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让你出个警,你把看守所塞满啦?

第15章 校园高利贷(1)

  又过了一段时间,进了腊月多一点之后,天上的雪终于停了,但这也就意味着寒冬正式开始了。

  而且虽说雪停了,但却起风了,冷风吹在脸上就跟刮刀子一样,好在今年的冬装以及棉衣发的比较及时,更为关键的是,那辆暖风老是不好用的警车总算是光荣退居二线了,局里给换了辆警车,好歹出警或者巡逻的时候再也不用挨冻了。(注1)

  又是一个值班日,今天李东除了整理手上积压的案子材料之外出警不算多,前后总共就六次。

  (网文版)

  “上午10:51,由由超市,水果区最近进了一批西瓜,这大冷天的绝对属于稀罕物,男子A逛超市路过,看着售货员年轻漂亮上前搭讪,嘴上问着保熟么,随手轻轻一弹,啪的一声,瓜裂了。”

  “男子A懵了,售货员也懵了一下然后说你看,熟透了吧,带走吧,男子A不依,说自己只是顺手,嬉皮笑脸调戏售货员,售货员急了叫来保安,很巧,保安也看售货员挺水灵最近也在追求售货员,双方发生推搡,遂报警。”

  “出警后,男子A迅速付钱走人。”

  友情提示,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莫要手贱。

  “中午12:01,接110转警,是县医院报警说有人刀伤入院,抵达后发现男子B多处受伤,明显利器所为。”

  “经调查,男子B与女子C为情人关系,且都已婚,上个月女子C的亲生丈夫D带人在宾馆成功将B与C捉奸在床,但他并未对二人大打出手,而是带着录像机去的,把俩人给拍的明明白白。”

  “当日,丈夫D指着妻子C对男子B说了这样一句话,【要么你去扇她二十个大嘴巴子,要么我把录像送到你媳妇单位,自己选】。”

  “男子B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去就给了女子C二十个大逼兜,把女子C整个人都给扇傻了。”

  “上周,男子D与女子C正式离婚,女子C净身出户,前去纠缠男子B,然男子B非但不愿离婚与他女子C结婚,甚至对女子C恶语相向,最后避而不见。”

  “今天,女子C堵住男子B,用水果刀连捅三刀,而且她是一位护士,常驻手术室的那种,三刀下去刀刀见血捅的都很深,但远远不足以致命,第一刀捅在后背,第二刀捅在腹部,第三刀捅在大腿根,明显是奔着割以永治去的。”

  友情提示,偷腥出轨一时爽,东窗事发火葬场。

  重点提示,随着社会风气变迁,部分女士有时候可能会突然发现自己婚后似乎变得更加抢手,前来搭讪调侃的男士数量突然大幅度增加,恍惚间以为自己魅力爆棚,实则某些男士只是看到您已婚,他几乎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要嘴巴甜一些顺着您一些就能轻松得手,而且事后他还完全不需要负责继续由您丈夫买单,仅此而已,切莫自误。

  【吧嗒】一声,李东点了根烟,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出办公室,打开走廊窗户吹冷风打算醒醒神。

  真的太冷了,虽说已经不下雪了,但众所周知,化雪的时候比下雪的时候还要更冷一些,冷到路对面老张的烧烤摊都没什么客人。

  一根烟还没抽完,李东突然瞥见有一老一少从楼下进了警区。

  城中警区分三层,一层都是商户,从角落步行梯上来二层才是警区办公区,三楼则是联防队员宿舍(注2),以及一个活动室杂物室。

  一老一少走上二楼,正在大值班室值班的联防队员田良起身问道:“啥事儿?”

  刘国庆,男,44岁,但由于常年干重体力活儿的缘故满脸褶皱看起来快60岁的模样。

  刘鑫,男,15岁,在县三中读初二。

  “我来报案,我家孩子偷我钱。”

  “多少?”

  “不到50……”

  田良嘴角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刘鑫一眼,然后扭头说道:“叔儿,您自家孩子,这事儿我们……”

  李东掐灭香烟走过来,冲田良摆了摆手,然后揉了揉刘鑫头顶,一脸严肃说道:“偷你爹的钱其实也算盗窃,知道不?”

