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间元旦到了。

　　元旦放一天假，加上调休，有两天的假期。

　　12月31日，立夏、雨水回家了，家里立马热闹了许多。吃过晚饭，刘岚跟四个女孩子在书房里玩干瞪眼，大家轮流洗澡，徐立春被傻柱拉到轧钢厂洗澡。

　　这人啊结婚与不结婚真不一样，有刘岚管着，傻柱起码不像以前那么邋遢了，穿着格正了许多，生活也规律了。

　　洋历年也是年，刘岚压着傻柱去洗澡，把自个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今儿浴室里不忙，雅室里人更少。

　　困难时期大家没那么讲究，一个月洗一次澡很正常，有的人整个冬天只洗一次澡，许多人身上长虱子，孩子头发窠里生虮子。

　　前几天厂里有接待任务，傻柱跟后勤主任蹭了个澡，一条龙服务，今儿他光洗澡，没有擦背。房屋装修后，徐立春一个月只在外边洗一次澡，图的就是擦背。等他回到雅室的时候，傻柱正躺在椅子上打呼。

　　“柱子哥，醒醒，穿衣服回家了。”

　　傻柱今天多喝了二两，这会有点懵。

　　“立春，几点了？”

　　“快九点了，浴室快放汤了。”

　　“哦。”

　　傻柱揉了揉眼睛，然后起身穿衣。

　　“柱子哥，你们食堂里有没有杀猪刀。”徐立春低声问道。

　　“啥？杀猪刀？”傻柱疑惑地问道，见徐立春点头确认，他惊讶地问道：“立春，你要这玩意干嘛？”

　　“干嘛？杀人，”徐立春压低声，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告诉我有没有，问这么许多干啥？”

　　傻柱思忖了一会，迟疑地说道：“兄弟，这东西仓库里还真有，可你……”

　　徐立春把身体往傻柱身边靠了靠，问道：“柱子哥，是不是不方便拿出来？”

　　“这东西扔在犄角旮旯里有年头了，从来没人理会，可东西太扎眼了，拿不出来啊。”

　　“你只需要把东西给我，其他的事我自己搞掂。”

　　浴室与傻柱负责的总厂食堂隔着大礼堂，距离只有几百米，十分钟就到了。

　　紧靠食堂南墙，有一排地窖入口。窖口用水泥砌筑而成、一米见方，上面扣着带锁的铁盖。

　　傻柱打开靠近院墙的铁盖，两人沿着铁梯向下。

　　地窖长期封闭，里面的气味有点怪，可到底是公家的地窖，足有2米高，空间很大，两个成年人在里面可以伸直腰板，活动自如。

　　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柳制的背篓里放着杀猪用的工具：尖刀、砍刀、剔刀、刮刀、捅条、钩子、钳子，想不到杀猪的工具还挺多。

　　徐立春把背篓搬到出口下边，先抽出剔刀，用指腹试了试，所有刀具虽然因为长期不用，锈迹斑斑，但是仍然很锐利。

　　“柱子哥，马上我带着刀具直接翻墙头出去，”徐立春从兜里掏出钥匙，交给傻柱：“这是自行车钥匙，你把车子骑回去。”

　　“兄弟，实在不行，我俩还是走大门吧，哥哥跟门卫的交情还行，大不多散两支烟。”

　　“柱子哥，你放心，就这么高的院墙，还难不倒我。”

　　徐立春爬到半空，弯腰接过背篓。

　　杀猪刀是公私合营前的遗物，背篓扔在墙角将近四年，上面积满了灰尘，挪动间灰尘弥漫，傻柱被糊了一脸，“呸呸呸”，傻柱低下头，想把嘴时在的灰尘吐干净。

　　等傻柱从地窖里出来，徐立春早就走了。

　　傻柱出了轧钢厂，沿东直门内大街直向西，一路疾行，愣是没有追上徐立春。他加快速度，拐弯向南，在交道口南大街终于追上了徐立春。

　　徐立春坐在后座上，问道：“柱子哥，你咋这么慢？”

　　“这不第一次骑车，被保卫科的同志拦着，唠了两句。”

　　“立春，东西呢？”

　　“这大晚上的，我怎敢拿着刀在大街上溜达，遇着巡逻的公安咋办？放心，我把东西都藏起来了，明天过去取。”

　　在巷口，徐立春下车，两人步行，许大茂从身后追上来。

　　“立春，你这是？”

　　徐立春停下来，傻柱和他相看两厌，加快步伐走了。

　　“哦，一个月没有擦背，身上剌挠，我麻烦柱子哥带我去轧钢厂洗澡去了。茂哥，您这是？”

　　“我到冷轧厂放电影，刚散场，”最近，许徐两家关系改善了许多，互动增加了，许大茂讨好地说道：“立春，下次洗澡跟哥走，咱哥俩直接去清华园。”

　　“好来，我下次跟茂哥去开开眼。”来到台阶前，徐立春停下脚步，笑着说道：“茂哥，您先请。”

　　许大茂抓住自行车的笼头，把车子趟到门厅里，待徐立春过来，两人并肩趟着车往前走。

　　“诶，立春，明儿晚上，厂里放电影，哥哥帮你留个好位子？”

　　“什么电影，有没有新片子？”

　　“《狼牙山五壮士》、《永不消逝的电波》。”

　　“都是老片子啊，那就不麻烦茂哥了。”

　　“那好，等有新片子我喊你。”

　　到了内院，徐立春趟起水池边的自行车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估计几个丫头都睡了，徐立春直接上了楼，没想到健秋和立秋坐在罗汉床上，趴在小炕几上写作业。

　　“健秋，咋的？大姐不要你了？”

　　徐立春坐到小妹身后，小丫头顺势倚在哥哥身上，她娇声说道：“这两天，雨水姐姐住咱家，跟大姐睡一起，我还跟大哥睡。”

　　“立秋，把头抬高，”徐立春纠正妹妹的坐姿，告诫她：“今后到书房做作业，在小炕几上歪着身子写作业对眼睛和身体都不好。”

　　立秋嘟着嘴说道：“哥，书房不暖和，你在楼上放个书桌吧。”

　　这两丫头偏说大哥的炕暖和，耍赖皮非要跟哥哥睡。

　　“行，哥让两天就去买，健秋睡觉吧。”

　　“哥，你还没讲故事呢。”

　　“来，哥哥抱你到床上，”徐立春把小妹抱到炕上，转头对立秋说道：“立秋，你也睡吧。”

　　兄妹仨睡好后，徐立春拉开电闸，问道：“健秋，哥讲到哪了？”

　　“哥，你讲到第十集啦。”

　　故事讲完，也过了觉头，徐立春便睡不着了，他索性把《厘正按摩要术》拿出来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