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到里约后，本渐渐地学会不以简单的善恶，好坏来评价一个人。

　　用厚黑学的理念来看，道德和法律不过是统治阶级制定的游戏规则，是相同阶级相互攻击的武器，是圈住大多数人的囚笼，并悬挂他们脖子上的当头利剑。

　　站在顶端的人们不断可以用游戏币来“复活”，以至于不断逃脱所谓的法律的制裁，这种游戏币的具体体现在不同的国家有所不同，有的国家是金钱，有的国家是其他。

　　这让本不时产生怀疑，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正义，法即是正义么？

　　正如可卡因并不一定是非法的，即使是今天，一些大牌公司还是很乐意偷偷弄走古柯行业去加工，包括一家最为知名的饮料公司，在南美的图克西里斯的叶子至今（2001）仍然被用来调配可口可乐的味道。

　　这种情况很古怪，显然一种世界上利润最高的非法产业却支撑着一种世界上利润最高的合法产业。

　　当然，可口可乐公司采购古柯叶子是得到许可的，一切都是公开操作，仅此而已。

　　所以本并不关心汤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比起关心他的道德品行，或许在他的妻子和弗雷德口中，本能听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本更在意的是汤米是否有足够的价值和汤米是否容易被自己控制。

　　本只需要知道汤米有家庭，并且拥有合法的身份，公司，还有政府人脉，这就够了。

　　这是一个白手套的合适人选，如果本将来用的上的话。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本开始不再外出，他需要静下心来，像一位隐忍的东方武士，斋戒沐浴，等待转机。

　　卡里尔和丹的人每天都在，并送回来一个不太令人满意的消息，“科菲尔没有外出。”

　　“科菲尔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毕竟他的地盘上曾经没有那么多孩子。”

　　卡里尔有些暴躁的跟本说。

　　时间不多了。

　　本并不着急：“卡里尔，你有些心急了，相信我，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出来，否则他挣的钱就没有意义。”

　　是日夜里，在大鲨鱼帮和黑色老鼠帮的一处交界路口，斯洛德街，一个以一位当地知名的毒枭的名字命名的街道，发生了一场大规模交火。

　　在丹尼的录像中，枪声很激烈，本听见那种老式的半自动步枪的密集枪响，还听见RPG刺耳的破空声。

　　丹尼在现场拍了不少照片和录像。本看见街道两边的建筑成了废墟，

　　铁皮，水泥，被轰了个稀巴烂。

　　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倒在路边，其中包括一些拿着枪的十一二岁的瘦小孩子。

　　许多居民被吵醒，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绝大多数人没有电话，也不会报警。

　　远处警察们静静看着，直到火并结束，才开着警车上前，像赶走野狗一样赶走了那些想从尸体上扒些东西下来的小孩子，拍了几张照片，匆匆离去了。

　　不要怪警察们不英勇，事实上，巴西警察是整个世界警察中牺牲率最高的，在1994年到2015年期间，仅仅是里约一州，就有超过3200名警察因公殉职，即使是在安保力量空前强大的2016年（里约奥运会）这个数字也高达142人，相当在里约州，每2.5天就有一名警察死于谋杀。

　　“贫民窟需要和平。”丹尼说。

　　莫里斯和鲍尔则在里约的七百余个贫民窟里四处游荡，寻找那些渴望金钱和荣誉的枪手，还有那些没有地盘，四处流窜的“民兵组织。”

　　事实证明，这里从来都不缺拿枪卖命的人，仅仅只是过了一天，就来了一百多人，本把那些身强力壮并且可以打枪的人留下了，有二十几个，其他的人则用每人五雷亚尔的遣返费打发走了。

　　而聘用那二十几人的代价则是没有开战时，每人二十雷亚尔一天，开战后每人六十雷亚尔一天。

　　成本如此低廉，让本不禁为之咋舌。

　　无聊的时候，本也会在帮派核心区的街道上闲逛，看看整个贫民窟是如何运作的。

　　在街头的一处拐角，本看到一处

　　“烟口”——一个卖可卡因的棚子，一大群人在下面排起长队，一个帮派成员正在收钱发货，贩卖那些“白色金子”，另一个“士兵”则持枪警惕地打量四周。

　　他们看见本，很恭敬地打了招呼，“老鼠们封锁了路口，外面的货进不来，我们最近的收入惨不忍睹。”那个“士兵”说。

　　本随意打量了那些货，除了最便宜的基本款，只要五雷亚尔一包，还有一些其余的样式，单价最高的那样装在一种半截拇指大小的透明小罐子里，粉末略微偏黄。

　　用肉眼判断可卡因纯度的方法就是看它的颜色，颜色越白，纯度反而越低，因为参杂了大量的杂质和化学物质。

　　本拉住其中一个买家，问他是用来自己用还是要买来再去卖到别处。

　　那个小个子黑人支支吾吾的说，他把从这里买到的再拿到城市里去，会拿到三至五倍的利润。

　　……

　　如果实在没事做，本很乐意和汤米聊聊。

　　汤米看起来还算乐观，他很健谈地和本讲关于他自己的一切。

　　他上过大学，学的是土木，毕业后后来做设计员，有一次城中心要新建一栋国际公寓，他设计很成功，那个甲方老板很大方，准许他用低价购买一间房子，他买了，后来又把它卖掉，挣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至于他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学，在他大学毕业时结了婚，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年。

　　然后汤米虚心向本请教杀人是什么感受，本不愿意讲。

　　托尼斯却很乐意讲：“用枪杀人么？没什么感觉，枪一响紧接着手一麻，那人就死了。

　　其他方式则有意思的多，用刀，用铁丝，用拳，用麻袋各有各的好处，更刺激，他最喜欢用刀刺人的心脏，那里很紧实，刺进去就拔不出来，只有转动一下，才能拔出来。

　　汤米说如果有机会，他也想试试，毕竟他已经注定上不了天堂了。

　　时间在流逝，转眼就要超过本和塞巴斯蒂安约定的时限。就在本也有些泄气的时候，丹尼从外面走进来。

　　“奥瓦来了，他想见你。”丹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