  刘鑫低着头一语不发。

  李东原本是觉得刘国庆只是想着吓唬吓唬孩子改掉这个臭毛病,就配合着教育几句,毕竟只是半大孩子,然而刘国庆却突然闷声道:“我真是来报警的,孩子之所以偷我钱,是因为学校有人诈他钱给他放高利贷。”

  “?”

  诈钱是一种老土话,这年月学校总有些刺头欺负老实孩子,先是拳打脚踢,后来就是要钱买烟等等,这种事儿屡见不鲜,但学校高利贷……何出此言?

  “坐,坐下说。”

  其实事情起因非常简单,县一中现阶段是每两周放假一次,周五中午放学,下面乡镇的孩子就需要坐客车返家,然后周日下午坐客车返校回来上晚自习。

  今儿是周日,刘国庆给刘鑫的生活费是50块,每周按20块计算,多出的10块是想着万一有啥特殊情况给孩子备用,今天下午刘国庆给刘鑫生活费的时候,发现抽屉里的零钱少了很多,加起来大概是少了50左右。

  刘鑫只是个孩子,他有点小聪明专门挑着零钱拿的,他以为这样做他爹就不会发现,可日子过的清贫,刘国庆对抽屉里的钱门儿清,少个块儿八毛的也就罢了,可少了小50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如果是在20年后,可能对于大城市的年轻人来说50块钱还不够点个外卖的,可这是农村而且这是02年,50块钱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小数。

  而且这都已经不只是钱的事儿了,关键是刘鑫偷钱这个行为,真的让刘国庆非常非常生气,用他的话来说:“咱庄户人虽然穷,但绝对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刘国庆虽说只是庄户人也没读过书,但他断然无法容忍刘鑫这种行为,他怕现在不让刘鑫长记性改掉这个毛病,以后长大了要真的变成个小偷,那可真就是家门不幸了。

  城里有钱人嫌孩子记性不好给孩子买鱼肝油什么的补补,刘国庆的方式简单粗暴,一巴掌下去就长记性了。

  这一顿下来,刘鑫就撂了。

  刘国庆本以为刘鑫是偷了钱去买什么烟一类的,万万没想到,刘鑫是为了还高利贷,刘国庆亲自带着刘鑫来城里,要找那群放高利贷的小子理论,可刘鑫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学校,刘国庆这才选择了来报警。

  李东看着询问笔录,扭头望向刘鑫,问:“说说看,这个高利贷具体是怎么个放法?”

  刘鑫依旧沉默不愿开口。

  刘国庆突然暴跳如雷,撸着袖子说道:“你看看你这个熊样子,三棍子都闷不出个屁,你倒是说话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刘鑫突然急了:“我跟你说什么?我跟你说有用吗?考的不好你打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也打我,你不顺心了就总能用各种借口还能继续打我,你除了会打我,你还会干什么?”

  刘国庆愣了愣,憋的满脸通红,暴怒道:“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你管就是想着你可以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将来可以不用像我一样在地里刨食吃,我还有错了?”

  刘鑫满脸倔强说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时代变了,过于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注定会让父子之间出现巨大鸿沟甚至是矛盾,做父亲的无法理解孩子,这孩子也压根就不信任他的父亲,而且明显也不怎么相信警察。

  李东示意刘国庆稍安勿躁,对刘鑫温声道:“你不愿意跟你爸说没关系,但你或许可以跟我说说,我是警察。”

  “跟你说有用吗?你们管不了的。”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用?”

  刘鑫沉默了许久,低着头回道:“借10块一周后还20,两周40,一般不会超过两周,今天就是还款的日子,过了今天就得按三周算利息是一共要还80。”

  为什么是今天,李东没问,因为不需要问,因为今天是孩子拿着生活费返校的日子,手上最宽裕。

  李东微微眯了眯眼,追问道:“你借了多少?借了多久?”

  “我要借10块的,他非要借给我30,借了一周,今天得还六十。”

  “借钱的人多吗?”

  “我们班很多人都借过,我表哥在实验,他说他们班也好多人借过。”

  县三中是全城最有名的初中有四千多学生,实验中学是高中那边有三千左右学生,这两所学校加起来就已经有七千多学生,这还没算城里的其他高中和初中。

  要是真有人在学校向学生放这种小额高利贷,那得有多少人借过钱?

