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女看到媳妇脸色绯红，心中狐疑：“淮茹，小立春跟你说啥？”

　　“他妹妹明天春游，问我衣裳有没有做好，”秦淮茹走到碗橱前，先把粥盆放进去，又把筷子放到箸筒里，沉声说道：“裙子改了好几次，他肯定克扣工钱，早晓得就不接这活计了。”

　　“他要扣就让他扣去，工钱反正不够抵鱼钱。”

　　“就怕他今后有活计找外人。”

　　听到这话，张财女不吭声了。

　　从做窗帘开始，秦淮茹从徐家赚了二十几块钱，又白得不少鱼。徐家四个孩子，长得出挑，他们穿着秦淮茹做的衣服出入，给秦淮茹打了广告，春节以后，找秦淮茹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了。加上徐家给的工钱，秦淮茹每月能挣将近10块钱，经济压力缓解了许多。

　　吃过午饭，秦淮茹抱着小当来到后院，立秋试了试连衣裙，觉得很满意，穿着新衣服去了学校。

　　健秋的裙子腰部有点肥，徐立春建议秦淮茹收一下腰，从腋窝接缝处开始，将多余的布料均匀收起来，用细小的针脚缝成褶皱。

　　跟徐立春接触的时间越长，秦淮茹越是佩服他，这个小男人好像什么都懂。徐立春长得好，又能挣钱，特别照顾家庭，是大杂院里最有本事的年轻人，偏偏对女人特别温柔，那方面特别能干，秦淮茹对他越来越上瘾了。

　　幸亏有张财女看着自个，不然的话，两个人不知道要做出多少荒唐的事。

　　只要靠近徐立春，秦淮茹就会迷失自我，任他胡作非为。

　　今天小男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而她初谙性事的小姑娘，很快便丢盔弃甲。好半晌，秦淮茹才从高潮的余韵中走出来，吩咐徐立春打水给自己清洗。

　　六月份，刘岚进入预产期，她上面没有婆婆。

　　与何家处得好的妇女，就龙老太太和赵红兰，两个人一个岁数太大，一个没有生育经验。

　　端午节，傻柱准备了几样点心看送给岳父，第二天岳母便过来伺候月子。

　　媳妇有岳母照顾，傻柱算是解放了，天天到后院找徐立春喝酒。傻柱喝酒时喜欢白话，大呼小叫的，惹人心烦，许大茂又被老娘催婚了。

　　星期五，傻柱和徐立春喝了点酒，直接进了何雨水房间，睡得像死猪，鼾声如雷。夜里，刘岚身上见红，岳母怎么都喊不醒，刘岚让母亲找徐立春。

　　徐立春用凉水把傻柱浇醒，三人一起把刘岚送到医院。

　　早晨五点，岳母急促的喊道：“傻柱，岚儿破水了，破水了，傻柱你快过来。”

　　“娘，刘岚咋啦？”

　　“破水了，破水了，岚儿快生了，赶快送她上医院。”

　　傻柱赶紧用自行车把刘岚送进了医院，中午，刘岚生下一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傻柱高兴坏了。

　　现在的孕妇没那么金贵，转天刘岚就出院了。

　　大杂院里，不论亲疏纷纷上门道喜，物资紧张，许多人家都包红包，五毛、一块的，多少全凭心意，徐立春让立秋拎过去2斤鸡蛋。

　　这年月黑市上一只鸡蛋就块把钱，2斤鸡蛋可是份大礼，对比去年徐立春送自己家几条小鲫鱼，张财女觉得徐立春做得不地道，她一心想找补回来。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张财女算是把徐立春琢磨透了，知道读书人脸皮薄，拉不下脸拒绝人。

　　以前张财女让媳妇边洗衣，边等徐立春，徐立春却不过面子，总会给两条鱼。可最近媳妇缝纫生意好了，心气儿高了，也不怎么听话了，不愿意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了。

　　张财女索性赤膊上阵，只要看到徐立春带着鱼竿出门，便搬张杌子坐在走廊上，看到他走进院门，就山大王似的拦住他。老娘反正不要脸了，你徐立春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今天张财女又抢了徐立春两条鲫鱼，下午，她给5分钱让棒梗去打酱油，张罗着煮鱼，烧晚饭。

　　整个大院，数小立春做的红烧鱼做好吃了，去年尝了一次，到现在都没忘记。

　　也不知道他咋做的，咋那么好吃，自己咋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种味儿？

　　今儿让媳妇做，她的手艺比自个好一点。

　　可秦淮茹刚靠近炭炉，便感到恶心，捂着嘴巴强忍着没吐。

　　秦淮茹以为自己受凉了，可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好像也不烫啊。晚上吃饭，秦淮茹捧起饭碗又吐了，吐得天昏地暗，她知道自己又怀上了。

　　怀孕以后，秦淮茹产奶量明显减少，小当的食量却在增加。孩子吃不饱，闹腾得厉害，张财女烦透了。

　　两个孩子、一个孕妇，这么一大家子，就靠贾东旭四十块钱工资，确实不够，这么大的压力，着实超过了张财女的承受能力，她狠狠卷了儿子一顿：“杀千刀的，喝点猫尿就撒欢，也看看天时，偏挑这灾年把媳妇肚子搞大。”

　　贾东旭也没辙儿，自己有儿有女，既有执棒的，又有嚎丧的，他也不想媳妇再生了，可谁知道上月跟媳妇就那么两回，媳妇就怀上，喝酒真他娘的误事。

　　易中海却很高兴，就棒梗一个孙子，实在太单薄了，有两个孙子最好了。

　　贾家一个奶娃子，一个孕妇，光吃杂粮可不行，贾东旭不问事，易中海不得不出头。现在易中海的负担重多了，他不得不经常早起，去趟鬼市，踅摸粮食、副食品。100块钱工资看着多，可北京粮票都涨到了5元1斤，鸡蛋1块钱1只，还有市无价，100块钱也只能买20斤全国粮票，100只鸡蛋，最近两年易中海都余不下钱了。

　　小当定量3斤，棒梗8斤，张财女、秦淮茹21斤，贾东旭勉强算是钢铁工人，一月定量45斤，贾家总定量只有98斤。在总定量中粗粮占70%，面粉只占总定量的20%，大米占10%。

　　婴儿肠胃嫩，不能吃粗粮，秦淮茹怀孕了，棒梗是唯一的男孩儿，贾东旭活计重，张财女年纪大了，贾家每个人都有增加营养的理由，细粮和副食品缺口太大了。

　　可相比去年，今年商品更加匮乏，食物更加短缺，今年猪肉货源急剧减少，每人每月只有1两肉票了，后来肉摊上干脆没有鲜肉供应了。

　　为了买点细粮，买点鸡蛋、代乳品，易中海只能到黑市上踅摸。可这些东西实在太紧张了，易中海连续一个礼拜，起五更爬半夜，在黑市上，愣是买不到一只鸡蛋。

　　易中海也四十好几了，身体吃不消，最后只能把这项艰巨的工作转给了贾东旭。

　　贾东旭算是找到了借口，索性经常夜不归属了。

　　在秦淮茹精心伺弄下，贾家两只小母鸡，长得很不错，小鸡捉回来100多天了，全家老少天天盯着鸡屁股，盼着它们能早点下蛋。

　　整个大杂院，数徐立春家吃得最好，他家的四只老母鸡喂得好，每天至少收获3只鸡蛋，小鸡长势良好，虽然小母鸡还未下蛋，可小公鸡已经长到3斤多，已经可以食用了。接长不短的，徐立春还能钓点鱼，贴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