有信心我将横扫整个里约,让整个里约城市的市面上所有的“土豆”都有你的标签。
巴西的市场很大,虽然利润浅薄了些,但薄利多销不是么?贫民窟要求的纯度也不高,同时里约是面向欧洲和东方的重要贸易港,向东可以将“土豆”航运到北非,通过阿尔及利亚或者摩洛哥进入法国,意大利,之后,向北越过英吉利海峡,到达伦敦,再往东可以深入东欧。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你给我货,我来把“土豆”分销到欧洲,风险我全担着,我不仅给你货款,从欧洲的利润也分你三成。”
本开始给费尔南多上眼药,画饼,谈生意就是要把牛皮吹得大一点,而且本很有信心,只要能从费尔南多的拿到货,他的大规模扩张也就指日可待。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费尔南多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FARC,还有汉克斯,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必须要相信它们。”本道,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有些牵强地理由。
“哈哈哈!”听了本的话,费尔南多忽然开怀大笑起来,不知道他是欣赏本的气魄,还是嘲笑本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本先生,好,好,有志气,我相信你,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两百公斤怎么样,这一次咱们做两百公斤,足够你用很久了。
“一言为定。”本很郑重地说。
他走过去和费尔南多握了握手,然后拥抱了一下,当人的肌肤相互碰触之后,信任感会自然而然的加深的。
保罗在旁边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舅舅,他还从未见到自己的舅舅有这么宽容待人的时候。
他走过来,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两杯,分别交给本和费尔南多,本和费尔南多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红酒的味道很单薄,本没有尝出什么滋味。
“合作愉快。”费尔南德说。
“合作愉快。”本回应了一句。
两百公斤的“土豆”是不可能一次运完的,不是因为货车的运力不行,而是要分担风险,否则一不小心,被一网打尽,那就全完了。
本打算将这二百公斤“土豆”分五次运往里约,而他带来的三十万美金,足够第一次的“土豆”的货款了。
…………
生意已经谈完,接下来就是闲聊环节。
“现在美国的生意好做么?”本向费尔南多打听情况。
“美国?”费尔南多摇了摇头。““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漫长的美墨边境直接冲进去,或者是航运,分散在各个集装箱里,让海关和DEA们防不胜防,即使百分之八十的“土豆”都被截获了,我们依然能挣到钱。
至于其他方式,有些难度,空运尤甚,除非你有大背景,但那些有大背景的人其实是不用这个赚钱的,风险太大,一旦被披露,影响也太大,他们有许多百分百挣钱的方法,就不会选择做这些。
美国人就是这样,有的很精明,有的却很愚蠢,不是么?”
说到这里,费尔南多转过头去,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内维娅,而内维娅正盯着本。
本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幽幽的,满含死志。
“你认识她。”
本点了点头。“她是汉克斯的人。”
“你喜欢她?她是你女人?”
本摇了摇头。“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你一定是恨她了?”费尔南多笑起来,笑得很狡黠。
这次,本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很平静地看着费尔南多,等待着他对内维娅的的审判。
对于内维娅,本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当然,也可能有这一层关系,当一个美丽的生命将要消失的时候,人总是会感到淡淡的忧伤。
尽管她差点要了他自己的命,本只是觉得,一个心怀正义之人,不该死在罪恶的屠刀之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以直报怨,本不想那样做。
一个理想主义者之死,尽管她看起来是愚蠢的,仅凭三个人就想挑战费尔南多,就像堂吉诃德那样挑战风车,这绝对是一种悲剧。
沉默良久,费尔南多抬起头来,“她不能死在我手上,汉克斯想攥住我的把柄,这不可能。”
本没有插话。
又过了一会儿,费尔南多道:“这个女人,我送给你了,就当作是,礼物,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