  就按100人来计算,借20块钱,2000块钱本金,一周后就是四千块钱?净赚两千?

  这一周赚的比李东一个月工资还高!

  那这伙人一个月得赚多少钱?得坑多少学生?

  而且这还只是按100人计算得出的数字,事实上显然不可能只有100人。

  某些大型高利贷动辄几万几十万起步,您瞅瞅这些给学生放高利贷的,需要本金的不多,而且风险还低,说是一本万利都绝不为过。

  都不用说旁人,连李东都忍不住懵了一下,然后冲刘鑫一脸认真问道:“放你钱的人叫什么?”

  刘鑫低头不语。

  刘国庆急了:“嫩看看,嫩看看这个熊样子,真不是我非得抽他,一问这人是啥他就不说话,急死个人咧。”

  “放轻松。”

  李东对刘鑫说道:“这里是派出所,我是警察,你可以说出来了。”

  刘鑫也急了:“不能说,说出来他们真敢揍死我,隔壁班的就天天挨揍,每天下了课就挨揍,一天不知道被揍多少次,他们很厉害的。”

  这也是这年月的时代特色,在许多年轻人尤其是学生眼里,小混混比警察可要厉害多了,小混混跑学校门口可以人五人六的,但李东有次夜里去学校出警,有大批学生在宿舍楼起哄,甚至还有学生往楼下扔东西,这要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谁敢信?

  “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许多在你们眼里非常了不起的大哥大混混,其实在我们眼里真的是连小混混都不如的小卡拉米。”

  李东笑耐心解释道:“我给你打个比喻好了,你们都是学生,他们以社会闲散人员身份去学校冲你们耀武扬威,他们以成年人身份欺负你们这些学生,你仔细想想,这得是多拉胯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他但凡是在社会上稍微混出点名堂,他至于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儿吗?”

  “说穿了,他不就是欺负你们小欺负你们什么都不懂吗?”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这群去你们学校放高利贷的小混混,大概率我是绝对不认识的,我是警察,整个城里90%稍微有点名气的混混我都抓过我都认识,既然我不认识,那就足以证明他恐怕混的真不咋滴。”

  “你甚至可以理解为,他都不配让我认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不?”

  刘鑫明显有点愣住了。

  其实按理说这种话李东是不该说的,但他如果不把大白话说通透他怕这孩子听不懂,现在他很明显是真的已经听懂了。

  “他们其实真的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你们学生之间人云亦云,吹的他好像非常了不起的样子,完事儿他们又经常把某些道听途说的社会大哥挂在嘴边,好像他们认识的大人物特别多的样子,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小伎俩,其实他们什么也不是,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但凡在社会上有点出息,就绝对不会去欺负你们学生,这本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难道不是吗?”

  李东微笑着说道:“这样吧,你说个他们这群人当中某个人的外号,这总可以吧?”

  刘鑫犹豫了许久,低声道:“我们都叫他赖头哥。”

  赖头……哥?

  李东确实不认识,连听都没听过,扭头看了田良一眼,田良两手一摊:“我也不认识。”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身为基层派出所一线民警,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打交道,李东认识的人肯定多,但以他正式干警身份突然去找人打听一个不知名的小混混容易出问题。

  田良不一样,他本就是联防队员而且他还年轻,他去通过他的渠道去打听这位所谓的赖头子不会太过惹眼。

  大约也就过了不到五分钟,田良拎着他的爱立信手机回来了:“东哥,打听到了,赖头子从来都不是什么社会大哥,丫就是个小混混中的小混混,跟王老七一个弟弟混的,属于弟弟中的弟弟。”

  “不过赖头子最近频繁在【局上】出没,打的确实不小,似乎突然变的非常有钱了倒是真的。”

  “另外他这会儿正在【金碧辉煌】唱歌。”

  (注2,联防队员就是协警,后统一更名为辅警。)

  (注1,无论是军装还是警服,冬装一直都不是羽绒而是棉衣,后来有阵子更是大范围统一换成了金标P棉,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军人与警察有时需要面对的地理情况会非常复杂,无论是鸭绒还是鹅绒,一旦受潮或者湿了之后保暖性都会大打折扣,P棉拒水性更好,即便湿了水保暖性依旧很强,性价比与实用性都远超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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