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积雪飞扬，大杂院里空荡荡的。

　　徐立春趟着自行车走进二道垂花门，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拐过傻柱家山墙，向了东边。

　　徐立春加快脚步，看到秦淮茹沿着正房的后墙，向地窖走去。

　　徐立春把自行车趟到自家门口，撑起撑脚，然后调头张望。

　　心有灵犀，秦淮茹站在地窖入口，也向这边张望，四目相对，秦淮茹嫣然一笑，然后弯腰开锁。

　　腊七腊八冻死寒鸦，天太冷，家家户户棉布帘挂得好好的，大家把自个关在家里猫冬。

　　整个后院，就徐立春和龙老太太家是玻璃窗，老太太坐在炉火旁打盹，其他人家都用高丽纸糊窗户，从里边看不到外边。

　　徐立春佯装镇定，走到地窖口，打开门，小心地关上。

　　开合间，突然的光亮，引起秦淮茹的警觉。

　　她轻声问道：“哪个？”

　　“嫂子，是我，立春。”

　　徐立春走到秦淮茹身边，温柔地说道：“嫂子，你瘦了。”

　　秦淮茹鼻子发酸，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这个月子做得太委屈了，开始几天有徐立春送的鲫鱼，一大妈每天给她炖碗汤。过了一个礼拜，便跟着全家吃的一样了，邻居看月子送的鸡蛋，成了贾东旭的下酒菜，秦淮茹经常肚子都吃不饱。

　　秦淮茹埋在徐立春的怀里，轻轻地啜泣，徐立春把手电放在白菜堆上，伸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小媳妇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她红着脸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小男人怜意大起，他伸手用指腹帮她抹去泪水，然后低下头。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恨不得合成一个人儿，好一番缠绵。

　　男人的手总不安分，伸进她的棉袄，慢慢往上，最后覆在她的胸口，好一阵把玩。

　　“立春，天不早了，嫂子要上去了。”

　　“嫂子，再待会。”

　　小男人把她的秋衣从裤子里抽出来，大手直接覆在她的粮仓上。

　　“哎呀，手冰冷的，咋好意思往人家怀里伸。”

　　“焐焐就暖和了。”

　　“立春，别乱动，好好陪嫂子说会话儿。”

　　“你说呀，我听着哩。”

　　小男人又捻又捏，弄得人心慌意乱，秦淮茹蹙眉嗔道：“哎呀，你这么乱打岔，人家都忘记说什么了。”

　　“那就别说，我俩静静地待会。”

　　男人没有放弃探索的脚步，另一只手顺着背脊沟，往女人裤腰里边钻。

　　“立春，嫂子身上还没干净哩。”

　　“我知道，我就摸摸。”

　　男人的手顺着腰椎向下，摸到女人尾巴骨下边，女人感到浑身发痒。

　　“好啦，快把手拿出来，嫂子得赶紧上去，省得龌龊。”

　　两人分开，秦淮茹好好整理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后，她用手背揩了下嘴角，抬头剜了徐立春一眼，然后转身抱起一颗大白菜。

　　“嫂子，你等一下，这有几块奶糖，我放你裤兜里。”

　　徐立春从身后抱着秦淮茹，秦淮茹躬着腰，感到小男人强壮的身体顶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全身发软。

　　“坏东西，快放开我。”

　　徐立春把手插到她的裤兜里，胡乱地摸个不停，隔着厚厚的棉衣，好像也摸不出什么名堂。

　　徐立春抽出手，小声说道：“秦姐，糖一共十颗，再多就藏不住了。你一天吃一粒，不要顾着别人。”

　　秦淮茹却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啪”的一声，大白菜掉到地上。

　　她靠在他的怀里，小声问道：“立春，你刚才叫我啥呀？”

　　“秦姐呀，你不姓秦吗？自然是我的情姐姐，今后我俩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

　　“秦姐？”秦淮茹转身抱住徐立春，问道：“立春，你会一直对秦姐这么好吗？”

　　“我当然会对你好，我护你一辈子。”

　　秦淮茹踮起脚，两人又啃在一起，好半晌才分开。

　　秦淮茹挣脱男人的怀抱，说道：“立春，我真得走了，再不走我婆婆又得说怪话了。我先走，你待会再走，记得把门锁好。”

　　婆婆嘴尖牙利，秦淮茹不敢拖延，抱起大白菜，转身就走。

　　“秦姐，你会打毛衣吗？”

　　“会呀，”秦淮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徐立春。

　　“我想请你给我三个妹妹，一人织一件毛衣。秦姐，你明儿早上过来。”

　　“呸，我才不去哩，省得你胡闹。”

　　秦淮茹夹着腿，转身出了地窖。

　　何雨水也是今天放假，邮电学校在朝阳区，离家远，乘一点半钟的班车，三点多一点才到家，洗漱一番后，她到后院找立夏，路上遇着秦淮茹，秦淮茹小脸红扑扑的。

　　“贾家嫂子，忙着烧晚饭啊。”

　　“诶，雨水也放假了？”

　　“是的，嫂子，我今儿刚放假。”

　　两人虽住对门，但真不熟悉，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便相向而行。何雨水来到后院，看到徐立春的自行车打在门口，她高兴极了。

　　走进徐家，没有看到心上人，何雨水面露疑虑。

　　立夏知道闺蜜心事，她笑着调侃道：“不要找啦，我哥还没回来哩。”

　　“可我在门口看到自行车了。”

　　“真的假的？知道我们放假，他肯定到巷口买菜了。雨水，今儿你在我家吃饭。”

　　“不啦，我还是陪我傻哥跟嫂子吧。”

　　“我哥指定喊你哥过来，嫂子你就不要矫情啦。”

　　“立夏，你再乱说我生气啦。”

　　“好好好，我不乱说。雨水，你把换洗衣服都拿过来，干脆宿在我家，家里有卫生间太方便啦。”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紧接着徐立春的声音便传来了：“立夏，快开门。”

　　“是我哥。”立夏赶忙开门，见哥哥捧着一颗大白菜，她笑着说道：“哥，我还以为你到巷口买好菜慰劳我哩，哪想到你搬大白菜去了。”

　　“丫头，家里有鱼有肉，你还要吃什么？”徐立春打趣了一句，笑眯眯地看着何雨水，说道：“雨水，你也放假了，马上你跟立夏包饺子，我去做饭，晚上我陪你哥喝两杯。”

　　徐立春走进厨房，把大白菜放下，扬声喊道：“雨水，你进来。”

　　半年没见，何雨水跟徐立春生疏了许多，患得患失的反而放不开了。

　　见何雨水不答应，立夏捅了捅闺蜜，笑着提醒道：“雨水，我哥喊你呢。”

　　何雨水咬着嘴唇，慢慢走到厨房门口，轻声叫道：“立春哥。”

　　“雨水，这有肉、有油渣，还有鸡蛋、青菜、粉丝，你看包哪几种饺子？”

　　“立春哥喜欢吃哪种？”

　　“雨水调的馅好，你包的饺子我都喜欢。”

　　“哎呀，你们也不知道避着人，酸死啦。”

　　“你这丫头乱弹琴，立秋、健秋呢？今儿咋这么消停？”

　　“立秋评上‘三好学生’，正在楼上贴自个的奖状哩，还囔囔着跟你要奖励哩。”

　　“初中第一个学期就‘三好学生’，是得奖励一下。立夏，你呢？有没有得到一等奖学金？”

　　“哥，我也是三好学生，当然拿一等奖学金了。”

　　“雨水呢？”

　　“我也是三好生。”

　　“这么说来，我们家只有一个落后分子，我连优秀学生都没有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