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如果女娲造人也需要写论文,那眼前的女孩儿一定是她的优秀毕设。
好,好好看,程时心里想着。
终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他现在也感觉自己是个文盲。
被人瞧见哭泣的女孩儿连忙再次低下头,从外套掏出湿巾稍微处理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接着鼓着脸抬头朝着程时呵斥:
“偷看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自知理亏的程时没有辩驳,只是摇了摇手掌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只是听到这里有一些动静,担心有人出事。”
“所以呢?现在看到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女孩儿扭过头,似乎不想和程时多说话。
被人下了逐客令的程时并没有听话离开,反而用手拍了拍地板上的灰尘,直接坐在了女孩儿一米的社交距离之外的地面上。
“心里难过的话,不说出来会难受的。”
“可我们不认识。”
“听没听过一句名人格言,心里话只能对陌生人讲。而现在我就是那个陌生人,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好了。”
见女孩儿听后脸色好像有点动容,程时换了一种引导的方式。
“这样吧,我先来猜猜,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说。”
女孩儿迟疑了几秒,随后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因为感情问题吗?”程时问道。
女孩儿先是摇了摇头,但又马上重重的点了点。
是也不是的话,难不成和亲情有关系?程时心里暗中推测。
“是家里人的问题?”
话都说到这了,女孩儿很快的承认,喃喃道:“是我爸爸......”
点到为止,程时脑中立马闪现过一些经典韩剧的片段,他立马安慰女孩儿:
“哎,在我三岁的时候,我也失去了父亲,当时我就和母亲投奔外祖父。他当时很不待见我,天天打骂我,还是外祖母一直保护,我才能安稳活到现在。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要振作起来。”
“我倒是希望他死了。”女孩儿回应道。
程时震惊了。
好好好,大孝女。
“他在准备再婚。”
讲到这,原本已经控制住情绪的女孩儿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他,他要给我娶一个后,后后后后后后后妈。”
程时:都哭卡带了,看来确实太伤心了。
“所以说,因为叔叔要给你找一个后妈,你很伤心对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听她的语气,她的父亲应该也是正常的再婚而已,只是小女孩儿解不开这个心结。
毕竟谁也不想看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
“不是后妈!有拔个后!他已经准备结第九次婚了!”女孩儿的火一下子就冒起来了。
八...八离世家。
程时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能离这么多次,家庭条件一定很好吧。
有钱人家的情感纠葛还是太复杂了,让这个即便见过很多世面的男孩都说不出话。
“我就是气不过,我妈才走了八年,他一年换一个,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叫一个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妈’了!”
“你说,他是把我妈完全忘记了吗。”
眼看着她的怒气值不断上涨,程时只能安慰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得和黑恶后妈作斗争,起码不能让家产被外人分了去。”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逐步蚕食叔叔手底下的产业,最后发动玄武门之变,到时候不管什么后妈还不是任你拿捏。”
好有道理的样子,女孩儿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哭声止住了,气也消了些。
“而且,我觉得你这一任后妈过不了多久也得离。”
女孩儿:?
“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八缺一的三星诱惑,叔叔说不定正在下一盘‘大棋’,只差一本三星离婚证了。”
“扑哧——”
女孩儿破涕为笑,尽管听不懂程时的梗,但后者眉飞色舞的样子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些好笑。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是吧,我早说了,和陌生人聊天肯定是有用的。你看,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程时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力求给这个女孩儿留下欢乐的一面。
“别哭了,长得那么好看,哭起来感觉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了?”女孩儿听后不服气,嘟着嘴巴询问道。
大家都说她可好看了,怎么能受一个陌生同学诋毁。
“怪可爱的。”
女孩儿脸听后瞬间红了起来,原本想要反驳的心思也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14年还没有油腻男这个概念,直到17年一位作家在微博上撰写了一篇大火文章《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之后,油腻男一词才开始大热。
眼前的程时绝对算不上油腻,女孩儿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着程时。
长得倒是还行,勉勉强强够的上帅这个字。
她看了一眼程时手指间还夹着的香烟,大概率是高三的老油条吧。
旁边小卖部的老板有点原则,但不多,只要满了十八岁,老板才不管你是不是学生,一样会贩卖尼古丁。
此时上课铃声早就已经响了,再加上逃课这一点。嗯,是女孩儿印象中的坏男孩形象。
夸赞一句后的程时没有接着得寸进尺,这种话说多了往往会起到反效果。
这种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方式还是他前世和江南一个叫做童哥的小主播喝酒时见过的手段。
再不开心的女孩子总有能安慰的方式。
他灭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准备回到教室去。
女孩儿看到程时起身,贝齿轻咬嘴唇,做了几秒钟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出声问出:
“谢谢你,听了你的安慰我好多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人,你叫什么名字?”
哪想到程时连头都没有回,只是背过一只手朝着女孩的位置挥了挥,
“噢,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父母健健康康,儿女双全,好得很。”
“要谢就谢高尔基吧。”
高尔基?写《童年》的那个?
合着你身世都是套的阿廖沙!
反应过来的女孩儿气得脑门上一根呆毛直竖,伸出小手朝着程时离开的方向虚抓,娇哼一声:“坏人!”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在洗手池前稍微清理了一下脸蛋,向着教学楼走去。
路过一排高二的班级,她无视了那些靠窗男生的灼灼目光,径直走回高三十八班。
一进班门,就看见坐在讲台旁的班主任向她投来了关切的眼神:
“苘初,你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