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流性食管炎的王医生
王医生患有反流性食管炎,一年可能会发作一回,发作前往往因为情绪抑郁很长一段时间导致睡眠不佳,再加上饮食不节--进食冰冻的葡萄、西瓜往往就是诱因。导致出现胸闷、烧心的症状,需要调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转。我看了她的舌为猩红无胎,脉弦,阴虚,肝气不舒,往往用一些疏肝理气、滋阴健脾的方,多有缓解。她给为补偿未长期陪伴的大女儿,寄居在大女儿家,一口气给大女儿带了五年小孩,期间大女婿还因为投资失败赔了她5万元私房钱。她待烦了,王医生借我们开诊所请她出山机会,让一直长期分居的老伴到重庆带小孩,一是夫妻团聚,二则打工挣一些钱,最后不好说的原因是她也不想再带小孩。
沙坪坝诊所2年前刚开业,我们请王医生去坐诊,因为王医生行医40多年,经验丰富,我们认为她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诊所刚开业,周围住宅人群不多,商业也未起来,生意清淡,然后就是2019年新冠疫情突然爆发,为控制疫情传播,政府要求大家居家隔离,重庆的各个小区开始开始封闭。王医生因为交通不便和避免疫情传染家人,主动要求留在即将封闭诊所,这着实让我们感动。我们每隔几天就去送菜,后来我们也封闭在小区,就只能电话联系。王医生依然可以接诊小区病人。
王医生最成功就是在疫情早期,就根据非典是经验,判断新冠疫情是通过呼吸飞沫传播,她口罩、帽子、隔离衣全身防护再加上严格限制病人进入诊所,特别是发热患者。她竟然在小区保安群疫情扩散,相互传播、整体发热隔离情况下,她安然无恙。要知道在政府介入前,小区医疗工作完全是我们诊所负责的。她竟然通过一些列防疫手段,在坚持不接触保安的情况下为他们提供药物治疗,而自己未感染疫情。
随着时间过去,2022年末,疫情毒力减弱,国家放松了控制,全中国人民人人得了一场重感冒,诊所生意也红了一把,当时我负责沙坪坝诊所,王医生还是坚持以前一套,不准病人进诊所,我和他产生不同意见,因为我知道感染是早晚的事情。但考虑王医生已经60多岁了,身体抵抗力差,我让步,让病人开车,在诊所前的马路上坐在车上输,就算是我的父母子女,也是这样处理;反倒是王医生家里人,也先后感染,纷纷到诊所输液,因为大家是亲戚,我们又是主家,想着宽厚待人,并未计较。
疫情结束,诊所生意也恢复正常。因为不当道,人流少,诊所生意有些冷清。我和王医生负责诊所的门诊工作,为推广工作,我把诊所名字、主要治疗方向、诊疗手段的特色和我的电话印一些塑料袋,希望通过包药送出去,王医生明里暗里的拒绝使用这些塑料袋,买一些简易熟塑料袋使用,并把她的电话贴在门口,以便随时与病人联系。她工作热情倒是让我佩服,但我心里对他大包大揽也有一些不快,为了不影响工作,我和我的老婆把情况交流一下,谁知我老婆对我意见一大堆,什么不熟悉药品价格、内科看得不好、态度不好、我收费不合理,最后她干脆要求,以后我只负责看病,收费让王医生负责。这就让我流汗了,没想到王医生随时在向我老婆有选择的汇报我的情况。
对于这种办公室政治,我还是有经验处理的。首先与老婆交涉,取得诊所领导权;然后坚持门诊工作,好好看病,认真收费,很快就因为医术出众,特别是擅长腰腿关节疼痛的治疗,在当地打下口碑,也让我老婆和王医生不敢轻视,特别是我在门诊,很多病人慕名而来,在生意不好的淡季,有时一天能开几千元的方,王医生不由佩服,给我端茶,通过这种实力,我获得应该有的尊重。
王医生有时在电话里大吼大叫,这是他和他老公因为一些家庭矛盾吵架,她家里也因为老公到来也开始不安宁。他老公退休后和她一起到重庆女儿家带小孩,王医生上班,她老公就负责带孙子。可是她老公一个人生活十多年,早就自由散漫惯了,她老公一是不认真带小孩,东游西逛,二是对女婿极其看不惯,两人由生活习惯小矛盾发展到水火不相容地步,见面就吵架,王医生大女儿来了一次总爆发,把王医生和老公赶出家门,并把他们年轻时赌气分居十多年,对两个女儿疏于照顾的旧账全部翻了出来。老两口在诊所唉声叹气一下午,我让我老婆和她堂妹好好沟通好,又将老两口送回去。这以后,王医生和我的关系更友善一些。
我因为白天在医院上班,只能利用晚上、周末和节假日看病,而王医生则负责日常门诊。门诊病人不多,特别是夏季,她当班往往只有2、3个病人,甚至没有,一天营业额不很少,甚至没有收入。但诊所必须要开门营业。
如果她独自当班,她往往早早打开空调,吹着电扇跳跳1小时广场舞,中午做做饭,下午睡午觉、刷抖音,7点半下班,又是一天过去。
但是只要要有我或者其他医生在诊所,她就收敛一下,让我们感觉她一心为诊所,吃得很节俭,用的也节俭,往往到处都是塞的旧塑料袋来准备装垃圾。要是哪天我忘记关饮水器,她就像逮到一个大项目,公开在病人面前唠唠叨叨你不细心、不节俭很长一段时间,感觉就像是她是当家人的感觉。晚上7点半她一下班,就把空调关掉,表面是节俭,但我往往还有工作到11-12点,特别是晚上有时病人还要较白天多,但是她的面子工作还是要坚持做,我有时只有再打开空调或叫她不要关。她晚饭时常常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自己早就不想干了,想和跳广场舞蹈的婆婆们去游山玩水;她上班怎么辛苦,要是加班超多10分钟,她往往的二天必然叫起委屈来:又在室外40度的气温下等轻轨多花20-30分钟。
王医生矮矮胖胖,凹圆眼睛,印堂悬针纹,骨盆前倾内八字腿,走路有点像螃蟹内八字,她的性格也有点像螃蟹,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受过伤的脆弱心。我是爱护王医生的,她可能就是30年后的我,我必须要善待她。
无助的童年,这时你必须要装可爱来获得父母长辈的关爱和帮扶,这样你才能生存下来;进入青年和婚姻,贫困的生活、嘴碎的伴侣和苛刻的上司也会让你痛不欲生;中年人的事业停顿和家庭重担让人喘不过气来,挣钱很多也远远不够用,往往一瓶低廉的老酒就让油腻的中年人快活一整晚;老年人也不得自由,子女会让你带小孩,甚至让你出钱去补家庭的窟窿。当你面对各个方面对你的指责,你也许需要一副铠甲来抵挡。毕竟你需要管理你的各种关系,并不是一味让渡利益就带来和平,这样只会透露你的弱者气息,这会引来一群贪婪的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